第一百六十天#冬天真的來了
當校園裡的那棵標誌的銀杏樹終於落完了她全部金葉的時候,寒霜早已經將那些落葉的林木摧殘得只剩下了生命的骨幹,然而她越發顯得脈絡清晰了。
這就如同我們這些高三的學生們,試卷和考試不斷地衝擊和鍛鍊着我們的心智,它將我們的身體逐漸消瘦,也將我們的意志消磨,每一個人都在疲勞中堅持,就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勝利者將擁有新的信念和希望,失敗者不得不重新審視自我。
九中的第三個冬天,伴隨着寒霜和冰凍逐漸來臨,可是總是讓人們滿懷期待的飄雪卻遲遲的沒有來,不得不讓我們開始懷疑今年又會像去年那樣,一點兒雪也不會下,多麼得令人失望。
不見雪花,城市裡也看不清霜降,更瞧不見冰凍的痕跡,即便如此,寒冷依舊如預期般地到來了,開水房開始變得熱鬧非凡,但是這番場景也即將告一段落,因爲寒假即將到來了。
這一天,QC穿了一件厚實的外套,橙黃色,稀疏的的格子線條,有一個帽子,帽子裡面的顏色是紅色,也有橫豎的條紋,一條黑色牛仔褲,一雙藍色的平底鞋,冬日裡,她這樣的裝扮依然顯得很有朝氣,笑起來真如陽光般燦爛。
我和雲峰在陽臺上,曬着暖陽,說說笑笑,前幾次的月考,雲峰考得很差,我也考得不好,主要是因爲英語實在是太差了,他就來找我談心,訴一訴心中的苦惱,但是學習這件事急不來,它需要平靜的內心和正確的方法技巧。
雲峰告訴我,他老爸老媽一直對他都是抱有希望的,希望他能夠考上重點大學,所以每一次考不好,他都很難過。我告訴他我完全可以體會她的心情,雖然我的父母沒有在我面前嘮叨我能夠考上哪一所學校?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學校好,他們沒上過學,因此只會問我考了多少名,每一次成績下降,我也心痛地不敢告訴他們,只等着下一次考了更好的成績纔敢告訴他們,可是最近的時間,成績總是不好,英語的弱點,和數學物理的不穩定,讓我開始有些煎熬了,但是我依舊努力,從未放棄過。
QC和琳從開水房回來,每個人都拿了兩個水杯,自然是替龍妹和瑤也打了一杯,琳穿着黑色的衣服,臉上的笑容完全沒有QC多,也不具有那一般燦爛的樣子。
QC走近我,將一個水杯,粉色的蓋子,通明的玻璃杯遞給我,“給你!暖暖手吧,外面很冷的。”
我接過杯子,握着它,果真是十分的溫暖,我拉着她的手,說:“再暖的杯子也沒有你的手暖。”
“哇哦!”琳驚歎了一聲,然後說:“王東,你這句話纔是QC心裡最溫暖的話呢!”
QC紅着臉,笑得更加燦爛了,她們兩個進了教室,雲峰瞧着她們的背影直到進入到教室裡看不見,說道:“QC好光炫啊!”
我一時間感到疑惑,因爲從來沒聽過“光炫”這個詞,不禁問道:“光炫是什麼意思?”
他笑道:“就是漂亮富有朝氣的意思!”
“多謝!多謝!不過這個詞是你編的吧?”
“哈哈……隨口就說了出來了。”
我也是從心裡面笑着,望着朝陽,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溫暖,真是從心底深處不願意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倘若沒有考試,沒有高考的壓力,可以自由自在地學習,去學習我們最想學習的知識該有多好。
第一百六十一天#圍巾少女
冬日的清晨,婷玥每天來的時候,都在自己的脖子上裹了一條圍巾,戴着一頂毛線織成的帽子,配着她的齊留海,兩個小辮子,打扮着實有一點兒的萌態,但是在我看來,瘦弱的女孩子應該如此,不然就會凍着了。
我從小就是一個怕冷的人,高中以前,我的手和腳在冬天總是要被凍瘡,着實難看,着實讓我心裡難過,這和我瘦弱的體質有關,不過上了高中,我不用步行上學,不用騎車,也懂得了如何保護自己的手,所以凍瘡從此消失在了我的身上。
冬天,即便是在最冷的時候,我也不戴手套,不戴帽子,也不用水杯暖手,卻喜歡出去曬太陽,搓搓手。婷玥每一次來的時候,我、姍姍早已經到了班級,她會在進門的時候向我這邊觀望,我會對她迴應一個微笑和眼神,她也會對我眨一下眼睛。
我轉過身去對姍姍說:“你看婷玥,這番打扮好生可愛,尤其是那個帽子。”
姍姍不會戴帽子,也不會戴任何的髮飾,除了用一根橡皮筋扎一個馬尾辮以外,頭上不會有任何的裝飾,我仔細瞧過她的耳垂,也沒有耳洞,不像小巴打了耳洞,有時候會戴着一對小小的漂亮的耳釘。
姍姍在冬天也不會戴着圍巾和手套,也不用水杯暖手,這讓我有時候真的爲她擔心,那一雙纖細如蔥的漂亮的手要是被凍瘡了,可就不好看了,不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她從來沒有被凍瘡過。
她說:“那頂帽子是她媽媽特意爲她織的,所以她總是喜歡戴着。”
這句話讓我想起我的媽媽來,小時候,媽媽也爲我織過手套、帽子和毛衣,可是除了毛衣以外,我都不領她的情,總是認爲那個不好看。“哦,原來是這樣,她媽媽真是用心了。”
“王東,我看你穿得挺單薄的,你不冷麼?”
姍姍穿着一件很長的,有點兒裙子味道的鮮紅色的羽絨服,有着白色的毛邊,看起來溫暖極了,她很瘦,穿着這件羽絨服卻也顯得苗條,也更加顯得漂亮了。
而我所穿的既不是棉襖,也不是羽絨服,也是一件以紅色爲主的外套,但不是純色,還有一大部分的黑色和白色文字,雖然是冬裝,但是卻不是那麼的厚,我也討厭穿那樣很厚實的衣服,我會在裡面多穿幾件,以保證不冷,褲子也是這樣,所以看起來很單薄,其實不冷。
“不冷的,別看我穿得不厚實,其實不冷的,裡面穿得多。”
她說:“過來,讓我看看。”
“嗯?怎麼看?”
“你靠近我一點。”
我聽從了,將身體往前傾,她本來坐直的身子也往前傾,然後伸出手來放到我的領口間,緩緩挑看我穿了幾件衣服,這還是除了我媽以外,第一個把手伸到我的脖子上的女孩子,連QC也沒做過,我望着姍姍,她依舊是那副抿嘴而笑的樣子,嘴脣紅紅的,好像塗了一點潤脣油,閃着一點點的亮光,很是好看,也很是誘人,我又不禁看呆了。
姍姍擺弄着手時,還觸摸到了我的臉頰,我頓時感覺到一絲非常柔滑的感覺,而且還是暖暖的,我突然感到一陣的羞澀,不禁臉紅了起來,但是我依舊很正定。
她收回了手,說:“嗯,是穿了好幾件衣服,裡面有一件橙色的毛衣,感覺挺不錯的。”
我微微笑道:“這一件毛衣是我媽媽初中時候爲我織的,我一直都在穿。”
她笑道:“初中織的毛衣,現在也還能穿上,說明你最近兩三年都沒有長高啊。”
我尷尬一笑,“不是這樣呢,高中後,我媽媽將它拆了,加了一點新毛線做長了一點,我個子不高,長得不快,所以就能繼續穿了。”我說着,還將袖子擼起,露出了毛衣,明顯的有新舊兩段。
姍姍看了看,點了點頭,而我的目光也從她的臉上轉移到她的衣領之間,想要去看清楚她到底穿了什麼樣的衣服,但是我不可能像她對我這樣去摸索她的衣領,雖然我很想這樣做。
我瞧見她裡面也穿了一件毛衣,一件白色的毛衣,毛衣的外表還有閃着一點點光彩的絲線,從質地上說很明顯比我媽媽給我織的毛衣肯定是好很多的,於是我問:“你身上的這件毛衣應該不是你媽媽給你織的吧?”
“嗯,買的。”
第一百六十二天#考場排座
冬日的寒冷沒有在學校給我們帶來太多的感觸,時間便將我們推向了期末考試的日子。
這一次的期末考試,和期中考試之後的月考,每一次的考試考場和座位排定都使用了上一次的排名,這使得每一個人都開始緊張起來,競爭變得越來越激烈。
從一班開始陸續往後作爲考場,一人一座,每個班級二十八人,也就是說在一班考試的是年級前二十八名,而且是從門口處的第一個座位開始依次排名,第一名後面是第二名,第二名後面是第三名,以此類推,形成了明顯的等級制度,如此一來成績好的在一起考試,成績差的在一起考試,每一個人都能明顯的看出誰的成績好,誰的成績差,最讓人難過的恐怕是那些成績倒退的人,從原來的第一考場考試可能會變到去第二第三考場考試,而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帆對於這樣的等級制度,極強的自尊心使得他不給自己任何的機會往後掉落,但是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擋他自己。第一考場裡,我的排名最好的時候也只是第十名,因此我總是坐在第二排的前三排位置,我可以瞧見第一排七個人的位置變化,帆從沒有坐過第一排,最好的時候坐過第二排。
雖是我們四班和晨輝的五班兩個重點班,但是第一名總是被五班的一個女生坐着,那個人有着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扎着一根長長的麻花辮,她就是云云,就是那個被晨輝吻過的云云。
後面的連續五個人都是我們班的,帆、怡然、永翔、晨曦、天一,最後一個,即第七名纔是晨輝,我會在第十到第十五名之間,如果我在第一考場的話,但是這一次我不在,我的心裡說實在的,是十分難過的,而QC穩定的成績總是會在二十幾名的位置。
帆又一次考得很差,坐到了我的前面,這是他唯一一次坐到了第二組,而那一次的他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嚴肅的可怕,封閉了自己,連我也不給和他一起,他說:“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這一次我坐到了第二考場的中間,想來是年級的五十多名了,後面竟然是姍姍,倒是真的讓我沒想到,突然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愉悅心情,忘記了自己成績的退步,忘記了自己屈辱的從第一考場來到了第二考場,只要瞧着她,我就會變得愉快,退步一次也沒什麼關係。
志遠和我一樣,有時候在第一考場,有時候在第二考場,他默默無聞,又和我不多說話,因此我並不知道他心裡對成績退步是否和我是同樣的心情,一年後,我逐漸和他成爲九中同學裡最好的朋友之一的時候,才明白他的內心比我更加感到屈辱和痛苦。
小巴的成績不怎樣好,因此在第三第四考場,嘉奇基本在第三考場,快樂會在第三第四考場。第一考場裡只有重點班的學生,但是第二考完就開始有了普通班的幾個學生了,第三第四的考場就更是多了些。
姍姍對我說:“王東,你坐到我前面來了,感覺怎麼樣?”
我好奇的問:“在班級裡,我不也是坐在你的前面麼?”
“你別管這個,你就說你坐在我前面考試感覺怎麼樣?”
我想了想,笑道:“當然是很棒了,能夠在你這樣的美女面前考試,還真沒有過呢!我是幸運的。”
她笑了笑,每一次這樣瞧着她的俏臉微笑,我的心情都是無比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