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來吧。”
現在他還需要眼前這個名叫阿里的男人爲他做事,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個阿里挖掘信息很有一套,他堂堂葉文傑也不可能會重用這樣一個畏縮的像老鼠一樣的下人。
阿里聽到葉文傑的話後,條件發射xing的抖了抖身體,好一會兒才遲緩的慢慢站起身來,仰起一張豬頭臉,諂媚的陪笑道:“葉總,不知您想讓我用什麼方式去激化唐雲天和唐澈這父子之間的矛盾呢?”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不敢再說一句廢話,“……我是說,如果理由不是那麼充分,唐澈不會乖乖上當的吧……”
“哼,你以爲我會不知道麼?”葉文傑從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唐澈不是傻子,編造的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最終也會水落石出!誰跟你說我要編造謊言了,告訴你,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他一把揪住了阿里的衣領,將其拉到自己跟前,渾濁的雙眸緊緊盯住對方,壓低了聲音說道:“當年唐雲天不顧家族反對的壓力,硬是將穆婉這個女人帶了回來,讓她代替了原有的唐夫人,也就是曾經稱霸一方的白家千金,成爲唐昀、唐耀和唐澈的‘後媽’……唐米年齡最小,當時只有四歲。所有人都認爲唐米是唐雲天的私生女,可是,事情的真相併不是這樣。”
葉文傑一臉神秘而又得意的說:“我早年派人調查了穆婉進入唐宅之前的住處,打聽到了有關穆婉這個人。你知道麼,當年是唐雲天先動了心,可是穆婉這個女人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他!爲了能讓唐雲天徹底死心,穆婉大學畢業之後就結婚了,她的丈夫是她的大學同學,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教授。兩個人改名換姓,跑到鄉下生活卻依舊擺脫不掉唐雲天的掌控……”
阿里聽得目瞪口呆,“啊,這個叫穆婉的女人爲什麼要拒絕唐雲天?”
“是啊,唐雲天是什麼人?有多少女人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了跳到他的牀上?!可是,穆婉這個女人她就是拒絕了,並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但是,唐雲天恐怕也是真心愛着這個女人,也許是野心?也許是征服慾望?反正,就是人家都已經結婚了,但他還是緊追不放。穆婉和她的丈夫在鄉下生活居住的第二年,有了唐米,這個消息不僅沒讓唐雲天對穆婉和孩子心生痛恨,反而更加呵護備至,經常派人來到鄉下給孩子送好吃的,好玩的,那感覺就像孩子的父親是他唐雲天親生的。”
“唐雲天其實是故意的吧??”阿里有些詫異的驚呼道,“他這樣做,會讓穆婉的老公嫉妒懷疑的!!”
葉文傑陰險的呲牙笑了笑,“是啊,這就是唐雲天的高明之處了。他不搶不強,就是這樣溫情似水的日復一日,可是,他越是這樣,越讓穆婉的丈夫心中不悅。一方面,唐雲天的出手大手筆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他在自暴自棄的同時,又爲自己得到了穆婉而感到自豪;另一方面,他在唐雲天這種不溫不火的攻勢下被漸漸磨去了自信,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具備那個條件
擁有穆婉,在產生這種疑問的同時,懷疑也就出現了。”
“這個一向文質彬彬的大學教授第一次動手打人,是在唐米兩歲生日的時候。那天,他們全家三口準備在家裡度過一個溫馨的慶生會,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打開門後,發現是快遞公司上門送件。寄信者當然是唐雲天,他爲唐米送來了生日禮物——玉手鐲一對,要說這玉啊,都是有價無市的寶物。穆婉的丈夫是專攻古代文學的,對古代的玉器自然也是頗有研究。他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玉價值連城,絕不僅僅只是有錢就可以擁有的。”
“於是,一直積聚在心裡的怨恨就借這個機會,全部爆發了?”阿里試探xing的問着,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測,“那個男人當時都說了些什麼?”
“他拿着那對玉手鐲看了很久,沉默之後便是爆發,不僅當即摔碎了那對價值連城的玉手鐲,還揚手扇了穆婉一個耳光,破口大罵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他顛倒自己以往溫雅形象變得狂暴瘋狂的事,在當時的鄉下被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是四鄰皆知。”
阿里感嘆的搖搖頭,輕聲道:“於是,唐雲天的目的終於達到了……我想,在那個男人第一次動手打了穆婉之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就陸陸續續出現了吧?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這種感覺……這等於是變相的承認自己的失敗!”
“是啊,有了第一次,那麼後面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穆婉幾乎每隔一兩天都要捱打,因爲她的丈夫事業開始走下滑路,先是莫名被大學辭退,而後就是各種不順。其實造成這種不順的原因,大家可想而知。正是因爲如此,無法去找唐雲天本人理論的他,除了回家打老婆之外,沒有別的發泄途徑。甚至有一次,他動手打了他的女兒,因爲他懷疑,女兒並非他親生的。”
葉文傑的嘴裡咬着雪茄,時不時的就深深吸上一大口,吐出一團團煙霧。
“也就是那一次,穆婉,這個曾一直拒絕唐雲天的女人,第一次坐上唐雲天豪華奢侈的加長林肯,與其共赴約會。”
“唐雲天真是個有耐心的人,要是換了我,一定不會這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個唐米到底是誰的孩子?其實吧,我覺得穆婉的前夫懷疑的有道理,換了我,我也會開始質疑自己閨女是不是親生的,不然怎麼情敵對自己孩子這麼好呢?……”
“在唐米剛滿四歲那年,穆婉最終踏進了唐家的大門。姍姍來遲,如果她當年一早就答應了唐雲天,或許她早就是唐家的夫人了。因爲唐雲天的前妻死的早,關於這一點,我覺得這場婚姻更像是政治與家族聯姻,至於白家小姐到底是病死了還是被唐雲天找人做掉了,我們就無從查起了。唐雲天一直對外宣稱唐米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兒,也就是私生女吧,但因爲穆婉成了第二個唐夫人,外界也沒有人敢這麼稱呼唐米。”
葉文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在地下室的大廳裡踱步走來走去,像是在思考什麼,幾分鐘之後,他終於停了下來
。
“一個男人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是親生骨肉,很容易就可以辦到;但是,如果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孩子並非自己親生,那麼,外人恐怕一輩子都無法知曉。唐米絕對不是唐雲天的孩子,這點當年熟知穆婉和她丈夫的人都可以作證。據我所知,就在幾個月前唐米剛滿16歲的時候,曾經生了一場大病,一份DNA鑑定報告被秘密封存了起來。”
阿里的眼睛一亮,興奮的說:“……所以,葉總您是讓我去把那份DNA鑑定給偷出來?……”
葉文傑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怒道:“就你?那份報告肯定早就被唐雲天摧毀了,你要去哪裡偷?!”他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雪茄被捏變了形,“……阿里,你怎麼就弄不明白呢?我跟你說這麼多有關當年唐家的一些家務事,目的就是讓你寫一篇報道給唐澈。我們不需要他相信,我們只需要他看了報道之後,心裡開始產生懷疑就行。然後,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阿里躬身行了個禮,而後擡起頭來衝葉文傑呲牙一笑,“嘿嘿,寫這種新聞報道,葉總,不是我阿里吹,您真是找對人了!”
葉文傑冷笑的目送阿里離開的背影,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閃着陰森冷光的匕首,用袖口輕輕擦拭着鋒利的刀刃,那模樣就像撫摸他心愛之人一樣。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一、
陰暗的地下室裡隱約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在這寂靜到詭異的環境中,這種滴答滴答聲顯得尤爲刺耳。在長而繁瑣的地下室裡,走過彷彿沒有盡頭的長廊,拐了多個彎道,最終來到了地下室的寬闊大廳。
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身穿一套白色西裝,頭髮向後梳理的一絲不亂。不知是否摩斯打的過多,這個男人的頭頂髮髻線過高,給人一種他即將禿頭的錯覺。
他站在地下室大廳的正中央,嘴裡咬着雪茄,臉色陰沉不定的不斷吞吐着煙霧,青煙嫋嫋,讓本就陰暗的地下室多了一種壓抑的陰霾。
“都查清楚了麼?”
男人突然開口發問,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我等了那麼久……一直都在等着這一天……如果我不能一雪前恥,那麼,我葉文傑又何苦忍氣吞聲這麼多年?……那麼,事情都查清楚了麼?”他轉過身,目光直視着大廳中的另一男子,“我要你人證、物證全部都準備齊全,到時候可以讓唐家徹底陷入僵局……哈哈哈,我已經很是迫不及待了。”
明明是在大笑,可是這個男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笑意,他只是大張着嘴,整個五官看上去有些古怪和僵硬。
“事情都已經辦好了,葉總。”
一個很是狗腿的不停對着葉文傑諂媚的男人賠笑道:“那件事其實查起來並不困難,因爲唐家自認爲自己的家務事,外界不會知曉,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去防範。因此,還是有很多蛛絲馬跡被保留了下來,尤其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