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大院子,那些藏館裡過來忙碌着的員工並不知道我們從後面出去了,看着我們下了車子,還叫保安擡捲揚機進去放都很吃驚。
不過這麼一鬧,時間也到了中午。寶爺是嘮嘮叨叨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去,說是要先洗澡再吃東西。
而我也想先洗澡,就讓保安去廚房交代阿姨,送餐到房間裡。洗過澡,換了乾淨的衣服,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累得我看着外面客廳桌子上的東西都不想吃了,就靠坐在牀上閉着眼睛休息。
任千滄端着碗走了過來,坐在了牀邊說道:“不吃點怎麼行?先吃東西吧。”
“困了,我是從後門一路跑過去。都能趕上學校裡的長跑比賽了。我都不敢相信,我能跑這麼長的時間,跑這麼遠的路程。”
“那就更要吃點東西,要不然睡醒了,身體更無力。”他用舀湯的勺子,給我舀着飯菜,送到了我的嘴邊。我吃驚着,他竟然有這樣的動作。他在我的印象裡,就算在寵我,也不會這麼餵我吃東西啊。
“給不給面子啊?都喂到嘴邊了還不吃一口啊?”
我張開嘴,吃了下去,笑道:“你也會這麼膩歪啊。我還以爲只有葉焱纔會做出這麼肉麻的事情呢。”
任千滄接着餵我吃飯的時候,說道:“你要是不喜歡袁雪,我就再把她調回藏館去。”
“不行,她現在是知情人。知情人我們都不能給她任何的刺激。一旦有刺激到的話就有可能會反水。當初把寶爺那四個同學招進藏館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對,其實藏館裡很多老先生都是知道任家很多秘密的人。這大院子裡,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老保安,老阿姨也是知道任家的事情的。任家用的人,只要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都是直接用到死。就是爲了更好的守住這些秘密。”
“袁雪的事情,你別心煩了,我會處理好的。”我說道,我不想讓任千滄爲這種小事擔心。說不定關於袁雪的反應,只是我自己太過敏感了。
超負荷的運動之後,帶來的就是全身的脫力。在我睡了一個下午覺醒來的時候,晚飯我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發抖着。
寶爺過來蹭飯了,但是卻沒有看到袁雪過來吃飯。他們兩作爲現在家裡的主管是完全有着主人一般的待遇的,也不一定要去廚房那自己領飯。
寶爺看着我用發抖的手夾着菜就在那大笑着:“看看吧,都不運動的後果。跑這麼一段路,就成了這樣子了。也幸虧是被鬼追啊,要不你這輩子都不知道,原來你還可以跑這那麼長時間,可以跑那麼快。”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任千滄難得地拿起來他一直就沒有用過的筷子,幫我把菜夾到了碗裡,並說道:“嗯,上次肺炎的時候,醫生也說了,要好好保養身體,適當運動。”
“以前在學校也有跑操啊。”
“看看,當上太太就好吃懶做了吧。”寶爺在那說着。我是真沒有力氣跟他頂嘴了。任千滄說道:“顧宇澤是死在下面了,那武傲怎麼辦?武傲是個屍變的死人,找到他,怎麼弄死?今天我看那些屍體,被我分成幾截之後,有些都還會動彈的。”
關於弄死死人這件事,任千滄以前的做法是用鐲子吸了那死人的陰氣怨氣。沒有這些,死人自然就沒有辦法活動了。
但是那也只是對在那古井裡泡過的屍體,那種和他有着很多共同之處的屍體。只有那樣的事情,吸上來是怨氣陰氣,才能被他所用,對他沒有任何的排斥影響。
寶爺說道:“那就直接綁個炸彈給炸了吧。殭屍都這麼對付的。再厲害的東西,只要是有形體的,被這麼一炸都玩完。然後就把髒水潑給葉大少爺吧。反正這種事情,他處理得心應手的。”
我馬上說道:“不要吧。葉焱最近很少跟我們參合這些事情,就是因爲左巧婷肚子都已經挺大的了。我看再這麼下去,等左巧婷生了孩子。他爸媽,還有他都圍着孩子轉了。到時候,我們怎麼處理葉城,他們家都不會有意見了。”
“嗯,我也同意。”任千滄說道,“經歷了那麼多是事情,葉焱還能過回平靜的生活不容易。還是別扯上他了。”
我知道,在任千滄的心裡,葉焱永遠是他在這些事情上的第一戰友,但是現在葉焱真的改變了很多。他不在是那個天天換女友的花心男了,他有家,有老婆有孩子,甚至我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一點點,一點點的遠離了我們,遠離了這場詭異的事件。看着他離開了,看着他過着平凡快樂的聲音,我想任千滄心裡也是羨慕的吧。現在的任千滄嚮往着那樣的日子,他過不上,最好的兄弟能有這樣的日子,他也想爲兄弟守候着這份平靜的快樂。
寶爺嘖嘖嘴:“那就說是你炸的。反正你們這些人,玩個什麼過分的也沒人說什麼。在說這裡荒郊野外的,真的炸了一個,也不一定會有人來過問的。”
我點點頭,贊同了這個計劃。曾經,我們想着,一點點的突破,一點點的去處理這件事,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因爲顧宇澤的出現已經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任千滄說,我們不能把敵人假設成不會動的目標。很多東西都是在變化着的。
晚上躺在牀上,一時也睡不着,我就給樂樂打電話聊着天,說說袁雪的事情。樂樂說:“這種事情,你要完全相信你的直覺,就算不是,你也要旁敲側擊,把那一點點的苗扼殺在搖籃裡。”
我還笑道:“你的胎教呢?”
樂樂就在那邊說道:“呸呸,媽媽什麼也沒說,乖孩子,捂耳朵起來。”
第二天醒來,我渾身脫力的情況還是沒有一點好轉,任千滄還幫我捏捏手,捏捏腿,磨了一個早上纔出門的,而且他是直接去了藏館,說是這麼多天沒有去藏館,而且現在很多藏品都已經到了藏館了。他要過去看看。
任千滄出門纔不到一個小時,一個保安就跑了過來了。他也沒敢進房間,就在院子那喊道:“太太,太太!寶爺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老爺子原來那院子裡,丟了一隻毛筆,想讓你過去說說呢。”
如果是別的東西,也許我還能犯犯懶,但是偏偏就是那個院子裡的毛筆。上次,我已經將那支最大的毛筆給燒掉了。現在怎麼還會丟了毛筆呢?是巧合?是故意?是知情人?還是就是針對任千滄的?
我顧不上全身的脫力,就這麼疾步走向了那個院子。在房間裡寶爺已經板着臉,而在那客廳裡,齊刷刷站在十幾個人了。
我晃眼看了過去,並沒有上次的那個老保安。難道只是巧合的,被人偷去了一支筆?
我身上沒力氣,趕緊就在一旁坐下來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寶爺對門外的保安說道:“太太到了,關門吧。”
外面的保安,把門關上了。還能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寶爺開始慢悠悠地說道:“在這裡的是十一個人,就是在毛筆丟失前前後後一個小時內進出過這裡的人。很可惜啊,房間裡的針孔攝像頭沒有打開,要不然也不用我們那麼辛苦的在這裡查了。先一個個說說,你們進來幹什麼的?”
十一個人,有的說是進來看看,保安的巡邏職責,有的說是想過來看看這邊有沒有人在,畢竟現在這裡充當着一個接待室的地方。有的說是經過這裡,看着沒人,進來整理一下內衣帶子的。反正什麼理由都有,這麼說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誰有疑點啊。
我拍拍寶爺,在他耳邊說道:“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被催眠了?”
寶爺點點頭,看着那十一個人,我又說道:“你們都說說自己是哪年進的任家,這麼多年都在從事過什麼工作吧。”
十一個人,有的人比較單純,從一進任家院子就一直做着一種工作到現在。有的則是在藏館那邊替換過來的。有的是因爲生活發生了變化,例如結婚了,生孩子了,老媽病了癱瘓了,什麼的,爲了方便上下班申請過來工作的。
等着十一個人的履歷都聽完之後,寶爺的臉更沉了。他說道:“那支毛筆市場價值是好幾萬,今天是肯定要找出來的。而且是在我和太太這個環節就要找不出來之前,沒找出來之後,是不會讓你們見任先生的。現在是中午是一點四十分,我和太太先去廚房那邊找點吃的,你們十一個就在這裡面好好想想吧。”
我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看着他走了,我也只好跟着離開。只是在我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寶爺回身就關了房門,在關門的時候,對裡面的人說道:“小偷就在你們中間,所以我要關一下門,你們不會介意吧。對了,老爺子當初在這房裡重病的,說不定你們會幸運的再次看到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