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零直接從工作人員的腰間再次拔出槍,緊緊地按在他的額頭上,帶着一股瘋狂的味道,“說!在哪裡?信不信我也讓你嚐嚐體內有兩顆子彈的感覺?”
無形的危險和殺氣,來自四面八方。
這種殺氣讓人膽寒。
這一刻,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傲慢男人的藍眼睛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慌。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後退了一步,“冷靜點,我帶你去。”
整個晚上,他們就像幽靈一樣,在高速公路上快速穿梭。
車內,宋零坐在後排,閉着眼睛休息。雖然身體裡埋着兩顆子彈,雖然身上的血還沒幹,但他憑着一口氣就能堅持住。
拿槍頂着那人腦袋的工作人員其實是宋零早就安置在這裡的。他看着宋零身上的血跡,問,“你還好嗎,宋先生?要不要先包紮傷口?”
宋零的眼睛突然睜開,眼底露出一種堅韌而冷漠的神色:“我能堅持。”
爲了救兒子,爲了保護婚姻,他真的可以堅持下去。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拿到機密文件,解除宋凌琛的危機。
“快!”
他沉聲催促後,又閉上了眼睛。爲什麼他總有一種她離他很近的感覺?
真的是因爲顧慮太多嗎?錯覺太多?
不然怎麼會出現這種錯覺?
不知道這個時候她在幹什麼?
很想給她打電話,聽聽她的聲音。聽她甜甜的撒嬌,叫他老公。
但不是現在。
他把這種衝動壓得住,伸手輕輕壓了壓眉毛。最後,到達軍事基地。
軍事基地的整體形狀像一個堡壘,橢圓形。白天是銀白色,但此刻卻像是潛伏的火源,冷清而安靜,即使燈火通明,也掩蓋不了那森冷冰涼的氣味。
層層的門被打開,然後在他們後面關上。
宋零裹着殺氣衝了進去,瞬間把周圍的空氣降了幾個冰點。
狂妄之人的囂張氣焰此刻已經熄滅大半,被人拿槍指着腦袋真的很難受。
宋零人不耐煩的催促,“快點!”
男人蹙眉,眸底有一抹暗光。
宋零用信念支撐着他的身體,儘管他現在被兩顆子彈擊中了,但是他全身還是有一種非常強大的氣場。這種氣場似乎是天生的。
他壓低聲音,重重開口,“打開櫃子!馬上!"
狂妄之人走過去,就在剛纔,眼睛裡的恐慌和沮喪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冷笑。
嘴角慢慢勾起,突然轉向宋零挑釁,“你真以爲只有你自己知道這句‘防人之心不可無嗎?我也知道中國那句老話的意思,哈哈!”
宋零帥氣蒼白的臉沉得厲害,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人有些驚慌僵硬的後退。
狂妄之人在外面大喊:“嗨,我的老朋友。趕緊把那個美麗可愛的中國美女帶進來。”
他話音一落,宋零看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唸的纖細身影。
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就像一把尖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口,裡面的血汩汩地冒出來,濺到了一米開外。
他忍不住握緊了掛在身邊的拳頭。該死,她居然被扣爲人質。
難怪他強烈地感覺到了她的呼吸。
槍聲一響,柳芷沅就昏倒了。
但是已經被許舟這個變態想辦法喚醒了。她瘦小的身體就這樣被許舟摟在懷裡,強迫她進來。
才兩天不見,才兩天,她就瘦了。她臉色蒼白,他不敢看,心裡的痛苦變得強烈。
柳芷沅看到宋零的時候,她想起了之前暈倒的事實。清澈顫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他沒事,他沒死。她知道他會挺過去的。
只是,當她的目光一點點聚焦的時候,她看到了渾身被鮮血包裹的、臉色蒼白的男人之後,她瘦弱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就像隨時都會摔倒。但是她身邊的這個變態不讓她摔倒。
她試圖掙扎,許舟用更大的力量囚禁了她。手指像要掐進她的血肉,她痛苦地咬牙切齒。
她真想衝上前去,撲進宋零的懷抱。她很想告訴他,她很想他,很擔心他,很緊張他。
然而,她最終什麼也做不了。
她轉過眼睛,用憤怒的眼神瞪着許舟,希望撕爛這張不正常的臉。
無聲的淚水,順着單薄的臉頰蜿蜒而下。她只能遠遠地看着他,用擔心而顫抖的眼神安撫他的傷口。
這時,他們兩人默默對視。眼神中傳達的是對彼此的擔心和關懷,以及相互溫暖的氣息。
這種眼神無疑刺激了許舟敏感的神經。他看起來很兇惡,眼睛裡全是血絲。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有人衝上前去,踢中了宋零的胸口。
宋零被這個力道踢中,已經受傷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撞到後面的鐵牆後,他單腿半跪。蒼白英俊的臉上帶着極度眩暈的光芒,巨大的疼痛在眼底蔓延,捂着腹部劇烈咳嗽。
嘴裡腥紅,滿滿涌出來。
柳芷沅突然睜大了眼睛,渾身僵硬。她感覺自己的心在以她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撕裂。
她想哭,但她甚至哭不出來。
原來那個狂妄之人在許舟出現之後,神色又恢復了他一貫的傲慢,甚至眯起眼睛點燃了一支雪茄,脣角輕蔑地上揚。
雖然額頭上還頂着槍,但有這個漂亮的東方女人在,他沒什麼好緊張的。
他看到了這個中國男人眼中的緊張和對這個女人的關心。
慢慢地,他額頭上的青筋砰砰直跳,幾乎壓垮了雪茄。
猩紅的眼睛擡起,盯着這個美麗的東方女人,猙獰地笑着,
“今晚的比賽精彩嗎?我美麗的小姐,你看到你心愛的男人變成一隻在賭場裡被屠殺的羔羊,你心痛嗎?”
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在這個冰冷壓抑的環境裡,柳芷沅清澈的小臉是蒼白的。顏色柔和的頭髮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肩膀上。她那張又冷又軟的小臉歪着,低聲說道:“你聽過“葉公好龍”這個成語嗎?”
狂妄之人僵了僵,聳了聳肩,眼神中的瘋狂愈演愈烈:“告訴我,我美麗的中國女人。”
柳芷沅忍着心痛,笑了笑,但眼神冰冷,低聲說,
“其實在希臘,神話也有類似的故事和含義,意思是你總喜歡看着死亡以各種殘酷、遊戲或血腥的方式奪走別人的生命,以死亡尋求刺激。
但如果有一天死亡找到了你,不知道你敢不敢爲了好玩把命給弄沒了?在中國,這種人被稱爲‘懦夫’,我不知道在英文裡怎麼說……”
當她的目光移到宋零身上的時候,立刻變得柔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