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消失的那瞬間,我的回答也說出口來:“不是,只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不見了。
我說不出心裡的失落,我是真的沒有拒絕他,只是他的方式讓我暫時接受不了。黑乎乎的房間,我緩緩坐起身來,看着窗外映進來的微弱的光。心裡雜亂得怎麼也睡不着了。不知道任千滄今晚會去哪裡。會不會直接開車去找左巧婷了呢?我好像聽到了車子的聲音了。只是不能確定是不是樓下的那輛別克。
這個晚上,任千滄沒有回答,而我也沒有睡着,就這麼坐到了天亮。早上梳洗的時候,看着鏡子中自己那黑眼圈重得可怕。
院門外,那輛別克還停在院子外,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昨晚任千滄沒有去找左巧婷吧。那麼他去哪裡了呢?
我正因爲這個問題疑惑着的時候,一陣喇叭聲傳來了。
葉城的車子緩緩開了過來。我皺起了眉頭來。他還過來的意思就是昨晚覃丹沒有搞定他嗎?
葉城下了車子,就說道:“商商,我送你去店裡吧。”
既然已經確定了葉城有很大的嫌疑,我還是決定儘快解決他。既然友好處理不了,那麼就只能撕破臉皮了。我說道:“對不起,我會自己去市區的。我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麼?你和覃丹好好的,要不是我也不會鬧分手。葉城,你有你是生活,我有我的日子。請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葉城愣了一下,才說道:“任千滄教你說的?他逼你這麼說的?他是不是真的想拖着你一輩子啊?商商,我們走,以後再也不回來了。反正他現在出不了這小樓。那血玉鐲子我們也不幫他爭取了,就讓他永遠被困在裡面好了。”
他上前就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車裡帶去。我急忙甩開他的手:“沒有!這是我自己決定的。我們以後就當做不認識吧。上次把你帶進這小樓裡,就是我的錯,你就當是做夢看到他的就好了。再見。”
葉城卻再次拉住了我:“商商,是不是因爲我說追求你的原因,讓你……啊!”
葉城的話還沒有說完,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了一隻黃色的大貓。直接從我頭頂跳下來,抓到了我的領口。夏天穿着的薄衣服,就被那大黃貓拉了下來,露出了領口來。鎖骨處那斑斑點點的痕跡,就那麼醒目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急急拉上了領口,葉城卻拉住了我的手,壓低着聲音說道:“你和任千滄做過了?”
“什麼話啊?這不關你的事吧!”我是惱羞成怒地吼着,同時朝着四周看看。好好的怎麼就有貓跳出來了呢?任千滄能讓貓聽他的話,這一點我已經知道的。那隻大貓這麼準確地就跳到我胸口上,這不是任千滄在搞的嗎?四周也看不到他,不知道他在哪裡看着我呢。
我甩開了葉城的手,大步朝着公車站走去,葉城卻再次擋住了我的路,同樣是壓低着聲音說道:“商商,任千滄只是屍體,他早就已經死了。他跟你在一起的話,你很容易生病的。就想上次那樣。如果不是我叔公的中藥,一般的醫生就算給你退燒了,也有可能降低你的身體體質。長期這樣下去,不出半年,你就會虛弱死掉的。商商,告訴我,是不是任千滄做的?”
我瞪着他,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好吧,就是他做的。那麼他有沒有射@@精?身體反應有沒有什麼異常?”
“你要知道這些幹嘛?”這些問題,他上次就問過我了。只是我用假裝的昏倒胡混了過去。這一次,卻沒有這個條件了。
“我想要知道任千滄現在的情況,我才能更好的幫助他,解救你啊。”
“我不需要你的解救。葉城,我們就當不認識好了。以後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我自己活該行了吧。請你不要那麼死皮賴臉地在這裡了。我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還有,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什麼血玉鐲子,也是我瞎說的,我說謊了。就這樣吧。”
我大學的時候,暗戀葉城四年,以我對他的瞭解來看,他是一個優越感比較強的人。我說出這番話,應該讓他很討厭我,應該讓他轉身就走,甚至有可能還打我一巴掌再走的。可是現在,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再次說道:“商商!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關心你!”
我知道這肯定是假話。我認識葉城四年了,就算我和他交流的比較少,但是他的事情,我都會去注意,都會去打聽。這次他說這樣的話,跟以往的他性格處事上完全不一樣。是什麼原因,讓他能忍下這很不好聽的話呢?
我不願意再說什麼了,一路小跑着朝着公車站跑去。身後葉城雖然開着車子跟過來,但是他也沒有對我做什麼。站在公車站等着車子的時候,葉城也過來了。
只是礙於在這裡,有不少村子裡的人都等着坐車,我們也不能像剛纔那樣討論了。一個年輕的媳婦還跟我打了招呼,說是下午去我店裡看看呢。
葉城也只能站在我身旁,一時也插不上嘴。
一旁的幾個老女人婆就在那大聲議論着。說是昨天李老九出院了。
我心裡想着,他出院應該這兩天就來找我報銷醫療費了吧。但是那兩個女人婆繼續說着,說李老九昨晚不知道見鬼了還是怎麼了,哭着喊着一個晚上。今天一大早還架着柺棍就叫人給他搬家。他也沒家,就把東西都搬村長家裡去了。現在還在那搬着呢。他說是不住村子裡了,也不知道他要住哪裡。
老女人說道:“你是沒聽到昨晚李老九那動靜啊。我家就在他家後面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那就像是捂着嘴巴哭啊叫啊,還不敢大聲的。我好像聽着他說什麼,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過他吧什麼的。我看他就是撞鬼了。他上次在那小樓不是說被人推下來的嗎?那小樓以前不是……”
“商商在。”另一個女人推推她,用嘴角努努我這邊。說着她們也知道,她們的話,我是肯定聽到了的,朝着我的說道:“商商啊,這也就是這麼着。你看你一個大學生,也不信這種是吧。”
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點點頭。我承認,在沒有看到任千滄之前我是不相信鬼怪之說的。
葉城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商商,我送你去市區吧,我給你說說我小時候認識的任千滄。他也許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樣。”
我還是沒有說話,冷着一張臉。這時在車站等車的,除了那幾個熟悉的老女人之外,還有這一個瘦高的年輕大男生。看他那樣子,估計大學都沒畢業吧。穿着一身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耳朵上還帶着裝逼專用的大號耳麥。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腰間扣着一個腰包。他不是這個村裡的人。我確定。
公車來了,我上了公車,看着葉城有些無奈的臉。在車子上,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他應該還想跟我說什麼的,但是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隱約聽到他說道:“師父……”
車子開了,我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但是他叫“師父”我還是能肯定的。我心裡突然有一個假想。葉城追我,是不是爲了完成他師父給他的任務呢?他師父既然是那個釣屍體的道士,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呢?那道士和任家又是什麼關係?任家難道就這麼放任他們的子孫在外面嗎?
一個個問題讓我皺起眉的時候,我感覺到了身旁的座椅有人坐下了。本能地看了一眼,竟然是那個大男生。
大男生還咬着口香糖,看着我笑笑,說道:“我計承寶,你可以叫我寶爺。我在你家東南那棵樹上,可是看了你家一晚上呢。大媽,你就從了任大爺吧。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