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結束之後, 宋智和楚越在宴席門口遇見了宋爸宋媽。
楚越以爲宋智會上前打招呼,可宋智卻大有直接離開的架勢,楚越拉住宋智的衣角問道:“你不打聲招呼再走麼?”
宋智搖了搖頭。
宋媽媽回過頭看到了宋智和楚越, 朝着兩個人喊道:“誒, 小智等一下。”然後拉着宋爸爸走到了兩個人面前。
宋父一臉不情願, 宋智也看在眼裡, 但是還是要顧及到母親, 也是便停在了原地。
宋媽媽說道:“小智,你們今天就回去麼?”
“明天的飛機”宋智回道。
“今天到家裡吃飯啊,媽給你們做飯。”宋母語重心長道。
“不了, 家裡有菜,我們自己做。”宋智拒絕道。
“別呀, 媽給你做, ”宋母拉住宋智的手, “你都多久沒吃媽做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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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正想找什麼理由回絕母親, 宋母那急了用手肘推了推宋父,“你倒是說句話啊!”
宋爸爸那邊拉不下臉,梗着脖子就是不吭聲。
宋智本想看他爸會怎麼表示,沒想到父親還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於是橫下心道:“我們走了。”
宋母當下怒了, 朝着這兩個人不省心的人吼道:“你們兩人怎麼回事, 還是不是男人了, 有矛盾就解決, 彆彆扭扭的, 鬧不鬧心?”宋智指着宋智道:“我告訴你倆,今天必須給我回家吃飯!”
言畢, 又拉起了楚越的手道:“小楚,好不容易來一趟,阿姨得給你點做好吃的,咱麼不理那兩個沒心沒肺的人。”
說着便牽着楚越的心揚長而去,楚越回頭望了一眼宋智,見宋智沒什麼反應,便跟在了宋母的身旁。
宋智表面看着風平浪靜,其實內心卻嚇了一跳,在宋智的記憶力,媽媽基本上沒發過脾氣,從來都是好言好語的,他偏過頭看了看父親,見父親也一臉目瞪口呆的樣子,估計和自己一樣被嚇到了。
二人短暫的四目相對,宋爸爸先開口說道:“走吧。”
宋智點點頭,跟着父親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
“你倆來了?”宋媽媽心裡還有氣,語氣十分不好。
宋母對宋父說道:“我和宋智還有楚越坐一輛,你自己開車回家!”
宋智將按照吩咐將車開了過來,宋母打量了一番,問道:
“你這個車是誰的?之前沒見你開過。”
“葉北的,他今天喝了酒,開不了車。”
宋母點了點頭,“這樣啊...你倆這麼多年,關係還一直挺好。”
楚越聽到這話後,臉色一沉,但是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宋媽媽瞬間捕捉到了楚越的臉色變化,估摸着楚越估計吃醋了,連忙說道:“小智和葉北之間沒什麼,他倆就像親兄弟之間的關係,你別多想。”
楚越心想自己也多想什麼了啊,但他就是很生氣!
楚越道:“沒事的阿姨,誰還沒個初戀呀。”這話一開口,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語氣裡竟然帶了幾分醋意。
“初戀?你說葉北是小智初戀?怎麼可能!”宋母詫異道:“兩人就見過一面,還是就在酒桌上見的,我還記得倆孩子那天就光顧着吃,什麼話都沒說,怎麼可能是初戀!”
宋母連忙衝着宋智說道:“你一天到晚竟瞎說,你騙小楚了?”
宋媽媽盯着宋智,楚越也盯着宋智。
“就是...我暗戀葉北。”宋智被兩人盯得有些發毛,難得結巴了一下。
“真的?”宋母質問道。
“有過那麼一段。”宋智底下聲來。
“那現在呢!”宋母拔高了音量,大有宋智說錯話,就要給宋智好看的架勢。
“現在沒有了,絕對沒有了。”宋智連忙解釋,他不光是說給母親聽,更是要說給楚越聽的。
“我告訴你,你要是對我們小楚不好了,我第一個收拾你。”宋母伸手在宋智的腦袋上戳了戳。
宋母是個極其富有正義感的人,在生活中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楚越聽到宋媽媽的這番話,心裡倒是十分感動。
宋媽媽讓宋智把車開到小區旁邊的超市,要去超市裡面買點東西,宋智和楚越跟在宋媽媽身後,幫宋媽媽推着車。
兩個人在身後沉寂了一段時間,宋智先開了口道:“你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
宋智解釋道:“我已經不喜歡葉北了,喜歡葉北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楚越甩了一句,“與我無關,”說完便上前幫宋母一起挑菜。
宋智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小白癡還真是不好追啊,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宋媽媽倒是對楚越會居家過日子這一點極爲欣賞,也很欣慰宋智能找到這麼一個勤儉的男孩子,於是對楚越有添了幾分好感。
三個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家,剛一進門,宋爸爸看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將宋母手中的袋子拎了過來。
宋媽媽吩咐道:“把這些都收拾好,我一會兒來做菜!”
宋爸爸二話不說,進了廚房開始忙東忙西。
宋媽媽轉過身對楚越說:“父子倆都是一個臭毛病,被我慣壞了!以後要宋智對你不好,你就像我今天一樣,當場不要給他們臉!”
“媽!”宋智在一旁感到不可思議,這纔多大一會兒自己的母親胳膊肘都開始向外拐了!
“你以後得對小楚好一點!”宋母再次威脅道。
…
楚越在廚房幫着宋母做飯,宋智和父親在客廳看電視,兩人分別坐在沙發的兩端,像是隔了一座大山,彼此十分尷尬,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宋智實在憋不住了,起身走到廚房裡看能不能打打下手,卻被宋母趕了出來,“去去去,你別添亂。”
宋智一臉無奈,只得繼續坐回去,和父親一起保持沉默。
宋媽媽低聲楚越說道:“這兩個人有意思吧,兩個大男人誰都不肯低頭。”
“嗯?”楚越看了一眼宋母。
宋媽媽嘆了一口氣,“你平時也幫忙勸勸宋智,我和他爸這麼多年了,我最瞭解他爸那個臭脾氣,真的像塊木頭似的,可別讓宋智和他爸一樣。”
“他…怎麼了?”楚越疑問道。
宋母又是一聲長嘆,說道:“那個時候,他突然就說自己喜歡男生…”
宋智當時正上高一,爸爸那時正在大學裡評教授,基本上沒時間管宋智,宋母的身體也不大好,總是生病。
宋智經常一個人在家沒飯吃,於是經常去周奇家裡蹭飯吃。
突然有一天,全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宋智向父母表明自己喜歡男生,當時宋父的教授職稱被人走後門給擠掉了,心裡正十分惱火,又聽見了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心中更是憤怒不已,當場出手打了宋智。
宋母在一旁勸架,可偏偏又攔不住,心裡一急直接暈了過去,把父子兩個人嚇了一跳,連忙將母親送到了醫院。
等宋媽媽醒來之後,宋智和父親就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宋媽媽出院以後,宋智表明自己要搬出去住,搬到了楚越和宋智現在住的那套房子裡,宋爸爸一句話沒說。
從宋智搬出去的那一天,他就再沒有主動回過家,甚至學費生活費都沒要過,每次宋母主動打錢過去,都會被宋智原封不動地退回來。
後來她才知道,宋父當時在醫院的走廊中當着很多人的面罵宋智,說是宋智害了自己的母親,要如果宋智以後不改掉自己喜歡男人的這個“毛病”,就再不要回家住,於是宋智一氣之下真的就搬了出去。
自此以後,宋母爲了這對父子之間的關係真是操碎了心,廢了很多的心思,才讓兩個人的關係在最近幾年纔開始慢慢好轉,但是彼此之間還是有間隙,頂多打聲招呼,彼此之間誰都不和誰說話。
宋母自己的身體不好,她擔心萬一自己有一天出了什麼事,兩人之間會不會再無聯繫,她真的是想那樣的情況發生。
“小楚呀,你幫阿姨勸勸小智...”宋母說着,抹了一把眼淚。
楚越聽完宋母的這番話後,心裡尤爲動容,他不能在這時告訴宋母,他和宋智還沒有在一起,於是只好先應下。
…
“來來來,吃飯了!”
半小時後,宋母和楚越把飯陸續將菜端上了餐桌,都落座以後,依舊沒人說話,也沒人動筷子。
“都愣着幹什麼,吃啊!”宋母催促道,幾人纔開始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小楚,你和小智是怎麼認識的?”爲了緩解沉重的氣氛,宋母打開話題,開口問楚越道。
“額...我們是…同事”楚越委委頓頓道。
宋智接話道:“是同事,楚越是我的下屬。”
“是誰先追誰的?”宋母笑着問道。
宋智一本正經道:“當然是他先追我!”
楚越簡直不敢相信,宋智已經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了,但是沒辦法,演戲就得配合着對方來。
楚越咬着牙說道:“對,是我先追的他...”
說着,楚越的心裡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暗自用手在桌下狠狠戳了一下宋智的大腿。
宋智身子一激,脫口而出,“他還追了我好久!”
楚越差點把飯噴出來,對着宋智的腿又是一戳。
宋智迅速將手伸向桌下,瞬間抓住楚越的手,楚越想從宋智的手裡掙脫出來,可是宋智握的太緊實在掙脫不開,楚越只能用腳狠狠地踩了宋智一腳。
宋智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放開了楚越的手,接着又說:“他追我追的太幸苦了,我現在想起來都心疼!”
楚越:“....”我簡直要吐了!
宋媽媽聽到這裡一臉感慨,說道:“小智,那你以後一定要對楚越好,我看楚越又勤儉又踏實,人也很善良,你們能真心在一起,真是不容易。”
宋智點點頭,一臉真誠地說道:“我一定。”
吃完飯後,宋智就慌忙要走,宋母想再留一下,卻怎麼也留不住宋智。
宋母急的推了宋父好幾下,宋父卻一直不願開口,直到宋智把門關上的前一刻,他才上前說道:“楚越?”
楚越聞聲後連忙回頭,笑着迴應道:“叔叔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