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安排領導夜宿
馬英傑極力地想着,這時羅天運卻站起來說:“同志們,辛苦了。不過,我還是想繼續讓大家辛苦一下,把繡品分發給大家吧。”
馬英傑一聽,主意來了,一高興便搶話說:“太好了,羅市長,我就讓她們送下來。”說着,掏出手機就給李小梅打,讓她們趕緊把繡品送下來
。
羅天運掃了一下馬英傑的臉,這年輕一臉的興奮,他便在心裡心,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嗎?或者他找到了讓自己留在秦縣的理由嗎?
正想着,禮品送上來了,李小梅和幾位女同事,還有工作人員一起把繡品分到了每一位到場人手中,羅天運也領了一份,他帶頭打開了,指着
繡品說:“寶貝啊,這可是寶貝啊。這手工藝術品外國人最感興趣,絕對可以出口的。”
羅天運的話一落,每一位一把手也都打開繡品看着,確實很不錯,最主要的是現在這種手工藝術品越來越失傳了,如果繼續發揚光大,確實是
一筆財富。
羅天運便反客爲主,很豪邁地說:“繡品是藝術品,雖然隨着社會的發展,傳統的民俗民情,被新的觀念和行爲所衝擊、所代替後,越來越失傳
了,而越是失傳的東西,越需要人們去留住,這是藝術,藝術是無價。而且這樣的藝術對增強民族自尊、民族自豪感和民族凝聚力,是一件很
有意義的工作,也得一條創富之路。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看到這一針一線,精耕細作時,一定會有很多的感悟,而今天,我特別要感謝一下馬
英傑,雖然他曾經是我的秘書,但他今天送我的禮品打動了,也感動了我。”
羅天運的話音一落,全場響起了掌聲,操武文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馬英傑還真有他的一套,他瞧不上眼的東西,恰恰是最珍貴的東西。而這
種東西壓值沒多少錢,正是這樣,才更容易打動羅天運。
正這麼想的時候,飯菜送上來了,江超羣便走到了最前面,對着在座的每一位說:“感謝大家光臨秦縣,感謝羅市長給了秦縣展示繡品機會的同
時,也請大家嘗一嘗秦縣的特色小菜,今天,全部是秦縣的特色小菜,沒有酒,就讓我以水代酒,先敬羅市長,再敬大家。”說着江超羣拿着白
開水走近了羅天運,菜也在同時送到了每一張餐桌上,羅天運掃了一眼菜,無比高興地說:“今天的現場觀摩會,可以說是我見到最簡樸、最動
人又是最完全的一場會議,來,我借秦縣的水,先感謝一下秦縣的幾位領導。”說着端起了杯子,操武文、副書記、常委副縣長,副縣長包括馬
英傑都站了起來,羅天運一個一個地碰杯,一邊碰一邊說:“這樣的飯菜纔是我們應該大力推廣的。好,辦得好。”碰完杯後,他把白水一口乾
掉了,幹完,他的眼光還特意在馬英傑臉上留了一下,馬英傑感覺到了,微笑地迴應了一下。
這一回應,讓羅天運輕鬆下來,他可以留下來,這小子還真的越來越會辦事,第一場現場觀摩會,馬英傑替他贏來了這麼好的開端,而且給他
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剎住孟成林在位時的大操大辦的風氣。
羅天運敬完秦縣的領導後,站起來走到了最前方,望着大家說:“第二杯,我敬大家,這一杯水,比酒的份量重,比酒的情意更濃。我在這裡把
醜話說在前,以前所有的會議一律參照今天的會議標準置辦,誰要是再借會議的名義搞特殊化,可別怪我羅天運手下無情。”說着,一仰頭,很
雄壯地幹掉了一杯。
羅天運這麼一喜,一嚴的,讓所有的一把手都感覺到了天真的要變了,不過這樣的變化,這些一把手是贊成的,一切要從簡,其實也是他們心
理想的,只是別人不從簡,你一家從簡,再說了領導沒要求從簡,你從簡,敢嗎?借一個膽子給這些一把手,他們也不敢。再說了,中國的傳
統是禮多人不怪,所以,會議越辦越排場,禮品是越送越高檔。
這一餐飯,對於這些一把手而言,確實吃得津津有味,沒有酒,吃得可口的家常小菜,一家回家的感覺。這種感覺,對於他們而言其實更多的
時候是想要的,可一個接一個的應酬,一餐接一餐的酒,早已經讓他們都麻木。
羅天運的話反映最大的是操武文,他嚇得後背後是汗,他這才發現,他真的不懂羅天運,而且也真的不瞭解馬英傑。馬英傑如果事先和他商量
這麼辦的話,他肯定直接否掉,而他不動聲色地把禮品和接待標準全改了,改得讓羅天運滿意的同時,而且以秦縣爲榜樣了,誰又不想成爲別
人的榜樣呢?
操武文才明白,馬英傑這個年輕人確實不能忽略,也確實忽視不得。可是想到這一條,他的心裡又極不舒服,他要與馬英傑這種摸不透的年輕
人共事,而且經歷這一個會議後,馬英傑的呼聲和威信肯定會越來越強大,讓他不擔心馬英傑,那是假話,誰願意身邊有一個強大的政治競爭
者呢?哪怕是位剛出道的年輕人,也是操武文不願意怕。
這一餐飯很快便吃完了,馬英傑走到羅天運身邊,畢恭畢敬地望着羅天運說:“羅市長,我能不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羅天運笑了起來,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你現在可是大紅人,別說一個要求,十個要求,我也答應。”
羅天運的話一落,在座的人又都笑了起來,馬英傑趕緊說:“羅市長,我請求您下午別走,我從吳都來了一位老闆,是我愛人的同學,能不能借
市長的光,一起去一趟馬屆鎮,我想在秦縣開一家手工繡品廠,銷往全世界去。”
這可是馬英傑一直在想的問題,正好羅天運拿繡品說事時,他想到了顧雁凌,這正是留下羅天運的大好藉口,一舉兩得。
羅天運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全場的人又跟着一起大笑,其實他們根本不明白羅天運笑什麼,羅天運是真正開心的笑,馬英傑這個小子太
聰明瞭,留住他的理由找得如此正大光明,而且還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小子,是個人才。羅天運欣慰極了,親手拍了拍馬英傑的肩膀說:“年輕有爲,後生可畏。馬縣同志這麼一說,我再沒有時間,也得留下來,
支持民間藝術了。”
“謝謝羅市長對秦縣藝術品的支持,也謝謝羅市長對秦縣工作的關心和支持,我還年輕,多做事,是我目前最大的願望,還要請羅市長以後多多
指導。”馬英傑謙遜地望着羅天運,羅天運也親切地望着他,互相之間,都笑了起來。
羅天運的笑聲以及羅天運拍馬英傑的舉措,讓在座的一把手們羨慕極了,這小子還真會哄羅天運開心,也真正經營和鑽空子。這樣一來,又一
家廠子又要落戶秦縣,又是這個年輕人的政績,這一個接一個的點子,讓這些一把手們不服不行。
這餐飯是在羅天運的笑聲以及對馬英傑的讚賞中結束的,當所有的一把手們坐上大巴車走的時候,江超羣走了過來,對着羅天運說:“羅市長,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馬縣了,他年輕有衝勁,而我感覺自己老了,該休息了。等市長忙完秦縣的工作後,我能去市長的辦公室一趟嗎?我是
該退出來,讓位給馬縣這樣的年輕人了。”
羅天運沒想到江超羣有這個想法,不過江超羣的這個想法,對於他和自己而言就是最好的結局,但是他現在人在秦縣,而且操武文這個時候也
走了過來,操武文的臉色不大對勁,操武文是不是在擔心和緊張,自己對江超羣會重用呢?說老實話,操武文今天的表現相比江超羣而言,確
實遜色許多。可是對操武文,羅天運還是有一股認可和信任以及穩重感,在這一點上面,江超羣總是讓他有不放心之感。再說了,今天的氛圍
和場合,羅天運也不想談江超羣的問題,可江超羣今天爲馬英傑做了這麼多,他不表示一下也說不過去。
於是,羅天運用一種很親和的目光看了看江超羣,主動伸手去握江超羣的手,這麼一來,江超羣很是激動,趕緊緊緊地握住了羅天運的手,這
一握,他知道明白,羅天運會手下留情的。
馬英傑看到羅天運和江超羣握手的場面時,也感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該還江超羣的人情了,而這個人情需要老闆支持,在這一刻,老闆伸手
一握,馬英傑也放心了,老闆還是給了他無限大的面子。江超羣能夠順利退出權力中心,不再被追究,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一種結局。
羅天運和江超羣握完手後,江超羣準備撤了,羅天運便領頭把江超羣送到了南都大酒店門口,這個行爲,讓在場的人都震撼着,一個上級啊,
這麼送下級,而且還是在下級的地盤上,還是在下級背後害過羅天運的時候,也是下級最灰暗的日子裡,羅天運的這一舉措,讓江超羣的老淚
在眼眶裡轉動着,整張臉卻顯得格外激動,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望着羅天運說:“市長請留步,我,我,”江超羣說不出話來,在場的每一個人
都極爲感動,整個場面一下子安靜得全是心跳聲,大家都不說話,都
看看羅天運,又看看江超羣,都在等着,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第120章 權力的魅力
這場面持續了一會兒,羅天運還是打破了沉靜,說了一句:“老江,多保重吧。”
江超羣一邊點頭,一邊“嗯”着,做完這些,他便對着羅天運揮了揮手,迅速轉身往酒店的停車場走去,他一轉身時,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滑落下
來。他不知道在此時此刻,他的眼淚是悔恨交加,還是感動與感慨。世事如浮雲,他以爲自己的心早已如鐵一般硬邦邦着,可羅天運的一個握
手,一個送客,竟讓他淚如雨下。他還是舍不下官場,還是舍不下權力和權術。可是一切的錯誤已經鑄造而成,他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太
晚了。
江超羣任眼淚流着,他知道,流過這麼一回後,他的權力之路就徹底終結了,他的一生也徹底淡如白開水了。
人生就是這樣,再多的感慨,也只能化作幾行淚,也只能不過眼煙雲聊以自wei了。
就在馬英傑看着羅天運和江超羣時,就在大家都在感動之時,馬英傑感覺側面有目光射過來,他用餘光掃了一下,操武文一臉的複雜,卻用一
種讓人極不爽的目光打了過來,似乎在抱怨馬英傑,聯手江超羣玩了他一大把。這一大把儘管爲秦縣贏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榮耀,可這種榮耀於
操武文而言,是沉重的壓力和透不過氣來的無奈之感,這種感覺對於任何一種身在官場之中的人而言,太糟糕了。可操武文在這種場合之下,
除了用極盡周到的笑臉去面對羅天運和馬英傑外,他不敢,也不能使半點小性子。在官場,“個性”兩個字只能屬於權力的至高峰,你站在至高
峰之上,你就可以使個性,而且個性到了極致,你的人格魅力就到了極致。反之,你站不到至高峰,你就得收取一切所謂的“個性”,官場沒有
個性,也不敢存在個性。
馬英傑看到了操武文的目光,他如睡得正香時,被鑽進身體的螞蟻把哪個東東咬了幾口一般,心,被石塊投中了,一層層的波瀾四下擴散着,
撞擊着----,沒有來由的沉重感,還是讓馬英傑的喜慶猛然往下墜落着-----。儘管他今天出盡了風頭,贏來了諸多的讚賞和羨慕,可是操武文
的目光,讓馬英傑不由得警惕起來,操武文生氣了?他真的要和操武文對着幹嗎?還是操武文本來就一直對自己不滿呢?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馬英傑都不希望和操武文把關係處理得太僵硬。江超羣這一走,就真的離開了他的舞臺。而且從羅天運的表情看,他不可
能留下江超羣,他能夠放江超羣一馬,就已經是夠大度,夠寬容的了。如果去重用江超羣,這個口子,羅天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打開。對於孟
成林的利益團體,他不趕盡殺絕,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他不可能去重用他們,換成任何一個領導上臺,都不可能去重用對手的人。
在這一點上面,馬英傑很清楚。他馬上換上討好的笑臉,走到操武文身邊,扯了扯操武文的衣角,操武文知道馬英傑走過來了,知道馬英傑找
他說話,他故意裝作還在看江超羣走的方向,沒理馬英傑。直到馬英傑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再是不理,就說不過去了。轉過頭,裝在纔看到馬
英傑的樣子,滿是疑惑地望着馬英傑。
馬英傑見操武文終於肯給他說話的機會,馬上一臉討好的笑,望着操武文說:“操縣長,羅市長等會去馬屆鎮時,您覺得如何安排合適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古話,古話說的從來沒有錯。在馬英傑一臉謙虛謹慎的笑臉面前,操武文竟然很有些被動和措手不及,他真的搞不懂
這個年輕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樣,真的猜不透這個年輕人,一臉笑容的背後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無論是花樣還是力量,都那麼讓操武文緊張和
恐懼。他現在發現,與馬英傑同一個戰壕,太危險了。他這麼大一把年紀,竟然被一個年輕人玩得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判斷能力,而且還得拿
笑容去裝扮自己的憤怒,去迎接馬英傑的笑臉。
這種感覺,對於一個上級來說,太他媽的扯淡了。這個時候的操武文真的在內心罵起了髒話。
“馬縣,馬屆鎮的繡品你已經很熟悉了,還是你來安排羅市長的行程,我全力配合。再說了,你現在可是大紅人啦,我也得沾沾喜氣纔對嘛。”
操武文那張胖乎乎的臉上,被堆上來的笑容,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隙,以至如馬英傑看不清楚操武文的真實用意,不過,從操武文的話裡,馬
英傑還是感覺到了情緒。這上級帶着情緒,他這個下級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馬英傑的大腦迅速轉了幾轉,馬上換上真心實話的笑臉,而且態度謙卑地望着操武文說:“既然縣長讓我安排,我就當一次家了。等會我和您一
起陪羅市長去馬屆鎮,其他的人,縣長就讓他們各自忙各自的去。這人一多就打眼,羅市長對於過於打眼的活動,都是謹慎的。您說呢?縣長
。”
馬英傑有意無意地透露了一下羅天運的喜好,這樣的小人情,他在這個時候還是要送給操武文的,再加上他的態度,操武文心裡舒服多了。語
氣便和善了許多,對着馬英傑說:“馬縣考慮得很周到,我會通知大家散去的。”
馬英傑見操武文的語氣好了起來,便鬆了一口氣,繼續討好而又真心真意地對操武文說:“縣長,晚上,我想請羅市長去我家裡作客,請縣長作
陪好嗎?這完全是私人宴,縣長方便的話,把夫人也一塊帶來好嗎?”
馬英傑年輕的臉上,閃着一層朝霞式光芒,這光芒讓操武文不得不直視馬英傑的同時,倍感納悶,這年輕人又在玩什麼把戲?這不是年,不是
月的,哪裡有請老闆去家裡吃飯的道理呢?可馬英傑就敢這麼做,而且還讓他帶着夫人去作陪,又讓操武文如跌迷霧之中。只是,無論操武文
有多少的疑難雜症,在這個時候,他除了笑臉相迎地望着馬英傑說:“馬縣太客氣了,如果我和你嫂子去不礙事的話,我們當然樂意借光了。”
“謝謝操縣長肯給我面子,我現在就去安排。你先陪陪羅市長好嗎?等會我帶着老闆來接你們。”馬英傑說這話的樣子,看上去象個孩子似的興
奮,而且他還在這個時候撓了幾下頭,那神態確實不像一縣之長,倒像個剛走出大學校門,雅氣末脫而又充滿理想的年青人。這讓操武文又納
悶了,是不是自己太高估了馬英傑,他還年輕,他還缺乏政治經驗,他還沒有被染上機關色彩,更不會有那麼多的心機。是他把馬英傑想得太
過複雜和強大了,這麼一想,操武文那顆糾結和恐懼的心,才慢慢地鬆馳下來,臉上浮出一層真正屬於他應有的寬容笑容,對着馬英傑說:“快
去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馬英傑這才欣慰和放心了,原來搞定上級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真的需要耐心,需要智慧更需要演戲。馬英傑這麼想的時候,心裡涌
出了一層說不清楚的東西,這種東西是什麼,馬英傑不清楚,他也沒時間去追問,這種不清楚的東西到底爲何物。生活給了他既定的路,他已
經上也軌道,除了在這條軌道上勇往直前以後,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馬英傑離開了南都大酒店,獨自開着車去了水磨房。他沒有給欒小雪打電話,他想給她們幾個一個突然侵擊,當然他不打電話的原因還有一個
,他不放心冉冰冰。他想看看冉冰冰到底還不會傷害欒小雪,冉冰冰上午放了他一馬,接下來的日子裡,她會真正把欒小雪當作最好的同學,
最好的姐妹嗎?這在官場一久,馬英傑這種防人的本能越來越強烈,而且越來越高深。一如他剛剛在操武文面前演戲一樣,其實他沒有想好晚
上如何安排羅天運和欒小雪的會面,可操武文的目光如寒氣逼人的尖刀扎過來一樣,他如果不能及時撫平一下操武文的腦怒,接下來的日子,
他在秦縣如何實施自己的政治抱負呢?操武文是不能拿他如何,但是操武文絕對有能力拖他的後腿,他正處於上升空間,有着司徒蘭和羅天運
這兩大靠山,只要他努力工作,創下幾個政績,想不被提拔都難。他不能在這樣的時候,讓操武文攔了路,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極其不划算
的事情。他寧願放下一切的自尊心去討好操武文,也不能和操武文把樑子越結越深,越結越大。這也是他臨時突然想到在家裡請他們吃飯的原
因,一來拉近了他和操武文之間的距離,二來可以理所當然地爲羅天運和欒小雪創下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有哪一個地方,比在家裡讓他們會面
更安全,更可靠的了。
家啊,纔是化解矛盾和迴避一切鬥爭的地方。誰進了家門,還會把敵人當作仇人去打打殺殺呢?這也是家宴的不同意義之處。
馬英傑發現自己越來越聰明瞭,腦袋瓜子越來越管用了,這麼快就想到了這麼好的應對方式,他自己都有些服自己的小聰明瞭。
###第121章 寧願做雞頭
這麼一想的時候,馬英傑的心輕了,浮了,真如飛上九霄一般地快活。他把車子開得很快,反正這是秦縣,反正他的車子是編了號的,沒交警
敢來阻擋他,在小縣城就是這種好,土皇帝也是皇帝,屁大一點權力,也還能撐取一片小天空的。這也是很多人寧願做雞頭,也不願做鳳尾的
原因了。
馬英傑很快就到了水磨房,女老闆肖秀琴一見馬英傑,老遠就迎了上來,甜着一張小嘴巴地望着馬英傑說:“馬縣長來了,我這小店今天真是蓬
蓽生輝啊。”
馬英傑大約是心情很好,也大約因爲有劉楓的這層關係,便玩笑了一句:“有這麼美的老闆娘在,小店哪天都會蓬蓽生輝喲。”
馬英傑這話說得甜蜜極了,讓肖秀琴笑得更是滿身的風情,那小腰扭得格外靈轉,一邊用手習慣性地弄了一下頭髮,一邊美目傳情地說:“那就
請馬縣長以後多多照顧一下小店的生意喲。”
玩笑歸玩笑,馬英傑還有正事要辦,不能和女老闆繼續玩笑下去,於是問了肖秀琴一句:“有三位年紀二十多歲的女孩,她們在哪個包間裡?”
肖秀琴反應很快,馬上說:“這是馬縣長的客人嗎?我領你去,今天的消費算我請幾位妹妹的,一生二回熟,下次她們來,我再收費。馬縣長,
你這一回給我一個面子吧。”
馬英傑沒想到這個肖秀琴這麼厲害,趕緊說:“肖老闆,那不行的,友情歸友情,生意歸生意。她們三個人消費的賬,我來結。”
肖秀琴還想說什麼,馬英傑卻已經走得很快,她只好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說了,有劉楓的關係,馬英傑以後還會來這
裡消費的,待會象徵性地收一點,他心裡會明白的。這麼一想,趕了幾步,追上去,指着一間古典攏形門的包間說:“她們在這裡,馬縣長自己
進去,我就不進去了。”說完,也沒等馬英傑發話,扭着小細腰,踩着高跟鞋發出來的“鼕鼕”聲遠去了,馬英傑掃了一眼肖秀琴的背影,心裡一
下子想到了“權力”兩個字,看來這權力無孔不入啊。他不過就是一個副縣長,私人消費就可以不用埋單了。權力真是一個好東西,神通廣大。
馬英傑敲了兩下門,欒小雪的聲音響了起來:“誰啊?”
“我,服務生。”馬英傑用秦縣的普通話說了一句。
欒小雪沒有聽出馬英傑的聲音,冉冰冰和顧雁凌當然更沒有聽出來,欒小雪便說:“請進吧。”
馬英傑這才一臉笑容地推門而入,他儘管一臉笑,可餘光還是掃在了冉冰冰臉上,三個女人一見是馬英傑,特別是顧雁凌,坐在門口處,站起
來直接捅了馬英傑一拳,一邊動作着一邊說:“欒小雪,你老公真能幽默,是不是他在家裡也總是這個德性?”
冉冰冰的臉上儘管也有一層笑容,可在馬英傑的余光中,這層笑容顯得很落寞,馬英傑的心便緊了一下,看來冉冰冰並沒有因爲孟成林事件而
真正洗心革面了。這麼想的時候,馬英傑便有些擔心欒小雪,好在欒小雪現在在秦縣,要是在吳都,這傻丫頭又會被冉冰冰傷害的。
“他呀,在你們面前才這幽默的。在我面前,他可沒這麼多的話。”欒小雪半認真半玩笑地說着,其實也真是這樣的,馬英傑連陪她看電視都不
敢,也不容易的。兩個不是夫妻的人,硬要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還不能擦出火花來,擱誰身上,都是一件特艱苦的事情。欒小雪儘量去這麼理
想馬英傑,所以馬英傑不陪她說話,不陪她看電視或者很晚纔回家,她都沒有任何的怨言,因爲馬英傑沒有這樣的義務,而且他也不應該有這
種義務的。他能夠真心真意照顧自己,養着自己,就是馬英傑的偉大了,作爲欒小雪而言,她還敢奢求什麼呢?
欒小雪這麼一說,馬英傑的臉紅了一下,趕緊檢討說:“欒小雪,我剛下基層工作,太忙了,實在是太忙了,對不起哈,以後儘量抽時間多陪陪
Wωω▪ тт kǎn▪ ℃O
你。”馬英傑倒是真心說這番話的,可他的話惹得顧雁凌和冉冰冰一陣攻擊,特別是冉冰冰,說話從來不饒人,這時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損了馬
英傑一句:“是當官重要呢?還是當爸重要呢?馬縣這麼一說,我們姐妹可有意見了,官再大,也總有退下來的時候,孩子可不一樣,一輩子都
是自己的骨肉呢,哪裡有不痛自己痛肉的爸爸哈。”
冉冰冰的話裡有話,損人不露骨頭,馬英傑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發白,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自己想讓自己如在操武文面前那麼僞裝和演戲,
可他還是沒有做到。
欒小雪一見馬英傑的臉色不對,趕緊說:“冰冰,你錯怪馬英傑了。他真的對我好極了,我不會是個玩笑而已。他是除我父母以後,對我最好的
人,你可不別冤枉他了。
冉冰冰也發現了馬英傑的臉色不對,突然意識自己把話說重了,雖然她至今都在懷疑孩子是羅天運的,可現在人家是正式的夫妻,馬英傑都沒
有在乎的東西,自己何苦要得罪人呢?而且她現在這種境況,在沒有再傍上大樹之前,最好還是收斂一些好。今天的現場觀摩會整個就是馬英
傑的慶功大會,這樣的人,目前是最大的紅人,不是她可以得罪得起的,於是馬上換上一副笑臉,語氣極爲玩笑地望着欒小雪說:“我這不是怕
姐姐被他欺侮了嘛,要是他敢欺侮你,我和雁凌一起修理。”
顧雁凌大約也感覺到了馬英傑的生氣,也裝着附和冉冰冰,目光帶着笑意地望着馬英傑說:“就是,就是,要是欺侮了欒小雪,我們都拿你是問
。”
話說到這個份上來了,馬英傑必須馬上變臉,這是他要混官場的基本功,於是他的臉上也掛起了笑容,而且是一種很實心實意地笑容,不過他
沒有再看冉冰冰,而是對着欒小雪說:“我才捨不得讓欒小雪再吃半點苦呢。”
顧雁凌和冉冰冰都笑了起來,馬英傑和欒小雪也相視一笑。笑過之後,欒小雪問馬英傑:“客人們都走了嗎?”
馬英傑趕緊望着顧雁凌說:“雁凌,我留下了羅市長,你和我們一起去馬屆鎮看看手繡的情況好不好?”
馬英傑話一落,冉冰冰馬上搶話說:“我也要去,又是一篇好的新聞點,又可以掙幾個工分了。”
馬英傑眉頭皺了一下,欒小雪怕馬英傑又說讓冉冰冰不舒服的話,趕緊說:“雁凌和冰冰都去看看也很不錯的,她們等會直接回吳都去也有個伴
,再說了,多一個人的想法,對將來辦廠子有參考意見呢。”
馬英傑便不好再說什麼,這時顧雁凌卻說:“欒小雪,你也一起去吧。”
欒小雪一聽,心裡“咯吱”了一下,要她和羅天運在這個場合上見面,她能演得好戲嗎?再說了,她能保證自己的臉上不露出馬腳嗎?冉冰冰本
來一直在懷疑她和羅天運的關係,說不定冉冰冰根本就沒相信過她是馬英傑的妻子,要不,她就不會說出剛纔那番話了。
馬英傑已經看到了欒小雪臉上的變化,知道欒小雪不敢去,而且她也不能去,晚上還要請羅市長在家裡吃飯呢,欒小雪不做飯,指導她嫂子做
飯才行,欒小雪知道羅天運的口味。
馬英傑便繞過顧雁凌,徑直走到了欒小雪身邊,雙手攬過欒小雪的肩,一副很愛老婆的樣子說:“你們就饒了她吧,我可不能讓我兒子的媽媽受
鄉下小路的顛簸。”
馬英傑的模樣,讓顧雁凌和冉冰冰忍不住又是一陣鬨笑,“哈,馬英傑,你可真心疼老婆。看在你心痛老婆的份上,放欒小雪一馬。不過,你這
重男輕女的傢伙,你怎麼就斷定欒小雪一定生個兒子呢?有個兒子還不知足。生個姑娘纔可愛,生個姑娘,就喊我乾媽。”顧雁凌一邊從座位上
站了起來,一邊打趣地望着馬英傑。
這樣一來,馬英傑便知道,欒小雪終於可以不用尷尬地面對羅天運了,他知道,欒小雪不會演戲,而且他也不想讓欒小雪再演戲,有他,有羅
天運,如果再保護不了欒小雪,他們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走吧。老闆還等着呢。”馬英傑鬆開了欒小雪,欒小雪被馬英傑這麼親密一攬時,心跳得快飛出心臟了,再馬英傑說走,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
顧雁凌和冉冰冰要去洗手間,便把包丟了房間,讓馬英傑和欒小雪等一下,她們一走,馬英傑趕緊小聲音地說:“欒小雪,我等會送你回去,你
讓你嫂子去買些菜,晚上羅市長在家裡吃飯。”
“啊?”欒小雪驚訝地“啊”了一下,剛剛平靜的心跳又加速着,這是怎麼啦,馬英傑怎麼老是製造這種緊張的氛圍呢。不過,啊歸啊,欒小雪還
是很樂意他能夠來家裡一趟,雖然是馬英傑和她的家,可她還是希望他的氣息留在她的房間裡,還是希望他可以看看自己睡覺的小屋,瞭解一
下她的生活。
“馬英傑,謝謝你。”欒小雪快速地說了一句,她害怕顧雁凌和冉冰冰來了,被她們聽到她這樣說話,她們會懷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