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病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治,只是大娘體內淤毒太深,得去找一些腹瀉的藥,讓大娘把體內的髒物給排出來,然後再找一些清熱解毒的藥物進行調理即可。
蕭寒在大娘家住了三四天,看到大娘病情一天一天的好轉,蕭寒也要離開了。
“大娘,我娘子住在金陵的歐陽家,叫歐陽菲,你帶着大娃他們去找她吧!”蕭寒看着大娘說道。他現在還不能跟大娘他們一起回金陵,因爲他知道許茹芸等人肯定在金陵城外等着他。也確實如蕭寒所想,許茹芸等人沿着河畔找不到蕭寒,便放棄了,來到金陵城的南城外,等着蕭寒,因爲她們知道,蕭寒肯定會回金陵的。
“這個,怎麼還能麻煩恩人呢?”大娘皺着眉頭,看着蕭寒說道,她現在已經能朦朦朧朧地看見些東西。
“怎麼能說麻煩,我在這叨擾了好幾天,你們去我那住幾天也是應該的。再說了,因爲我得罪了那個王大夫,你們再待在這就有點不安全了。”蕭寒一臉歉意地看着大娘說道。
大娘知道蕭寒說的是實話,誰也不敢保證,等蕭寒一走,王大夫不會報復他們。大娘看了一下三個孩子,她雖然不想離開這裡,但是爲了三個孩子,她不得不離開這裡。
“那好吧,麻煩恩人了。恩人對我們李家的大恩,我們李家人會做牛做馬報答的。”大娘看着蕭寒一臉感激地說道。
“那大娘你們也早點去吧,對了,去的時候幫我帶封信給我的娘子。”蕭寒看着大娘說道。
“恩人有事儘管吩咐。”大娘連忙說道。
蕭寒也不再廢話,找來一塊破布,一塊木炭,把自己這兩天發生的事簡單的寫了下來,並叮囑歐陽菲要小心,不要擔心他,他過些時日就會回金陵。蕭寒並不知道,他信中所說的過些時日,並不是一些,而是很多。
蕭寒臨走時,把從那個王大夫處打劫來的銀子留在了大娘的牀頭,並且把自己身上的銀子也留了一半在那裡。
把蕭寒送到院外,思考了良久,大娘還是叫住了蕭寒:“恩人,慢走!”
“大娘,還有什麼事嗎?”蕭寒回過頭,看着大娘問道。
“恩人,你對我們李家的大恩,奴家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看恩人應該是個江湖人,奴家有一把祖傳的寶刀想送給恩人,希望恩人不要嫌棄。”大娘看着蕭寒不知所措地說道。大娘不知所措是因爲那把刀她有點拿不出手,因爲刀已經生鏽了,她怕蕭寒看不上,所以她遲遲不敢把這把刀拿出來送給蕭寒。但那把刀確實是他們李家祖傳的寶刀,她丈夫也說那把刀是寶刀,因爲她丈夫融了好幾次,都沒有把那把刀給融掉。
“不用了大娘,我平時不用刀的。”蕭寒看着大娘如實地說道。雖然扛着一把大刀很威風,但也累的慌,再說了,那是大娘家祖傳的寶刀,他怎麼能好意思收下?
“不,恩人,你一定要收下,否則,我們,我們……”大娘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到大娘一臉焦急的樣子,蕭寒連忙說道:“那好,我看看,要是不合適,我就不要了。”
聽到蕭寒這麼說,大娘連忙讓大娃把那把寶刀給抱出來。大娃抱的很吃力,寶刀也被幾層黑布給包起來。
其實蕭寒也很好奇這寶刀是什麼樣子的,隨着大娘一層一層的把黑布解開,寶刀終於出現了。
看到寶刀,蕭寒比想象中更加的驚訝。在他的想象中,黑布一打開,肯定會出現一把奪人眼目,鋒利無比的寶刀。可結果呢?黑布一打開,出現了一把通體烏黑,形狀和普通的刀沒有什麼兩樣,還生滿了褐黃色鐵鏽,估計切菜都很費勁的大黑刀。
蕭寒呆呆地看着“寶刀”,理想與現實的落差讓他有點懵。
看到蕭寒一臉癡呆的樣子,大娘一臉的愧疚之意,她最怕蕭寒看不上這把刀。從蕭寒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是肯定不會看上這把刀的。
“恩人,您覺得這把刀怎麼樣?”大娘看着蕭寒一臉緊張地問道。
“哦,好刀。”蕭寒拿起黑刀說道。他並不想打擊大娘,從這把黑刀上蕭寒能看出,大娘家真的不是普通的貧窮,能把這把生鏽的黑刀當做祖傳寶刀的,能不貧窮嗎?
大娘知道蕭寒在敷衍自己,她都有點後悔把此刀拿出來丟人現眼了。但除了此刀,她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來報答蕭寒的救命之恩了。
看到大娘低着頭不說話,一臉愧疚的表情,蕭寒連忙說道:“這刀真的是好刀,入手很沉,而且通體烏黑,應該不是尋常的鐵鍛造的。”
蕭寒並不懂刀,他只是憑着感覺胡謅的,不過卻被他給蒙對了。這刀的確不是尋常的鐵鍛造的,它是天外隕鐵鍛造的。
“我相公說,它是隕鐵鍛造的。”大娘擡起頭看着蕭寒說道。
“真的嗎?那果然是好刀啊,這刀太適合我了,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蕭寒裝作一臉貪婪的樣子,看着寶刀說道。
大娘怎麼可能看不出蕭寒在裝?但既然蕭寒收下此刀,那就把刀送給他。同時,她也被蕭寒的善良給折服。
告別了李家人,蕭寒扛着黑刀上路了。而蕭寒走後不久,大娘他們也按照蕭寒的說法,向金陵城走去,去找歐陽菲。
蕭寒繼續向南走,他決定先隱藏起來,打探一下消息,總是這樣被動,那是肯定不行的。必須得想辦法除掉小王爺,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就算不爲了自己,爲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也必須得除掉小王爺那條隨時會咬人的瘋狗。
握着黑刀的刀柄,蕭寒始終覺得黑刀似乎有脈搏一樣,會跟着自己的脈搏跳動。蕭寒把真氣運到黑刀上,這種感覺就會變的更加清晰。
“難道這真是一把寶刀?”蕭寒從肩膀上取下黑刀,看着黑刀靜靜地想到。要是這真是一把寶刀,蕭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收下這把刀的。他雖然愛財,但不會靠一點恩惠去佔別人便宜的,那樣的話,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窮的沒骨氣。
這確實是一把寶刀,刀名“噬魂”,乃是戰國時期,著名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歐冶子採天外隕鐵,歷經三年,鑄成此刀,並取名爲噬魂。噬魂先被楚王擁有,後輾轉到秦國大將白起手裡,白起憑此刀征戰沙場,從未敗過。白起死後,噬魂流落江湖,後來被唐朝的真陽子所得。得到噬魂後,真陽子感覺到噬魂的煞氣太重,便把噬魂給封起來,在自己死前,還把自己畢生的真氣灌注到噬魂裡,來壓制噬魂的煞氣。真陽子死後,此刀又被李家的祖上所得,李家世代打鐵,得到此刀後,感覺到此刀與衆不同,便想融掉重鑄,但是由於真陽子的畢生真氣封印在噬魂裡,噬魂怎麼也融不掉。因此,噬魂便被李家視爲寶刀,一直傳承到現在。
不過蕭寒並不知道這些,要是蕭寒知道手中的這把刀乃是飲萬人血的魔刀,他肯定不敢如此輕鬆地拿着。蕭寒感覺到噬魂在跳動,那並不是因爲噬魂有脈搏,而是真陽子封印在噬魂裡的真氣在跳動。真陽子練的也是九陽神功,所以噬魂裡的九陽真氣能跟蕭寒體內的九陽真氣發生共鳴。
感覺到此刀真的有可能是寶刀,蕭寒很想回去把此刀還給大娘。但一想,大娘他們估計已經離開了,那就等以後吧,以後回金陵,再把此刀還給人家。
蕭寒扛着噬魂,繼續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着。就算要打探消息,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找誰打探消息,對於這個江湖,他了解的太少太少了。
蕭寒在傍晚時找到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普通的客房,住了下來。左肩上的傷,經過幾天的療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吃飯的時候,蕭寒是在樓下吃的。因爲有人的地方,就有消息,既然自己找不到人打探,那就聽聽其他人在說什麼,或許能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蕭寒要了一盤花生米,一盤牛肉和一罈女兒紅,便自斟自飲起來。跟一元大師相處了一年多,蕭寒也迷戀上了酒。感覺一頓不喝,胃裡就癢的難受。在歐陽家,閒來沒事,他都和歐陽博天、歐陽博地對飲。別看歐陽博天看着斯文,他也是個名副其實的酒鬼。
可能是因爲地方偏僻,很少有客棧,所以客棧里人很多,都是三五一羣的那種,有江湖人士,也有生意人和路人。
幾乎所有的桌子都擠滿了人,唯獨蕭寒這張桌子特殊,因爲蕭寒只有一個人。素不相識的人,當然不會跑到你的桌子上跟你湊熱鬧。
蕭寒默默地自斟自飲着,聽着亂七八糟的吵雜聲,從這些聲音中尋找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突然,原本雜亂無章的客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蕭寒也本能地擡起頭看了看,看到客棧裡進來一位身材高挑,身穿白色長裙,臉上蒙着白色紗巾的姑娘。儘管姑娘蒙着白色紗巾,看不清臉,但蕭寒依然能想象出這個姑娘是個美人,因爲姑娘的眼睛很有神韻,額頭的肌膚也很白,彷彿能捏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