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千山萬水,只爲見你一面。
第三百天#步行去看你
大學一年級上學期,我來工大差不多才兩個月多。我清晰地記得那是2009年10月30日,時間大約是晚上八點左右,我正在東風廣場上散步,這時候一個電話打來,我取出手機觀看,是她打來的,我心裡一陣高興,因爲自從上大學以來,幾乎是我每天在給她打電話,而她基本不給我打電話。
“喂……”我對電話那頭說道。
“我有一個故事要告訴你。”電話那一頭一個嚴肅鎮定的聲音說道。
“什麼?”我登時一愣,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是一會之後,我聽到了她給我說的一個故事,在這個聽這個故事的過程中,我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成爲了一個完全的聆聽者,並非我願意,而是我不自然地就成爲了呆子了。
這個故事開始了。他是一個男孩,她是一個女孩,他們是同班同學,他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他,他向她告白了,但是她卻拒絕了他。她心裡有些難過,也有些困擾,她告訴了她的一個朋友,朋友問她:“既然你也喜歡他,爲何你還要拒絕他呢?”
她愣愣的,表情裡顯得有些難過,緩緩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
朋友聽了,覺得疑惑,就問:“你有什麼顧慮嗎?”
她依舊淡淡地回答:“沒有,不知道爲什麼。”
朋友見她如此,便知道已經無法再出答案來了,也就不再問了,朋友知道她之所以告訴他,也許只是出於傾訴一下心中無法說出的情感罷了。
一日,男孩生病住院了,她得知了這個消息,立即衝出了教室,翹了一下午的課,前往醫院。可是這個醫院交通不是那麼得便利,這個時間點應該沒有車可以到吧,又或者車子要等很久,於是她開始了她步行的旅程。
她快速地走,忽略擦肩而過的所有人,只朝着前方,三十分鐘過去了,離醫院還很遠,一個小時過去了,離醫院也還很遠,又三十分鐘過去了,轉過好幾個彎,也沒瞧見醫院的影子。
她有點累了,速度慢了下來,可還要繼續走,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她一步一步地前行,內心充斥着焦慮,恨不得立即可以到達醫院,可是她不能,只得無奈地一步步的走。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還是沒有到,醫院到底在何方,似乎沒有盡頭,但是她知道自己就要走到了,很快就會看見了。終於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她似乎瞧見了醫院,她奮力地走近它,雙腿似乎已經不聽使喚了,快步前行也是個累人的活兒,好歹,歷經三個多小時,她終於到了,她得進去了。
她的心情很不平靜,內心的焦急已經讓她不知道什麼是累了。她找到指定的病房,輕輕地推開了那扇門,她瞧見了他,他也瞧見了她,她們四目相對,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
幾天以後,她打電話給她之前的那個朋友說:“我已經處理好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了。”
朋友忙問:“怎麼處理好的?你們在一起了?”
“不!我和他成爲好朋友了。”
“你爲什麼這麼做?”朋友很是不理解。
“不知道,不過我現在很開心。”她依舊這樣回答她,她說這話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是開心的,但是內心底還是有諸多遺憾。
“我不能明白!”朋友在電話那一頭搖着頭感到費解地說。
“我自己也不明白。”她繼續這樣淡淡地回答他。
……
我靜靜地聽完了這個故事,久久地沒能說出話來,只得靜靜地聽她說。那一刻,我的內心深處發出了由衷的感動,我覺得我是不是真的要對她放手,她如此的執着,以至於連我自己的那份執着也覺得比不上她,耳邊和我通話的女孩,還真的是我以前一直追求的她嗎?
我定了定神,才說道:“你和我說這個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我本不願意問這樣的問題,因爲我知道問了這樣的問題,就等於在說我們之間早已經生分了,到了接近分手的邊緣了,可是她已經這樣說了,我又如何能不問呢?
依舊聽到她平淡無奇的聲音,“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說。”
我聽了,又是一陣沉默,然後說:“我週末去看你吧?”
她忙說:“不用了,過些天我會回合肥的。”
我再次沉默了,“好吧,那等你回來吧。”
……
故事裡的她就是她,可是故事裡的他不是我,故事裡的朋友也不是我,她沒有告訴我朋友是誰,可是我知道他是誰。
第三百一十天#步行去安大
合肥工業大學的新區位於合肥西南的高新技術開發區,那裡是合肥的大學城。工大新區的西門正對着是翡翠湖西岸花園,翡翠湖是一個橢圓形的湖,中間有一個島嶼,因俯視的形狀像一個小提琴,因此叫做琴島,兩座橋從東往西連接着湖對岸,東岸穿過花園便是安徽大學的東門,這座橋和琴島留下了數不清的工大和安大學生的記憶。
因志遠在安大,作爲高中裡演變爲最好的朋友,所以前去安大看看他總是需要的,他來我們工大也是正常的。但是這一次,我到這裡來卻是懷着對QC不理解的心思來的。
見了志遠,隨意幾句大學生活的問候,其實最爲新生,除了好奇和新鮮感以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因此在他的學校吃過晚飯,我們便開始進入了正題,當然,志遠是不知道我來找他的真實目的的,他還以爲我是單純地來敘敘我們的友情的。
我們依舊是來到翡翠湖邊上,往橋上散步,再到琴島上去坐坐。我對他說:“前天晚上,QC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讓我的心思變得極其不平靜,很是疑惑,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志遠便問:“什麼?你說。”
我就說:“她說她喜歡他們班上的一個男生,還說那個男生也喜歡她,那個男生於是向她表白,可是她拒絕了他。後來那個男生生病了,她竟然走了三個多小時的路去看他!然後告訴我說她和這個男生成爲了好朋友了,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志遠聽了,很平淡地說道:“這個事我知道,他和我說過了。”
我也心有準備地說:“我想她說的那個人就是你,果然就是你。”
志遠說:“她之前是和我說過這件事,但是我以爲她只告訴了我,不會告訴你的,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告訴了你。”
我費解地問:“是啊,她告訴了我,可是她爲什麼告訴我?”
志遠說:“她可能是不想要你難過。”
“不想讓我難過?都告訴了我,還說不想讓我難過?”
“她現在告訴你,總比以後告訴你好吧?”
“不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要是不喜歡我了,應該會告訴我她喜歡上了一個男生,然後想要和他在一起,然後把我甩了,可是她又說她拒絕了那個男生,這樣的表達是在說什麼?”
志遠看了看我,那種眼神有一點點地同情我的意味,但是我沒發現出來到底是因爲什麼才使得他如此。他說:“QC說她大一那會天天和這個那個男生一起上晚自習,男生對她很好,後來就慢慢地喜歡上他了。”
“然後呢?”我接着問。
“然後那個男生就向她表白,她拒絕了。”
“就這麼簡單?她沒說別的了?”反正我是不相信一點別的話都沒說的。
志遠繼續說:“她告訴我的是,她當時真的非常非常想答應他,然後和他談一場戀愛。”
我的心已然無法平靜了,但是這種不平靜並非是要爆發,而是開始變得顫抖,顫抖的原因是不能相信他所說的話。“什麼?”眼神盯着志遠看,希望他繼續告訴我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說:“兄弟,我還是實話告訴你吧。”
“嗯,你說。”
隔了半響,他才說:“有一件事說了出來,你可不要難過。”
“嗯,你說吧。”
“其實QC一直都沒有真正地喜歡過你。”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的雷電,直接擊中了我內心深處最爲脆弱的地方,於是整個的心都破裂了。但是心裡深處反彈出來的自我概念裡又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反駁的聲音。“不可能!她要是不喜歡我,爲什麼高中的時候還要和我一起做那麼多的事?”
志遠說:“這個我不好說,但是她上次和我說她喜歡他們班的那個男生的時候,的確是這樣親口告訴我的,我也問她既然你不喜歡王東,爲什麼高中時你們傳緋聞的時候,你們還是要在一起?你不等於是默認了接受王東的麼?”
我忙問:“那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她對你有十分的好感,你又向她表白了,所以她不想要讓你難過,耽擱你的學習,所以就沒有拒絕你。”
“怎麼會這樣?我不能理解,我真的不能理解。那她現在告訴我她喜歡她們班上的一個男生,又不說叫我對她放手又是什麼個意思?”
“她也許是不想要直接說出來,因爲直接說她喜歡上了男生,想要和他在一起,實在是太傷人了,所以她擔心你會太傷心,所以不願意直說,她的意思是你能夠明白她是想要你放手的。”
“不!我還是不懂,那她現在告訴我,我就不難過了?”我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志遠忙安慰我說:“兄弟,你別激動,我知道論是誰都會很難過的。而且我還知道,我現在告訴你這些事,你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是我實在是不想要你再爲QC這樣耽擱下去了,你越陷越深,最後會無法自拔的。”
“我現在已經無法自拔了!我可是真心的喜歡她,一刻也沒停止過!”
“我知道,兄弟,這個誰都看得出來。”
我想了一會,然後嘆口氣說:“你之前在毛中和我的,瑤和昊等人對我評價的話都是真的吧?”
他立即嚴肅地說:“當然是真的!你那時候成績下降,很多同學都對你進行過評價,大多數都是壞的評價,你自己想想應該清楚。”
對於這件事,我的確細想了很久,在毛中的時候想了很久,對我觸動非常大,我原本以爲班級裡那些人都是在鼓勵和支持我,可是有很大一部分原來都是在看我笑話,或者是在看熱鬧,或者又是嫉妒心在作怪,難麼我一旦失利,難麼對我的負面評價也就跟着接踵而至了。我最後的確是高考失敗了,失敗的一塌糊塗,我自是沒有了任何可以反駁他們的理由和勇氣,所以我默認了,也真心地承認了自己的缺點。
志遠陸續地又和我說了一些,但是我都只是聽在腦子裡,記在心中,雖然我不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但是我也不懷疑他故意來欺騙我,我暗暗地記在心裡,想要日後去向QC驗證,至於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樣的,我沒多想,因爲我依然是一心一意想要和她在一起的。
那一夜,我再次徹夜無眠,這是我繼高考失敗以來,第二種使我失眠多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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