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航身形不動如山,輕輕撥開了射向自己心臟和額頭的兩枚金鏢,任由最後一枚金鏢射中了大腿,金鏢力道極大,“噗呲”一聲,長約三寸的金鏢大半沒入了張航左腿。
“你幹什麼!”樓上傳來一聲女性的尖叫,正是被吵醒的孟若瑜,見張航受傷,孟若瑜慌亂的跑到客廳,張開雙臂,母雞一般護在了張航身前。
張航伸出兩指,面無表情的拔出帶血的金鏢,扔在了地上,輕輕的拉開孟若瑜,看向崔弘盛。
“我有何理由要殺俊生?我殺人還用下毒麼?”
崔弘盛見張航明明可以輕鬆化解自己的殺招卻任由金鏢射中,便有些冷靜了下來,是啊,眼前這位,什麼時候殺人還需要使這些下作手段,誰能攔得住他。
“一起吃飯這麼多人,怎麼只有吳老毒發?”崔弘盛質問道。
“應該是無根之毒,小時候吳爺爺曾與我說過,只要修爲不曾超過通體境,這毒都毫無作用,吳爺爺的死狀與他描述的一模一樣。”在一旁一直未出聲的崔月菲跪在吳俊生屍體旁哽咽着說道,與崔弘盛不同,崔月菲雖然悲痛,心智卻是清明。
“這...孫師傅在孟家當了五年的廚師了,怎麼會這樣......”孟驚石看着地上的屍體,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樣危險的人物潛伏在孟家五年,孟家幾乎每一頓飯都是出自此人之手,這讓孟驚石一陣毛骨悚然。
“這廚師也是死於此毒,堂堂斂氣境的高手,到了哪裡都是座上賓的存在,居然潛伏在孟家五年,做一名任勞任怨的廚師,事成之後又心甘情願的服毒自盡,真是好大的手筆。”張航冷聲說道。
“噗通”一聲,崔弘盛跪在了地上,徹底冷靜下來的崔弘盛心中驚懼,三十幾年前那流血的雨夜自己曾親眼見識過張航的手段,自己居然對張航出手,還傷了張航,簡直是自尋死路。
“弘盛一時糊塗,冒犯了先生,求先生給弘盛幾天時間料理好了吳老後事,弘盛定會自裁於先生面前。”崔弘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張航說道。
“我不怨你,起來吧,你出手是人之常情,這一鏢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身邊潛伏着一名斂氣境的高手,我居然沒一絲察覺,我太大意了。”
“俊生是因爲我的大意而死,他的仇我會替他報。”看着吳俊生的屍體,張航緩緩出聲道,秦洋,吳俊生,下一個是誰?
“謝張先生不殺之恩,吳老待我如子,崔弘盛不報此仇誓不爲人!”崔弘盛起誓道。
“你們回去後凡事小心,有任何危險及時聯繫我,俊生的葬禮我會去的。”張航看着吳俊生的屍體對着父女二人說道。
作爲青幫碩果僅存的魁字輩大佬,吳俊生的死訊一旦傳出必然引起軒然大波,崔家父女自然曉得其中輕重,隱秘的帶着吳俊生的屍體離開了孟家。
沒搭理聞訊趕來的寧虎和孟慶華,拒絕了孟若瑜要爲自己包紮傷口的好心舉動,張航默不作聲的回到房間,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地上吳俊生流淌在地上的血跡。
張航恐怖的自愈能力使得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不再流血。
房間內,張航如老僧入定一般靜靜地坐着,門外,孟若瑜擔心的在走廊徘徊。
足足一個小時過去,就在孟若瑜實在忍不住要推門進房間看看的時候,房門緩緩打開,一張熟悉的笑臉出現在孟若瑜眼前。
“幹啥呢?不好好養精蓄銳在我門口晃悠什麼?”張航換了一身新衣服,臉上一副與平日裡一樣玩世不恭的語氣,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你的傷沒事吧?”孟若瑜關切的問道。
張航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受傷的大腿:“知道什麼叫鋼筋鐵骨麼?我就是孫大聖在世,就這點小傷,五分鐘就好了。”
“呸,別臭美了,鋼筋鐵骨還流血?”看着張航把傷處拍的“啪啪”作響,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神情,不似作假,孟若瑜也稍微放下心來。
“究竟怎麼回事,傷你的是什麼人?”孟若瑜從小一門心思紮在學習研究上,在孟驚石有意的“關照”下,孟若瑜對孟家的生意以及許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自然認不得崔弘盛父女二人。
“不要再提這件事了,都過去了,你進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張航躲開身子,把孟若瑜讓進了房間。
孟若瑜有些迷茫的走進了房間,坐在了沙發上,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已經被張航收拾過,沒有一絲痕跡。
“你要問什麼事啊?”孟若瑜疑問道。
“我知道研究院有保密協議,所以我也不爲難你,我問,你不需要回答,看着我的眼睛就好。”張航收斂了笑容,認真的盯着孟若瑜的眼眸說道。
“好......”孟若瑜從未見過這樣認真的張航,有些扭捏,有些期待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斥在孟若瑜腦海中。
“你研究的項目應該是一種武器吧?”張航伸出一隻手搭在孟若瑜的肩膀上,眼神柔和的與孟若瑜對視着輕聲問道。
孟若瑜沒有出聲,張航的雙瞳彷彿有魔力一般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孟若瑜精神恍惚,不由自主的微微點了點頭。
“是什麼類型的武器呢?研究進程如何?”張航聲音低沉沙啞,充滿蠱惑的問道。
孟若瑜雙目無神的看着張航,彷彿十分疲倦,緩緩閉上了眼睛,口中卻回答着張航的話:“納米覆蓋武器塗層,可從分子層面極大地加強武器的殺傷力,現階段已經對冷兵器的納米覆蓋成功完成了測試,待總院審批通過,會送往京城進行熱武器測試。”
張航仔細的聽着孟若瑜喃喃的話語,張航雖然不能動用內力,心神境界卻不受影響,稍稍使了點小手段,輕而易舉的催眠了孟若瑜,吳俊生就死在自己眼前,事情越發撲簌迷離,張航必須要知道孟若瑜究竟在研究什麼。
“爲什麼要進行這項研究?”一向對科學不太感興趣的張航沒聽太明白孟若瑜說的是啥東西,繼續問道。
“爲什麼?爲......什麼?”孟若瑜身子驟然緊繃起來,眉頭緊皺,似乎對張航的這個問題極爲抗拒。
“嗯?這麼快?果然受過訓練。”張航恍然大悟,看來孟若瑜是受過反催眠訓練的,當被催眠後被問到重要的機密時,受訓者的潛意識會自行開始反抗,這並不稀奇,許多國家保密機構的入門訓練就是這項,從反應速度上看來孟若瑜所受的訓練遠比一般受訓者要嚴格許多,不過孟若瑜這抗拒的問題可是讓張航有些疑惑,研究項目,進程這種機密隨便說,爲什麼研究這東西卻不能說,這是什麼毛病?
張航不得已只好收回心神,以自己的心神境界,如果狠下心不顧及孟若瑜的死活,強行詢問,孟若瑜不可能擋得住,只不過那樣的話會嚴重損害孟若瑜的大腦,一旦催眠結束,孟若瑜會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白癡。
“嘿!怎麼睡着了啊?我問你話呢!”張航搖了搖孟若瑜的肩膀,口中大聲喊着。
孟若瑜渾身一顫,緊閉着的雙眼緩緩睜開,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張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