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河水淙淙作響,像是一個閒庭散步,尋找靈感的詩人,摸着自己的下巴在揣摩經典的句子。我心裡默默祝願,希望這水注的能夠快一點。我這河不早點注滿,萬一官軍來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想到用火攻。到頭來我這護林河派不上用場,這段時間的功夫豈不是都白花了?到時,這這淵明森林可能就要保不住。
幸好,官軍們此次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一直沒有出現。官軍們不來,我也樂得清閒,跟熊貓整日都四處溜達,賞山玩水。這一日,我跟熊貓正在護林河邊的?望塔上看風景,從那神秘的懸崖底下忽然發出了兩聲巨大的響聲。準確地說,應該是兩種動物的叫聲,一種是淒厲的鳴叫聲,一種是狂暴的咆哮聲。
這兩聲吼叫讓我有點毛骨悚然。淵明森林裡,鳥兒們不停地在樹林裡飛起,叫個不停。淵明森林的動物們變得煩躁不安,都聚在谷口咆哮低吼。我跟熊貓對視一眼,飛速掠到崖邊,一起向着崖下望去。崖下,深不見底。
這吼聲從崖底而來,這崖底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剛纔的叫聲中應該判斷出這兩種吼聲肯定是兩個不同的大型生物發出的。一直平靜的崖底怎麼會突然有了生物?這會是什麼生物呢?它們爲什麼要吼叫?我跟熊貓要不要到崖下去一探究竟?我看了下熊貓,熊貓的眼神渴望而又緊張。如果我跟熊貓下去,崖下可能會有極大的危險等着我們。如果不去,我又按耐不住自己好奇心,我站在崖邊往下極目眺望,希望能看到些什麼。可惜,以我現在的眼力,卻根本看不透崖底。
我再次看了看熊貓,有熊貓在,我應該不用擔心。但這兩聲叫,明顯是兩種厲害的大型生物發出的,我不敢對熊貓太自信,萬一熊貓應付不了怎麼辦?我在崖邊上遲疑着。在崖上等了一會,崖底再沒有任何聲音發出。我終於忍耐不住,決定跟熊貓下去看看。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叫熊貓瞬間帶我飛走不就成了?只要小心一點,脫險應該沒有問題。
我不斷寬慰着自己,跟熊貓走到了崖邊,從那崖邊上跳了下去。崖下很深,因爲害怕出現意外的危險,我跟熊貓非常謹慎,放慢了速度,悄悄地往底下掠去。這段時間往護林河裡灌水,這條崖已經半個月沒水了。
走了很長時間,我們纔到達崖底。崖底很寬闊,一眼望不到頭。我們下去的崖邊最底下有一泉水,應該是崖上面的那條水流下來時形成的。因爲已經半個月沒有水流下來,泉水所剩已經不多,估計過幾天就要乾涸。泉水邊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散落的土塊和石屑。我觀察了一下那些土塊和石屑,好多上面都有血跡。除了血跡,還有一些零碎的肉塊。泉水周圍,到處都是爭鬥的痕跡。泉水連接着一條河道,河道現在已經乾涸。
我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肯定是因爲我在上面挖溝引水,斷了這底下的水源,兩種生物因爲爭奪水源而發生了爭執。我一邊推理,一邊跟熊貓沿着河道向前摸去。一路上到處都是土塊石屑,崖的兩邊也被什麼東西撞的的坑坑窪窪,看來爭鬥很是激烈。
在崖底走了一段距離,我在左邊的崖壁上突然發現了一個大洞。我向熊貓示意,我們輕輕地縱到洞口。洞口很高,有好幾十米。洞裡也很深,深不見底。
竟然會有這麼高大的洞,是什麼生物住在裡面?我在洞口遲疑了會,最終還是帶着熊貓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洞中聽不見任何聲響,沿途都是些動物們的骨骸。我叫熊貓暗暗戒備,自己也提氣護身,準備隨時使出我的劈竹刀法。
越往裡走,洞裡越黑,我長期練功,這點黑暗還影響不了我的視力。我跟熊貓繼續往洞的後面走去,出乎意料,一直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怪物出現,我跟熊貓一直走到洞底,也沒有發現任何活着的東西。洞底只是散落着一些羽毛,這些羽毛最長的達到了幾十米,這洞裡住的應該是一個非常高大的飛禽。
可有什麼飛禽會有這麼長的羽毛?我跟熊貓在洞底搜索了下,發現這個大洞的旁邊有一小洞,我跟熊貓小心地鑽了進去,卻發現洞裡只有一些糞便。這個小洞應該是那飛禽排便的地方,這個飛禽還挺愛乾淨。我四處搜索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我略略有點失望,我還想這洞裡肯定有什麼寶貝呢?我用諮詢的眼光看向熊貓,熊貓也一臉茫然,看着實在找不着有價值的東西,我跟熊貓返回了洞口。
我跟熊貓從洞口跳到崖底,繼續從崖底循着血跡往前探尋。一路上掉在地下的石屑土塊越來越多,血跡也越來越明顯。我示意熊貓,我們的步伐更慢,腳底下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在一個拐角處,我跟熊貓停了下來,前面已經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我和熊貓靠在拐角處,我叫熊貓靠在牆壁上不要動,熊貓身體龐大,目標太明顯了。我自己身體前傾,頭從角落裡伸出去探望。用眼角看到面前的這情況,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我的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場地,場地那裡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有兩隻超大的生物在那裡對峙着。我先看到的是一隻大鳥,這大鳥的高度就有好幾十米。這大鳥昂首挺立,兩對巨大的翅膀不停地在身旁撲扇着,這大鳥的翅膀快接近了百米,這還沒有完全展開。
這大鳥揮動翅膀,不時扇向在它面前甩來的一條尾巴上。大鳥的翅膀上鮮血淋淋,看來已經受了大傷,估計都飛不起來了。我看向了那條尾巴,那條尾巴的長度也快到了百米。那條尾巴比一顆百年大樹都要粗,不時扭動着,上面到處是傷痕。我順着那條尾巴看到了那條那條尾巴的主人,竟然是一條可怕的大蛇!這大蛇的大嘴張着,一條蛇信不斷地在嘴裡抖動着,隨時準備着攻擊。
這大蛇守在洞口,恐怖的蛇頭高高地聳立着。它的一隻眼睛已經被大鳥啄瞎,上面滿是血跡,已經看不到它的瞳孔。這大蛇用另外一隻眼睛警惕地盯着對面的大鳥,看起來相當猙獰。就看了這麼一下,我嚇得趕緊轉過頭來。我的呼吸太急促了,我不停地撫摸着自己的胸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是我有生以來親眼目睹的最離奇的事情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巨大恐怖的蛇。
與這條大蛇相比,這大鳥看起來倒不怎麼可怕。不知道熊貓能不能對付的了它們,我回頭看了下熊貓。沒想到憨憨的熊貓這陣學着我的樣子,也在摸着自己的胸膛喘氣。看着熊貓那可愛的動作,我差點忍俊不禁,趕緊捂住了嘴。經過這麼一下,我終於在緊張的氣氛中冷靜了下來。
莊子雲:“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這是莊子的代表作《逍遙遊》裡開頭的一段話。莊子是道家的代表人物,我對他的這段話耳熟能詳,曾經專門背誦過。我腦子裡飛快的轉動着這句話,思索着那大鳥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