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武學境界自古以來便被大致劃分爲通體,斂氣,聚神,合意四大境界,每一境界又分爲初期,中期,後期。
大致來說,武夫打通全身經脈,自丹田生出先天內力,是爲通體境,進而納天地靈氣入體,轉化爲自身內力,是爲斂氣境,斂氣境後期修爲高深至一定境界,轉修心神,心神與肉體完美聚合,心神合一,可內力外放,便入了聚神境,聚神境於修行者而言已是極難跨入,歷史上可內力外放的高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鳳毛菱角,個個都是書中有名得大人物。
至於合意境,乾脆就是傳說中的境界,傳說修行者至此境界,可言出法隨,天地之間隨心所欲,稱爲仙人也不爲過,不過都只是傳說,沒人親眼見過。
儒釋道三教雖稱呼上略有不同,卻也殊途同歸,近百年間,天地靈氣驟然稀少,不再適合修行,像鄭文英這樣能在四十歲左右達到通體境中期已是極爲難得。
這鄭文英全盛時期應該是穩穩的通體境實力,加上一身橫練十三太保硬功,皮糙肉厚,即使面對高出半個境界的敵人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
“秦老師門果真藏龍臥虎,小哥看上去年紀輕輕,竟有這般本事,真是年少有爲啊!”聽到張航的話,鄭文英有些震驚的感慨道,自己的情況竟被這年輕人說的絲毫不差,自己卻絲毫看不出這年輕人的境界。
“究竟是什麼人能讓你重傷至此?”張航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綁架小姐的是什麼人,按說鄭某雖然不如秦老那般修爲深不可測,卻也修行四十餘載,各門招式多少也曾見過,但圍攻我那三個人的招式極其詭異,鄭某從未見過。”鄭文英思索了一番說道。
“詭異?”張航目光微凝出聲問道。
“說起來不怕您笑話,不到十招,鄭某丹田受創,左臂被斬斷,若不是秦老及時趕到,恐怕鄭某早就沒了性命。”
“與我交手的兩人所展露的修爲和我在伯仲之間,都是通體境中期,只是招式異常詭異。”
“一人用刀,細長如柳葉,鋒利至極,刀法陰柔,刀勢一起連綿不絕,伴隨着一陣陣刺耳的聲音,很是難纏。”
“一人與我相仿,一身奇怪的橫練功夫,全身柔軟似水,我全力一拳也只是將其擊退三步,並無大礙,這人的拳法很奇怪,打出之時拳頭輕飄飄柔若無骨,打中之後卻沉重異常,我只捱了三拳便隱隱有些氣血翻涌。”
“最可怕的是這第三個人,如果不是因爲這人,鄭某雖然不敢說能勝過其他兩人,最起碼全身而退還是能做得到的。”
“咳咳咳。”鄭文英重傷未愈,久坐和情緒上的波動牽扯起身上的舊傷,咳了起來。
“文英,你沒事吧?”孟驚石見狀起身親自倒了杯水給鄭文英。
“無妨,有勞孟老。”鄭文英喝了口水說道。
“第三個人修爲很高?”張航沉聲問道。
“呵呵,我不知道那人修爲高不高,那人可怕之處不在修爲,而是眼睛,他居然能讓我產生幻覺。”鄭文英苦笑道。
“幻覺?”張航若有所思的問道。
“對,就是幻境,我只看了一眼那長髮男子的雙瞳,眼前與我纏鬥的二人就突然變成了孟小姐和孟老,我心中驚疑,遲疑了一瞬,但就這一瞬,丹田一記重拳,幾乎廢我丹田,一道寒光劃過,便沒了左臂。”鄭文英苦澀的說道。
“長髮男子?雙眼中間有一顆黑痣?”張航出聲問道。
“嗯?你怎麼知道?”鄭文英驚訝的問道。
“柳葉長刀?你身上可有刀傷?”張航沒有回答,繼續問道。
“有!”鄭文英掀起上衣,胸口一道長長的還未完全癒合的奇怪傷痕出現在張航眼前。
“這三人與秦洋交手了麼?”仔細打量了一番,示意鄭文英穿好衣服,張航又點燃一顆煙問道。
“沒有,見秦老修爲高深,一擊擊退二人,那三人轉瞬間就沒了蹤影,當時我身受重傷,孟小姐昏迷不醒,秦老也就沒有追趕。”鄭文英慚愧的說道。
“有點意思。”張航沒來由的輕聲說道,他對這個詭異的神秘組織越來越感興趣。
“情況就是這樣,我能想起的就是這些,後來就暈了過去。”鄭文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堂堂通體境界武夫落得這樣一個悽慘境地。
“鄭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能在兩名通體境高手圍攻之下不落下風,已經很難得了,鄭先生修行想必很是勤苦紮實。”
“張某懂一些醫術,稍後我寫下一副藥方,藥材有些稀缺,老孟你想辦法給湊上幾副,用不了多久鄭先生的傷就能痊癒,還可以做孟家供奉。”張航笑着說道,這鄭文英人還不錯,功夫也很紮實,就這麼廢了有些可惜。
“謝謝張先生,鄭某先受秦老的救命之恩,今天又要受張先生再造之恩,實在是無以爲報。”
“日後有用得到鄭文英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鄭文英感激的說道。
“無妨,舉手之勞。”張航擺了擺手說道。
“文英,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孟驚石摻扶起鄭文英,親自將鄭文英送上了車。
看着二人走出客廳,張航坐在沙發上低頭沉思。
“狗日的,究竟是什麼人,幻術?難道......不可能啊。”
“航哥!航哥!”正尋思着,孟慶華從院子裡跑了進來,神色慌張。
“怎地了,讓狗攆了?”張航擡起頭沒好氣的說道。
“虎,虎,寧虎他吐血了!”孟慶華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自己剛剛在偏房安頓好寧虎,一直想學武的孟慶華正跟着年紀相仿的寧虎絮叨着什麼時候教自己兩手,誰曾想聊着聊着寧虎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嚇得孟慶華連滾帶爬的跑來找張航。
“喲,還提前了,我合計怎麼也得明天呢,走,去看看去。”張航有些意外的說道,張航早在DIO酒吧就看出寧虎是重傷未愈強行出手,這口淤血吐出越早證明寧虎根骨越好。
跟着孟慶華來到孟家客房,一開門,寧虎正虛弱的半倚在牀上,見張航進來,強撐着要起身。
“不用起身,本就有傷又接連與人動手,傷了根本,別亂動了。”張航擺了擺手說道。
“張,張前輩。”寧虎虛弱的叫了一聲,自打巷子中見識過了張航擡手即陰陽,寧虎就認定了張航是個高人,自己哪怕死皮賴臉也要跟高人學些本領。
“你這身功夫跟誰學的?閆平芳那老小子一向視自家那閆家太極拳爲寶貝,恨不得藏在褲襠裡,好像從不傳外姓弟子,你怎麼學來的。”張航疑問道。
“俺爹孃是閆家的下人,俺從小在閆家大院長大,平日裡耳濡目染,就稀裡糊塗的學會了些。”寧虎說道。
“嗯,怪不得,我看你雖然與閆家太極拳路相仿,卻少了一份神韻,想必是缺了閆家那歷來耳提面命的心法吧。”張航點了點頭說道,心裡卻驚訝這寧虎的天賦之高,沒有心法,僅憑着耳濡目染能將一門武功修習至這般地步,實在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