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赤裸的翔太從窗口爬進了自己的房間。
真白感覺到什麼一樣突然露出一個頭望向他。
“沒帶錢,沒穿衣服,沒辦法幫你買果汁。明天早上上學的路上買給你喝吧。”翔太用尾巴拍了拍史萊姆孃的頭,隨便拿起一條內褲套了上去,躺在牀上對着真白說道:“繼續睡覺。”
“嗚——”真白對翔太欺騙了自己的行爲很不滿,她伸出黏糊糊的手,將翔太的尾巴拉到自己面前,只好抱着尾巴繼續睡覺。
“不許對我的尾巴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不許舔不許含不許摩擦,記住,尾巴是不會有體液流出來的。”關照真白一句後,翔太就直接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真白猶豫了一下,只好將翔太的尾巴握在了手心裡,然後同樣也繼續睡覺了。
叮鈴鈴叮鈴鈴鈴——
啪。
聽到這煩人的鬧鐘聲,翔太下意識地甩着尾巴把枕邊的鬧鐘拍飛,結果卻濺了自己一臉液體……
“嗚……”
聽到這個聲音,翔太就趕緊睜開朦朧的睡眼,轉過頭一看,就發現真白的“手臂”被自己的尾巴抽散了。
“抱歉抱歉。”
翔太連忙坐起身子朝着真白道歉道:“沒事吧?”
真白看了看自己殘破的手臂,只好控制着體液重新凝聚出來,然後轉過頭看着翔太臉上的液體,嘟着嘴說道:“還給我……”
“好好。”翔太用手指將自己臉上的液體颳了下來,還不等他遞過去,真白就如同一隻小貓一樣撲了過來,用應該是嘴巴的位置含住了翔太的手指。
“嗯……”
真白開心地吮吸着翔太的手指,然後憑着本能,集中了身體一部分的密度和溫度,在嘴裡變化出了一條溫軟的小舌頭,舔着翔太的手指繞圈……
翔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扣了一下手指觸碰了一下真白的小舌頭,發現雖然給人感覺會像是果凍一樣一戳就破,但卻意外地有柔韌性。總體來說,就讓手指深入了溫軟的果凍之中,裡面卻有果肉一樣的東西在……
“啊~快鬆開,真白!”
翔太突然將手擡高,而真白居然直接咬着翔太的手指吊了起來。
“快點下來。”
翔太揮了揮黏在自己手上的真白,臉色嚴肅地說道:“因爲很重要所以要重複兩邊——快點下來!”
“不要~好吃~哥哥好吃~”
“啊!”搞不定真白的翔太直接拖着她在地上拉出一條水跡走到了衛生間裡,然後拿起噴頭,調節到噴立最大模式,對準了真白的小腦袋,再次說道:“下不下來?”
真白看着淋浴噴頭露出了畏懼的神色,不過她還是沒有鬆開嘴巴,依舊在那裡努力地吸着翔太的手指……
“哼哼。六十度熱水酷刑!”
翔太將水龍頭調到熱水的方向,冷笑着說道:“還不鬆開?”
似乎是知道接下來要遭遇到什麼,真白直接整個人纏到在了翔太的身上——一不做二不休……
“啊~啊,快,停下……哥哥……”
“哈哈哈哈。”
強烈的水流衝擊着真白的身體,將她衝的凌亂了……
半個小時後。
真白又泡到了浴缸裡,而翔太又露出原型用尾巴拿着噴頭在那裡沖刷着自己的牙齒。
“果然有一副好口牙纔是舒服啊。”
翔太看着鏡子裡能夠反光的牙齒,滿意地咧開了一個笑容,然後拿起吹風機繼續吹着自己的毛髮。
“啊,每天早起果然要洗個澡才舒服啊。今天又是懶散……”
話說到一半,翔太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今天,今天,今天……
似乎要去上學?!
“真白!換衣服上學!”
“嗯?~”
手忙腳亂的將真白從浴池裡撩了起來,翔太趕緊擦乾身子給自己換上衣服,等真白也穿好自己後,他直接將真白的夾在胳膊下衝了出去。
“要遲到了!電車,一定要趕上電車啊!”
“……果汁……100%純果汁……”
“SAFE!”
成功趕上電車的翔太在乘客們驚愕的眼神中將抱在手上的真白放在地上,然後喘了兩口粗氣,拍了拍真白的腦袋後說道:“總算不會遲到了。”
真白掂起腳拍了拍翔太的腦袋:“總算不會遲到了。”
“嗯,因爲很重要所以要重複兩邊。”
翔太拉着真白的手找了個人少點的地方靠着邊上站着,然後……
“戰場原同學?”
看到面前的那人——不,那個自己班級裡的帶着螃蟹味的紫發女孩,翔太有些尷尬地打了聲招呼道:“早上好。”
她掃了一眼翔太后,沒有多說什麼,又將注意力集中到窗外去了。
果然不是好相處的人啊。翔太也不是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見對方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他也就乾脆沒有再開口。
只不過……翔太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結果發現一個令人悲哀的事實。
不僅忘記吃早飯,除了電車的月票,連錢包都忘記帶了。
好餓……
翔太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吞了一口口水。
對方似乎察覺到什麼一樣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哼~哼~”
沒有察覺到異常的真白依舊在踩着小皮鞋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轉過頭對着翔太說道:“果汁。餓。”
中午。
“高阪君,一起去食堂吃飯怎麼樣?”
“啊,不,不用了,我和真白一起。”
“還真是感情好的兄妹倆啊。”
翔太尷尬地目送着邀請自己一同進食的熱心同學遠去,非不願也,實不能也啊。
真白歪過頭用着純真的眼神看着翔太。好像也在等吃飯,從早上開始,她就什麼都沒吃——雖然喝了水,但不喝果汁就沒有辦法保證身體裡的糖分了。
“忍一下吧。”
翔太摸了摸真白的頭,然後拉着她走出了教室,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乾坐着。
“咕——”
沒吃早飯,沒吃中飯,雖然昨天吃了一個靈能撐一段時間了,但到點不吃飯,肚子還是會發出一些抗議的。
“啊啊,餓的實在不行就拔棵樹吃吧。”
翔太有些無奈地說了一句,而坐在自己的真白也仰着頭用着口水吹着泡泡,一副很沒勁的樣子。但她的眼睛,卻一直有意無意地掃過不遠處那個自動售貨機。
然後翔太也將目標放在了自動售貨機上,除了有果汁飲料之類的外,裡面還有不少零食。
要不要去吃,要不要去吃?
還是算了吧……萬一利用暴力破解自動售貨機被發現,肯定會引起一些不好的影響吧。
翔太搖了搖頭將犯罪衝動消除,然後繼續仰着頭看着天上,軟乎乎的雲朵看起來像是棉花糖一樣好吃,好想張開嘴巴全部吸進來。
感覺到自己衣服被人拉了一下,翔太無力地轉過頭,看着滿臉渴望和期盼的真白,道:“今天,今天就忍耐一下吧。”
真白不爲所動,依舊用她那充滿淚花的眼睛看着翔太。
“……哎。”翔太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被真白用這種眼神盯着,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他只好說道:“跟我走吧,我想辦法借個硬幣給你買果汁喝。”
說着,他嗅了嗅鼻子,然後朝着目標方向走去。
剛來學校一天就問同學開口借錢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翔太只好去尋找自己的同類——妖怪去借錢了。
而這個學校,除了班級裡有一個螃蟹妹子外,初中部還有個妖三代,以奴良家的家產,借自己個硬幣什麼的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
所以,翔太朝着初中部的方向走去。
還沒等他接觸對方,就有人先來接觸自己了。
“停下。再靠近少主我就要威脅處理你了。”
僅僅是遠遠望見那個叫做奴良陸生的妖三代,草叢裡就突然跳出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堵在了自己的面前,將前進的路線封堵住。
真白看到草叢裡突然串出來兩個傢伙,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翔太的背後。
說話的那個,是人類女孩形態、穿着厚重和服的妖怪——雪女。傳說在深山中居住,和人差不多,有着令人驚豔的美麗外表,常常把進入雪山的男人吸引到沒人的地方,和他接吻,接吻的同時將其完全冰凍起來,取走其靈魂食用。
而站在她身後,脖子裡掛着骷髏項鍊的高大妖怪——青田坊。傳說原本是寺廟中偷懶的和尚,後來變成了妖怪,死後仍必須敲擊木魚,繼續修行。若是有孩童在夕陽下山後,還沒回家逗留在山中玩,就會被他抓到洞窟或野寺中教訓一番。
總之,對真白來說,都是很可怕的大妖怪。
啊,這隻雪女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留在夏天裡吃一定會別有一番滋味吧。至於那個青田坊,看起來皮糙肉厚的樣子,味道估計不怎麼樣,但至少能夠管飽。
總之,對翔太來說,打得過的妖怪都是口糧。這兩個妖怪雖然強,但還沒有強到自己打不過的地步。
“有什麼事情嗎?”
雪女看着愣在原地的兩人後,突然想起來這兩個好像是前幾天剛來的外國妖怪,於是轉口問道:“少主不喜歡我們打擾他。”
雪女的開口,總算是讓翔太回過神,他從食慾的誘惑中擺脫了出來。
“那個,那個,能不能借500円?”
翔太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在兩個妖怪的面前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道:“今天睡過頭差點遲到,出門太急忘記帶錢包了。現在我的妹妹只能餓肚子……所以,能不能……”
“……”
“……”
雪女和青田坊對視了一眼,然後朝着他詢問道:“人類學校裡的不良是不是也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借錢?叫,叫什麼來着?”
“勒索。”青田坊回答了一聲後,看着翔太的眼神裡就沒有了友善……
“不是勒索!真的不是勒索!”
面前這兩人就是奴良組的幹部級別的妖怪——昨天晚上看雜誌上有介紹,現在出現在這裡,大概也是爲了防止有人迫害他們那還年幼的少主的吧。
爲了撇清誤會,翔太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明天一定會還,反正你們不是知道我家地址嗎?而且,我們兩個都是小妖怪,怎麼可能在這裡騙你們啊。”
身爲一個無良饕餮,嘴巴上示弱遠比和對方硬幹所消耗的體力少的多——至於節操什麼的,再添了真白30年後早就已經完全沒了。
雪女又和青田坊對視了一眼交換了意見,好像發現對方沒有騙自己的樣子,不過,這種爲了五百円愁眉苦臉的妖怪,她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們不會想辦法自己弄吃的嗎?”
雪女很奇怪地問了一句。
“身無所長,沒有求生技能……”
“看啊,那邊不是有那個自動會掉吃的東西嗎?”雪女指了指那邊的自動售貨機,道:“肚子餓了的話去拿不就行了?”
“……那是犯法的。”
“犯法?”雪女看向青田坊詢問道:“妖怪屆有法律嗎?”
青田坊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法律。”
“難道,妖怪不用遵守人類的法律嗎?偷東西是犯法的啊。”
這回換成翔太奇怪了。
“妖怪爲什麼要遵守人類的法律?”
“新手指南上不是說要遵紀守法做個好妖怪嗎?”
“啊,啊,哦!”
聽到這句話,雪女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道:“對,對,不能做壞事,嗯,不能做壞事。”
“……”
翔太沉默了。原來奴良組真的只是黑澀會組織而已,看起來所謂的規律,只是對自己這些外來戶口的新妖怪而言的。
“我說,雪女!青田坊!你們怎麼又跟着我來學校了!”
“不好,少主過來了,快逃。”
雪女和青田坊連忙躲了起來,沒多久,一個帶着眼鏡的、看起來很柔弱的棕發少年就氣沖沖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