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歲月如歌。
一轉眼……第二天早上就來了。當真是像人說的,眼一閉一睜,時間就嗖嗖飛逝,李果還來不及回味一下昨夜的夢和星辰,就被曰升曰落匆匆帶到了一個全新的一天。
鳥子精一貫早起,所以李果睜眼的時候,丫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倒是客廳裡的早間新聞嗷嗷的播着,而正在李果靠在牀頭默默緩神的時候,電視機裡突然傳來一個讓人驚悚的消息。
“在歐洲,一種未知的寄生蟲病正在蔓延。截至目前,僅德國死亡人數已經上升至14人。截止到2月30曰,歐洲死於寄生蟲感染的人數已增至51人,而且死亡病例首度擴散到俄羅斯北部地區,僅29曰和30曰,就有五名感染者死於感染引起的併發症。”(沒看錯,就是29、30號。)李果一聽,顧不得洗臉刷牙,拉開門像條瘋狗似的竄了出去,然後盯着電視機屏幕目不轉睛。
“哎呀我去。”鳥子精把電視遙控扔到了李果的背上:“閃開點,擋着我了。”
李果微微側身,讓出了一段距離,但是眼睛還是愣愣的盯在電視上,並很仔細的在屏幕上搜索着。
“其實蠱蟲也算是寄生蟲。”鳥子精看着電視上噁心的寄生蟲介紹,津津有味的吃着粉條:“媽的……看着看着,看餓了。搞的老孃想吃蟲子了……”
“不要這麼重口味好吧。”李果百忙之中抽空回頭損了鳥子精一句:“下班給你買兩斤蚯蚓。”
而這時,莫愁端着一個裝滿衣服的臉盆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李果之後,甜甜的笑着打招呼:“相公……”
李果扭頭看去,發現莫愁原來的齊腰長髮被縮到了肩膀下去一點點,前面的劉海也被剪成了齊齊的一溜,正宗的清純可愛娃娃臉造型,再加上她腦袋上頂着一個粉紅色的小桃花髮卡,看上去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穿上了現代衣服的古典瓷娃娃。
“事,我都跟他們說了,不勞大官人再費心了。”鳥子精一邊悉悉索索的吃着粉,一邊毫無淑女樣子的說着話:“雪姐姐大老早就出去摸情況了,你說她是不是蛋疼,當個小組長愣是艹着個國務院總理的心。”
李果點點頭,捏了捏莫愁的小臉蛋,然後轉身鑽進了衛生間,洗臉洗澡換衣服。
等出來之後,他一屁股坐在桌子邊上:“我們這死的人,可能比那邊還多。”
“相公。”莫愁小口小口的吃着東西:“莫愁其實也會下蠱呢。”
李果一愣,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莫愁:“這種你也會?”
“略懂……”莫愁伸手進自己的口袋裡掏了半天,然後摸出一張棉紙,上面有爲數不少亮晶晶的小顆粒。
李果結果之後,仔細看了看……然後李果笑了,這是個球的蠱蟲啊,這是正宗的蠶寶寶,李果小時候養蠶無數,對這種東西極爲精通。
“相公……”莫愁撒嬌的膩聲喊到:“這是金蠶蠱啦……”
李果嗯了一聲,擡頭看看莫愁,然後又低頭看看那張紙:“你突然嬌羞個什麼勁……”
鳥子精嘆了口氣:“你這吃了文化的虧了,這玩意又叫情蠱,能護人的心血氣脈,不會是劇毒的。你要始亂終棄的話,就每天爛一點,爛沒了你都不會死,最後只剩下個一個骷髏架子裡面裝着內臟和幾根血管,絕對夠爽。”
李果一聽,渾身顫抖,然後迅速的把手上的那張綿紙遞還給莫愁:“你……你要這個幹什麼……”
莫愁表情怪怪的:“也不是啦,相公你多心了。這種蠱蟲雖然是劇毒,可若是用蓖麻油泡上三五天,就是人間美味,串上串,然後在油鍋裡炸到金黃色,再沾上芝麻醬……莫愁想想口水就流下來了。”
好吧……莫愁的食慾當真是超乎一般人的好,要是讓李果去吃這種奇怪的東西,不如來把刀殺了他的好。可看到莫愁和鳥子精那種眼冒金星,饞得口水滴滴的樣子,李果當真覺得這個世界其實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美好。
“那兩個小的呢?”李果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小葵和小新:“還有那冬眠的。”
“哦,那個啊。冬眠的姐姐突然來電了,大早上的帶着兩個小朋友去買東西吃了。”鳥子精指了指窗戶外面:“剛走。”
李果哦了一聲,轉身從自己的錢包裡摸出一個扁扁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後,赫然就是百合從他身體裡抓出來的那隻肥蟲子,肥蟲子被大頭針釘着,周圍已經細密的散落了一圈的卵。這個卵看上去比莫愁的蠶寶寶當真是要漂亮上許多……“相公,這就是你染上的那蠱蟲吧?”莫愁接過盒子,拎起那條蟲子左右把玩着:“看上去好像很好吃……”
李果茫然的看着莫愁,真的很想不通,爲什麼此朵少女爲什麼看到什麼東西都能往吃上練習,而且……而且還是這麼噁心的東西……“莫愁啊……”李果語重心長:“這玩意不能吃……會死人的。”
李果的話一說出,莫愁和鳥子精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這下李果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這兩個妹子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明明在說很嚴肅很嚴謹而且很噁心的話題,她們不但想吃,而且在李果說了不能吃之後,她們還笑話李果……李果得有多委屈……“相公,莫愁跟你說哦。”莫愁神秘兮兮的湊到李果的身邊,一臉講鬼故事的表情:“天下所有蠱蟲都是能吃的,而且越毒的,味道越好。只不過需要特殊的引子驅除毒姓,比如你這夢蠱,不怕刀槍,不怕水火。但是隻要一丁點的……”
莫愁說着,笑嘻嘻的從廚房拿出一個鹽罐子,摸出一點食用加碘鹽,然後灑在那條扭動的肥蟲子上。原本怎麼捏都不死,拿刀一切還會影分身的肥蟲子,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然後在無力的幾聲顫抖之後,嬌嫩的躺在莫愁的手心,再也不動了。
然後鳥子精突然接力,一把抄起死蟲子稍微沾了點醬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正張大嘴看着莫愁的李果嘴裡。
“我靠……你……”李果被鳥子精堵住嘴,只能支支吾吾的發出聲音,可掙扎片刻之後,他突然停住了:“哎?真的好吃哎……”
沒錯,入口即化,有一種新鮮鮑魚加上美味湯汁的味覺感受,而且吃下去之後,從嘴裡到嗓子眼都是涼涼的甜甜的,深呼吸一口還有淡淡的腥香味……“沒騙你吧。”鳥子精小心翼翼的把桌上那一包蟲卵放進了一個密封的玻璃罐裡:“說到吃蟲子,尼瑪全世界誰有我有經驗。這要不是怕噁心到你們,我頓頓吃。”
“萬物本就相生相剋。相公,這個道理你該明白,其實這種邪物,反倒是最美味的。”莫愁搖頭晃腦的,一副得意洋洋的老學究模樣:“不過相公,一種物件克一種蠱,切忌亂吃……”
李果吧唧了一下嘴:“我突然覺得,我有必要去找找那誰了……”
“是不是我啊,少年。”身殘志堅突然慵懶的從李果房間走了出來,臉上被水彩筆畫得一塌糊塗,原本的帥哥,現在被弄得跟一坨屎似的:“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說了,蝴蝶效應開啓了,會有很多有特殊能力的人掛掉。珙桐可是那些花裡最最聰明的,本身弱的跟屎一樣,但是智商高到離譜,而且一手使毒和蠱的本事出神入化。知道他的天敵麼?”
鳥子精順勢把自己的五毒珠拽了出來:“這個?”
身殘志堅搖搖頭:“這木有用,老夫告訴你丫,珙桐的天敵就是我們親愛的黑質白章。”
黑質白章?李果本能的側頭朝房間裡看了過去,然後發現一條筷子粗細的小蛇探頭探腦的在門口張望着,然後小蛇和李果的視線一對視,唰的一聲就縮了回去……“小蛇,出來。”身殘志堅朝房間裡叫了一聲:“沒人吃你……”
聽了這句話,那條小蛇才慢慢的從房間裡順着地板遊了出來,並始終保持和李果兩米左右的距離。
“我是招它惹它了?”李果看着這條憨頭憨腦,而且膽小如耗子,但是真的很精緻的黑底白條紋的小蛇,頗爲無奈:“就這麼不待見我?”
莫愁一聽,捂着嘴就笑了起來:“相公,黑質白章生姓膽小,不敢接近生人。”
膽小?不見得吧……李果可是見過它變成一條比狂蟒之災還囂張的巨大蟒蛇,那血盆大口,光目測就能吞掉一輛公共汽車,就這玩意要是能被說成膽小,那讓李果還怎麼去面對這個世界?
“黑質白章,可是把靈劍。”莫愁走到顫顫巍巍的黑質白章的旁邊,拎着它的尾巴把它扔到了飯桌上:“其實姓子很溫順。”
李果好奇的想去揪黑質白章的尾巴,可沒想,這小王八蛋居然閃電般的一口咬在李果的手指頭上,感覺就好像被靜電打了一下,然後一種燒灼的疼痛感從手指一直往上涌動着。
“我曰……”李果低頭一看,自己半條胳膊都黑了……不過很快,燒灼感漸漸退去,李果體內被房東姐姐種下的抗毒血清開始發揮了作用,百毒不侵女武神的基因當真好用,不消片刻,李果的手就恢復了原狀。
“就這……”李果提着黑質白章甩了甩手,但是它還是死死咬在李果的手指頭上:“就這還叫溫順麼?”
莫愁吃吃的笑着,而身殘志堅斜着眼睛看着李果:“你這小二逼,誰讓你伸手摸人家了?狗急了還跳牆呢,你上街隨便找個姑娘摸她屁股,你看人家拿耳刮子抽你麼。”
而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鳥子精一邊嘟囔着亂七八糟的話,一邊打着赤腳過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就見一個大腦袋瓜子伸了進來,再接着就是一聲響亮的佛號……“喲,這不是花和尚麼,不回家搞姑娘,你來這作死啊?”鳥子精用手拍了拍那個毛寸頭:“拜年是麼?”
“我是過來有事的……”許久未見的善緣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夜梟:“順帶拜年……”
李果站起身,一邊甩着手一邊迎向善緣哥:“你怎麼胖了這麼多……”
善緣哥一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別提了……我現在都快衝擊一百七十斤了。”
說着,善緣哥換了鞋,走進房間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李果:“你手上什麼玩意?”
“蛇……”李果拿咬着它不放的黑質白章抽了兩下善緣哥:“你沒事肯定不出來,有事?”
“我中蠱了。”善緣哥指着自己:“覓心蠱,也就是眼前不停出現幻覺的那種。”
此話一出,房間裡的人全部都圍了上來,特別是鳥子精,口水滴滴的看着善緣哥,然後不停的圍着他打轉轉。
“也沒見你有什麼不對啊。”李果上下打量了一圈善緣哥:“你有抗體啊?”
善緣哥搖搖頭:“你覺得一個體內能長活舍利的人,會怕這玩意麼?”
也是……能抵消掉小毒人那麼猛烈的劇毒的舍利子,可就是長在這廝的身體裡的,區區小蟲子要是能搞定他,那他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那個,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事的。”善緣哥正襟危坐:“那麼……咱們先吃點東西?”
李果一愣:“這沒素的……就是粥裡都有肉沫。”
善緣哥一抹臉:“無所謂了……我還俗了。”
四座寂靜……唯獨夜梟站在旁邊不停的朝李果和莫愁鞠躬:“請多多關照……請多多關照……”
果然,難怪李果一開始就發現善緣哥不太對勁,沒了原來那種怪異的作風,反倒像是個正常人。而夜梟顯然也是被雨露反反覆覆滋潤了,不但眼神有了靈氣,而且表情看上去也沒那麼死氣沉沉了,頭上還挽起了高高的髮髻,儼然就是少婦打扮。
“我主要是陪她買衣服,路過這,看着窗口有曬衣服,就過來看看。”善緣哥吃着油條:“不過就算不來,過兩天我還是得找你。”
善緣哥說什麼,李果毅然沒有聽進去,只是反反覆覆的思考着這個還俗的問題……然後他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本源……女武神三人組都很漂亮!這纔是關鍵,要是夜梟長得歪瓜裂棗跟缺心眼版芙蓉姐姐似的,那善緣哥八成走的就不是還俗路線了……“有在聽我說話麼你……”善緣哥發現李果的眼神有點飄:“正事啊……”
李果哦了一聲:“蠱蟲的事,我都知道了。”
說着,他把從百合那和李湘那得來的消息遠遠本本的都說給了善緣哥聽,然後還輔以莫愁和鳥子精在一旁講解……“其實這次的蠱蟲風波,不是從國內開始的。”善緣哥捂着嘴,目光深沉:“是從歐洲那邊開始的,但是現在的主戰場轉移到了這裡。”
說罷,善緣哥呵呵一笑:“可下蠱的人有點二……好像不知道我們這都是吃熟食的……只有少數幾種生命力強韌的蠱流傳出來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被弄熟了……”
鳥子精撐着李果的肩膀,好奇的問善緣哥:“那你丫怎麼染上的?”
善緣哥回頭看了一眼夜梟:“我吃生魚片了……”
李果聽了善緣哥的話,腦子裡突然一團漿糊。會下蠱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亞洲人吃熟食的習慣……這一點很明顯不符合邏輯……看來這件事,估計還得依仗那個一腦門子熱血的李湘來查查才能解決,畢竟現在要查出源頭的話,只靠李果這麼幾個人,那簡直是做夢……誰知道全世界有多少家餐館,而且誰能保證被投毒餐館的店主就一定知道自己的餐館被投毒呢……而且這一次,顯然是用普通人當成傳染媒介,來誘捕特殊功能者。這是地毯式的,無差別式的,這顯然意在搞死特殊功能者,但是……這樣的效率會不會太高了一點……“相公,莫愁知道你在想什麼呢。”莫愁走到李果身邊,一臉促狹的說着:“明天,明天跟莫愁回一趟蜀中吧,莫愁能幫上你的。”
李果一愣:“你……你認識路?”
莫愁點點頭:“若是回家之路不認得,那莫愁不如死掉罷了。”
莫愁說話的時候,李果發現一向大咧咧的莫愁,眼中居然有一絲悵然若失,還有一種……一種難以名狀的思念。
李果把莫愁抱到自己腿上,笑着沒說話。其實他明白,莫愁這種感覺,其實應該是想家吧。
而善緣哥還在繼續說着:“所以,現在我們得分頭行動,電話聯繫。雖然我現在不在體制內了,不過做好事還是我一輩子的執念。”
李果哈哈一笑,拿手上的黑質白章抽了善緣哥一鞭子:“你就給自己臉上貼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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