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零和柳芷沅從花園回到病房區,直接過來了。
在病房門口,宋零突然停了下來,仔細看着柳芷沅。
柳芷沅驚呆了,“你怎麼突然這樣看着我?”
宋零懇切地說:“我只是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麼?”柳芷沅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
“昨天在和城,我說我會給孩子取名。現在名字已經取了,忘了正式通知他。”宋零的表情很認真。
柳芷沅眨了眨眼,“……”
宋零俯身貼在她鼓鼓的腹部,然後正式通知他的孩子,“小男子漢,你以後就叫宋凌琛!”
說完,他還輕輕摸了摸。
柳芷沅無語,這就完了?
他正式通知一個還沒出生的寶寶真的合適嗎?
再說就這樣?
別人的爸爸對自己的寶寶寵溺又溫柔。
宋零說完,問她:“怎麼樣?”
柳芷沅對寶寶的名字沒有意見,但是她小聲說:“如果是女嬰呢?如果我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呢?也是同名嗎?”
宋零不知道信心從何而來:“他是男生!”
柳芷沅無語,“萬一是女孩呢?萬一呢?”
“我感覺像個男生!”宋零還是有保障的。
柳芷沅汗流浹背,“了不起我老公,這種事你能這麼肯定嗎?”
宋零妥協,“好吧,我再想個名字。但是,肯定不會用。”
柳芷沅決定放棄和這樣一個沒有情商的男人爭論未來。
她低聲唸了幾遍宋凌琛這個名字,覺得很順口。她問:“老公,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
宋零的回答還是那麼標新立異,“沒有理由,這兩個字從腦子裡冒出來,組合很好。”
柳芷沅又扯了扯了脣角。"……"
他們在病房外的談話被病房裡的婭佟聽到了。
她剛剛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拿起手機,準備聯繫宋程,向他尋求建議。
現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宋程。
然而,她纔剛拿到手機,就聽到了門口兩個人的對話。
這次談話的內容,真的折磨着她的思想,甚至每一寸呼吸都變得困難。她沒有任何心情了,只好把手機扔到枕頭底下。
過了一會,宋零和柳芷沅進來了。
柳芷沅扮演一個體貼的小妻子,把他帶到病房,摟着他坐在沙發的一邊。
她轉過眼睛,看着婭佟,笑了:“小佟妹妹,你剛纔在姑姑的病房裡太激動了。你零哥哥和我有點擔心,所以來看你。”
婭佟看到宋零時有些安慰,但聽到柳芷沅的話時,她感到非常不安。所以只能敷衍,
“謝謝你,嫂子,謝謝你,零哥哥。”
柳芷沅又笑了,
“不客氣。你和你零哥哥感情很好,你們該多聊聊。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去姑姑病房看看。”
婭佟有些意外,但也明白了,她點點頭,“嫂子,你真體貼。我真的有很多花要和零哥哥談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柳芷沅出去後,病房裡只剩下婭佟和宋零。
婭佟心底的火熱和迷戀不用掩飾,她含情脈脈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越看越順眼,她的零哥哥是如此英俊迷人,儘管他還穿着病號服。
雖然零哥哥的眼睛看不見,但他舉手投足之間仍然滲透着一種無與倫比的優雅。
真是值得,她愛了這麼久的零哥哥。
她眼裡閃過一抹妄想,宋零驚呆了。
還是宋零先開口,打破沉默:“姑姑是在回和城的環山路上出事的。”
婭佟正在迷戀時,聽到了宋零的嘶啞聲音,心下意識地一緊,她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我收到了宿哥的來信。”
“有人在姑姑的車裡動了手腳,弄壞了剎車系統。”宋零沉聲道。
婭佟下意識地抓了抓被子,假裝驚訝地問,
“這怎麼可能?是誰呀?誰動了姑姑的車?爲什麼這麼可惡?姑姑這麼善良,怎麼能這樣對姑姑呢?真是太可惡了!"
說着說着,她又開始演戲了,眼淚掉了下來。
心底倒抽是一陣冷氣。
沒想到車被撞到懸崖下面,許宿那個混蛋還能發現車子被人動過手腳,這真的讓她很害怕。
她現在的眼淚不是悲傷和憤怒,而是害怕。
宋零一直裝失明。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聲道:“哭也沒用!”
婭佟一愣,繼續說道,
“零哥哥,我沒辦法。只要一想到姑姑現在成了植物人,我就很難過。你知道嗎?姑姑很愛我。她對我很好,一直在照顧我。她突然出事了,而我,我真的很痛苦。”
宋零一直注意着她的反應。他心裡也希望這件事與她無關,他不希望這樣一個安靜美麗的女孩變得瘋癲。
到目前爲止,她的反應正常,沒有任何破綻。
所以,他小聲說:“別哭,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婭佟點點頭,“
嗯,零哥哥,你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給姑姑報仇。姑姑從小就非常愛我們,她把我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暗算?這些混蛋太可惡了!"
宋零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突然補充了一句,
“最近經常夢到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海邊嗎?”
婭佟一愣,受寵若驚,
“當然記得。過去零哥哥很喜歡帶我去海灘。我也喜歡坐在零哥哥的自行車前,一起去。”
宋零:“對,那時候你總是纏着我騎自行車帶你去海邊。你也會讓許宿給我們拍照,還記得嗎?”
婭佟興奮的連連點頭,
“我當然記得,我當然記得!我最喜歡拍照,但是你不喜歡拍照。我每次都會纏着你一起拍照,但是許宿不喜歡給別人拍照。
每次都是我先纏着你再纏着他幫忙拍照。後來許宿都不願意和我們出去玩了。”
說到過去,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
話匣子一打開,她就憋不住了,
“零哥哥,現在想想我當時太奇怪了。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喜歡拍照?我總是喜歡和你一起拍照。在自行車上,在海邊,在家裡,在學校,總之我都很想拍。”
其實她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喜歡拍照,她想一直和他一起定格自己的美麗。
她家有個房間,專門用來放她和他的那些照片。
她曾經幻想過未來,所以一直拍照,給兩人拍照。
以後她可以把他帶到房間裡,然後看着滿屋子的照片回憶往事,品味着一路上的種種幸福。
“零哥哥。你還記得有一次我纏着你拍照……”
她的訴說被宋零打斷了。
他突然說:“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你坐在我自行車前的照片,那是我給自己掙的第一輛自行車。”
當時他和父親的關係很僵,只要能做到,他就固執地不花父親的錢。
現在想想,自己對父親的怨恨太重了。他根本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兒子,他有什麼資格那樣恨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