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起暈倒在地的趙雲煙，一邊昂首悍然直視炮臺。
他則是回敬嘲諷的笑容，臉上的傷痕不住地流血，把他下半邊臉染透，有如地獄來的羅剎一般。
等着，等着我把你打到地獄去。
這麼喜歡墜空的話……
炮臺的身影漸漸遠去，成爲了背景中的一點，被龐大的天地所埋沒。
螺旋翼扇動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失血，過多，失血，過多。”
08號閃着紅燈，繞着趙雲煙的腦袋不停打轉，聲音冰冷且無感情，卻感到有些焦急。
明明沒有語調變化的，
卻感受到了焦慮的情感。
趙雲煙半躺在地上，烏黑流麗的長馬尾披在胸前，雙眼緊逼，呼吸卻還是非常平穩。
經過一番檢查……
口腔出血，外帶背部中彈，但是都沒有打中要害，只是血流不止，彈孔處隱隱有些發黑。
剛纔趙雲煙威力卓絕的一擲，恐怕是盡了全力了，原本癒合得差不多的傷口因爲劇烈的動作而裂開，不難想象鮮血像火山爆發一樣從傷口裡迸出會是怎麼樣的痛楚。
可就算是這樣，趙雲煙最後還是帶着笑容，說着笨蛋一樣的臺詞，倒下去了。
“笨蛋一樣……”我輕聲笑了出來，“餘晨，你帶她去治療。”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餘晨一邊操作着小型快艇，騰不出手來。
餘晨戴着黑色太陽鏡，頭頂上還有那種沙灘上常見的打傘遮擋太陽。
“沒關係。”我把趙雲煙放在唯一一張躺椅上，對餘晨同時在心中對自己也這樣說道，“接下來，就全部交給我了。”
“這樣太危險了，對方的來頭還沒有弄清楚。”餘晨抽出空回頭看我，“小孩也勸一下葉望白啊。”
“這……”蕭風沒有接下去說。
“昨天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就讓我也當一回笨蛋好了。”我站起身來，看着遠處岸上寫着“大航碼頭”四個字的紅色牌子。
“……給我10分鐘，我把對方的資料調出來。”蕭風同意了，同時還有鍵盤的敲擊聲傳來，頻率飛快，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新的計劃。
雖然是個不可多得的智力型人物，但是有些太過自負，只希望突然的打擊沒有影響到他。
“餘晨，就在這附近靠岸吧。”蕭風通過手鍊說道，呼吸有些急促，一邊還在進行作業的樣子。
餘晨沒有再阻攔我，只是一邊把快艇向岸邊靠攏，一邊跟我講：“你可以在‘黑色幽默’找到她。”
我默默點頭，黑色幽默是一間酒吧的名字，但是餘晨都這麼說了，那就是能在那裡找到。
快艇很快平穩地停在岸邊。
“好運。”餘晨傳來簡短的祝福。
我輕輕一躍從快艇上躍下岸：“不會這麼簡單死掉的。”
然後，餘晨沒有猶豫，駕駛快艇載着昏迷不醒的趙雲煙漸漸遠去，趙雲煙雖然傷得不重，卻也是及早得到治療纔好。
“因爲，這麼簡單死掉……可稱不上是不幸啊。”我在心中想到。
08號又開始繞着我不斷打轉，繞得人眼花繚亂的，我一把把它塞進口袋。
“等下別發出聲音……”
“……”
沒有聽到答覆了，還挺聽話。
不過就是這樣纔對，機器做的就是這樣纔對。
人工智能不懂得什麼是自由，所以也不會去爭取。單純只是遵循命令而已……
不過，說不定這就是所謂的自由也不一定。
反正我是不知道的，自由這種東西。
“總之，接下來就是找到**俠博士，對吧……”我沉吟了一聲，但是說是DMD的最後之星，到底掌握吸血鬼技術到何種程度，還不知道。
很有可能接下來都是毫無意義的爭鬥，本來是這麼想的，但是不管結果怎麼樣，都變得有意義了。
在被炮臺虐過的現在，一切都變得有意義了——纔怪。
單純只是想找到解決吸血鬼化的另外一種途徑，除了擊殺本體不明的母體之外的另一種方法。
“但是還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你準備怎麼做？難道有了好辦法嗎？”蕭風的聲音適時從手鍊裡傳出。
這充滿了不信任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不，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不過還是先進入大航碼頭再說……”
“走一步看一步吶，也好，但是對方的資料多少有些查到了。”蕭風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的自豪，畢竟也才只是過去了5分鐘而已。
就算只是蛛絲馬跡也是很了不起的水平了。
“那個炮臺是怎麼樣的傢伙？”我問道，語氣有些急，應該是非常在意的原因。
“很遺憾……根本沒有這樣的傢伙，‘炮臺’這個名字本來就很奇怪，不是嗎？你居然沒有懷疑……”
就算看不到蕭風的臉，也能勉強想象得到他的表情。
“他只是把你當傻瓜騙你罷了。”
“爲什麼騙人就一定要把別人當傻瓜啊？”我不知道其中有何邏輯關係。
“不過那個槍手倒是有些眉目了。”蕭風繼續說道，“本來能用槍械來對抗怪異世界的居民們就夠少的了，而且還是用自動手槍……”
“爲什麼會知道是自動手槍啊？難道只是聽槍聲就能分辨出來嗎。”
“司機告訴我的。怎麼了？這個地方也有疑問可不像你啊。司機現在應該正在西雙版納度假……算了，我還是隻管說吧。”
會被你打斷還真是蠢，蕭風輕蔑地笑了一聲。
雖然被嘲諷也高興不起來，但是他還是那麼有精神還真是幫大忙了。
那股傲氣沒有被打壓下去，反而形成了傲火，燃燒地更加猛烈了。
“‘自走的炮火’，聽說嗎？問你還真是……”蕭風問到一半直接放棄了繼續提問，“她是‘軍火庫’中最有名的存在，世界一流的槍手都出自軍火庫這個組織。”
“那那個槍手就是他嗎？‘軍火庫’的王牌——‘自走的炮火’。”
“真遺憾，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所以可以排除了。別再問我爲什麼知道槍手的性別了，這麼簡單的問題留到以後再說吧……”
“你該不會是親眼看見了一切吧……”我幽幽地說道，“這條手鍊還自帶攝像頭功能不成？你難道很擅長做這種事情嗎？小妹控。”
“你出去！”蕭風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