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我來到金茂皇冠酒店的門口，期間在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碰到，不過這對於這個不算繁榮的城市來說也算是正常，現在還是9月3日的凌晨而已，自然沒什麼人活動。
不過路上偶爾就能聞到血的味道，現在吸血鬼恐怕就像流感病毒一樣在這個城市裡到處潛伏，然後吞噬，接着潛伏。
但是面前的這棟端莊華貴的酒店卻是燈火通明，能聽到鼎沸的人聲，嘈雜不堪，像菜市場一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按照這個情況來看，林嵐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呃，也許那條是發給趙雲煙的也說不定，這麼一說，報平安的短信忘記署名了。
我站在門口，正準備進去。
“要我說就把所有感染的人全部一把火燒了得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你手下問題最少，你當然這麼說了，你他媽的知道老子損失有多嚴重嗎？存心和老子過不去是不是！”一個很急躁的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是個非常雄壯的男人。
“嘴巴放乾淨點！”女人的聲音開始反擊。
“你……”
“別吵了！”裡面傳出另外一個人的聲音，然後很神奇地全部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我不斷髮出的腳步聲。
我趁着這個機會走進門去，門口也沒人阻攔。
該說是最佳時機嗎？還是……
在我進門的同時就被無數人的目光圍觀，看樣子是在開什麼派對？
最當中的桌子周圍坐着三個人，空了個位置出來，全場這麼多目光裡面，那三人給我的壓力最大，幾乎可以匹敵其他人總和的一半，要知道這裡少說也有千人。
一眼過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還一個個看着我。
那三人中其中一個就是交過手的餘洪生。
他左側的是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臉上刺着一條青蛇，看起來就像真的蛇繞在身上一樣，有些詭異。
右側的是個矮子，正叼着香菸，十分隱蔽地觀察着我。
中間的餘洪生則是很不爽地盯着矮子手裡的香菸，隨時都有可能搶過來在矮子頭上摁滅的感覺。
儘管餘洪生的目光從來就沒出現過不爽之外的東西。
都不是善茬。
我走到一半的步伐停住了，非常不自然地笑着說：“那個……要不我改日再來？”一邊說着，一邊緩緩後退着。
“就等你了！”女人和矮子同時站起來吼道，然後互相瞪了一眼，片刻後，兩人又同時一屁股坐回位子上，不去看對方，似乎感情很不融洽的樣子。
聽聲音，剛纔的爭吵就是他們兩個發出的，那麼最後一句讓全場安靜下來的就是餘洪生了。
我正弄不懂情況呢，就見到一大夥人把門口給堵上了，攔住了我的退路。本來不打算趟這趟渾水，正準備強行離去，就看見林嵐在餘洪生背後不遠處站着，給我使了個眼色。
好像都是林嵐搞的鬼，不過居然判斷出是我發的短信，果然是什麼都知道啊。
不過，既然來了，就看看他們在鬧什麼吧。
半夜三更還不睡覺，真是有活力的一羣人。
於是，我在衆人看死人一樣的目光下走到中間那張桌子邊上。
然後，就看見矮子一揮手，很快地一個男人搬了張椅子過來：“請坐。”
這回又是什麼事？生意上門麼？
矮子面露笑容：“沒想到能和黑虎老哥大戰三百回合的漢子居然這麼年輕啊。”
語氣中帶着一絲的敬佩，但也僅僅是一絲。
我點頭一笑，正準備寒暄幾句。
結果餘洪生單刀直入地說：“吸血鬼，傳聞中的怪物，在這裡爆發開了。”
“真的是怪物啊，昨天晚上去夜店就碰到一隻，可嚇死老子了。”那個矮個子越說越激動，站起來不停地比劃，“我左一刀，右一刀，左一刀右一刀，他奶奶的還不死，差點把我累死。”
“行了行了，你那點兒破事都炫耀了一整個晚上了，你煩不煩啊？小不點。”那個一座暴露的女人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矮子怏怏不樂地坐了下來，坐着和站着的高度居然沒有多大差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人。
“那你們聚在這裡是……”我不好太過喧賓奪主，弱弱地問道。
“商量對策。”餘洪生的發言總是非常簡短，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看上去是個實戰派的，不，不只是看上去，本來就是個實戰派。
坐在這座山看上去稍微有些軍師潛質的就屬那個衣着暴露的女人了。
我轉頭看向她。
她手裡拿着根沒點着的香菸，解釋說：“本來是應振風的邀請聚在這裡，但是中途就發生了一些事情，結合三人的情報，知道了吸血鬼的存在。而且只要被咬了就會變成同類。”
簡直就像病毒，她這麼說着，把手中的香菸丟到了地上。
但是沒看到程風振坐在這裡啊，也許是辦什麼事情去了。就算知道了，對我也沒沒意義，所以還是不要問了。
其實就算她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了被吸血鬼咬會變成吸血鬼的情報。
“咱馬上就察覺到危機了，嘿嘿，這不是想不到對付這些怪物的辦法嗎。所以還是請了專業人士，也就是小哥你了。”她說話間摻雜着不像女子的笑聲，有些沙啞，給人一種中性的感覺。
第一次見到女漢子，不，應該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這種程度大概還不算是真正的女漢子，在我印象裡，女漢子應該是虎背熊腰的，一口氣就能喝一桶水的女人。
“是託林嵐叫我來的嗎？可是這種腦力活交給她就好了，我可是派不上什麼太大的用場，讓我抓抓鬼還可以說說。”
林嵐負責接收任務，提供資料，我顧着完成任務收取報酬，一直都是這種模式，委託人也都是拖過這個紐帶來聯繫我的。
不過關鍵還是……
我不想再承擔起沒必要的責任了，已經夠了，已經夠拼命了。
已經……到極限了。
再往上，只會遍體鱗傷，破破爛爛，落得個悽慘的結局。
我，說到底就是隻有這種程度，就算艾德琳給了我力量。
我還是我。
我終究就只能到達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