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已經被嚇出一身冷汗了。原本想要趁夜逃跑的心思,早就因此而煙消雲散。
“我說,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是要把我嚇出個好歹來嗎?”左右已經睡飽了,不如和這小混混閒聊聊。
因爲此時這小混混一定是極困的。而且她一說話,那個睡着的小混混或許會被吵醒。如果他們都困得精神不濟,或許她還能找到逃跑的機會。
“我不盯着你,萬一你跑了可怎麼辦?”這小混混道。
“這裡門窗這麼嚴實,我怎麼跑?”沈墨道,“更何況這深更半夜的,我到哪裡去打車?就算真的成功逃跑了,那也會被你們抓回來的。”
小混混不說話了,顯然很是警惕。
但是沈墨卻精神得很,而且似乎也不在乎人家願不願意搭理她,甚至於問起人家的名字來,看起來像是要交朋友一般。
“哎,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大家都叫我小毛”,小毛說着,指了指靠在椅子上睡着的另一人,道,“這是我哥哥大毛。反正以後你在這裡的時間還長着呢,‘喂喂’的叫我們也不太方便,你也跟兄弟們一樣吧,叫我們小毛和大毛就行了。”
“爲什麼說我在這裡的時間還長着呢?難道你們不會馬上找我先生勒索嗎?”沈墨道。
這小混混真的警惕的很,想要從他嘴裡問出些什麼來,很難。沈墨剛以爲有突破的時候,這小混混又不說話了。
沈墨聽這小混混很肯定的說,她在這裡的時間還長着呢,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覺得他們很可能不會立刻去要挾蕭北。這樣一來,蕭北可就更沒有救她的線索了。總不能讓她在這裡住上十天半月的吧?和這兩個小混混一起?
沈墨看着窗外的夜空,腦子裡閃過無數個逃跑方案,但是似乎,沒有一個方案是靠譜的。
首先她連這裡是哪兒都不知道,這周圍是什麼情況自然就不清楚。更何況這兩個小混混並非好糊弄的,如此警惕,只怕她連走到門和窗戶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不知道周圍的情況,看看這房間內的情況總是可以的吧?藉着月光,沈墨的眼睛在這房間內的陳設和格局上打轉,發現對方真是夠“體貼”的,竟然連衛生間都給她準備了。如此一來,想要以上廁所做藉口這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但是……看着那個敞開的衛生間的門,沈墨的腦海中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起身,要下牀。
“你要幹什麼?”小毛像是一個隨時警惕着身旁惡漢子的良家少婦一般,猛然起身。
他身旁的大毛,聽到這聲音,也猛然站起。幾乎是機械般地說道:“躺下!”
“我要去廁所”,沈墨道,“人有三急,你們總不能讓我在牀上解決大便小便吧?”
“憋着”,小毛道,“老大交代了了,晚上的時候你不許上廁所,因爲我們看着你不方便。”
“看着我?”這下,沈墨的好脾氣可是沒有了。
他們的意思是說,即便是上廁所的時候,她也要被監視着?
看到那衛生間的玻璃門,沈墨覺得,他們的意思再好理解不過。
“不是有燈嗎?”沈墨道。
“那也不行,老大說了,晚上變數太多。總之晚上你是不能離開牀的。憋着吧,反正還有一兩個小時就天亮了。這樣咱們都方便一些,你說是不是?”小毛道。
沈墨不願意在第一天就和這小混混鬧僵,畢竟他們對自己的看管已經很嚴格了,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不配合,那麼日後的看管必定會是加倍的。
反正原本也並非是因爲內急,所以索性配合他工作,不再說上廁所的事情。
但是沈墨仍舊覺得,那衛生間或許是她唯一逃生的出路。
“真不知道你們瞎擔心些什麼”,沈墨道,“這裡總不能是一樓吧?既然是用來關人的,最低也得是五樓以上吧,這樣我纔沒有跳窗逃跑的機會。我覺得這一點,你們老大應該能想得到。既然是五樓以上,我總不至於傻到從衛生間裡跳窗逃跑吧?”
“這裡……”小毛看她聽話,自然放鬆了些警惕。但是,也僅限於兩個字的功夫而已。話一出口,自己立刻意識到不能說,馬上住了口。
眼瞧着快要套出話兒來了,可是這小混混忽然又不說了。好懸沒把沈墨給噎死。
原本是想要通過這小混混的嘴套出她現在所處的樓層的,但是這小混混實在太聰明瞭。
沈墨放棄了從這小混混身上入手的打算,而且也不看窗外和這房間了,直接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天亮了,沈墨悄悄睜開眼睛,看到大毛和小毛正在打盹兒。以爲找到了機會,輕輕起身。
可是,即便是這很輕很輕的起身聲音,卻還是被大毛察覺到了。
大毛顯然在昨晚睡足了,所以一早晨就精神的很。立刻起身,像是警察看管犯人一般,正色道:“你要幹什麼去?”
沈墨沒管他,在牀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邊左右轉動了下身體,道:“難道不允許我活動一下筋骨嗎?不是說我在這裡的時間還長着?我總不能就躺在牀上,什麼都不做吧?”
說話的功夫,目光已經順着身體的轉動,向窗外看去。看到此時樹木距離這窗子的距離……沈墨發現,這應該是二樓!
因爲很顯然,外面的樹木和這樓層是同高的!
其實昨晚,她就從窗外的樹木上發現了問題,但是因爲畢竟是晚上,所以也不敢確定,這纔想要套小毛的話。今早起身一看,果然如此。
大毛看到沈墨的確只是站在牀上活動筋骨而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確定她身上沒有什麼可疑東西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你又幹什麼去?”看到沈墨在活動了一番之後,要下牀的樣子,大毛又警惕起來。
“我要去廁所啊”,沈墨無奈道,“不是說天亮了,我就可以上廁所了嗎?”
大毛點點頭,也不阻止,只是起身,做出要跟着沈墨一起的樣子。
沈墨道:“你站在門外看着我就行了吧?不是要進來和我一起小便吧?啊?姐妹?”
大毛又點點頭,道:“我就站在外面。”
這次沈墨是真的想要上廁所。但是她總不能真被這小混混看着上廁所吧?這可是關乎名節的事。要知道,蕭北的潔癖可是很嚴重的。雖說在這裡發生的事情,蕭北看不到、也聽不到,但是她總不能讓自己在心底裡對不起蕭北。
“我看你也不像是有什麼偷看女人小便的愛好的人,不如這樣,我不關門,你轉過去,聽着裡面的聲音,可以吧?”沈墨道,“這房間內這麼安靜,我又不關衛生間的門,裡面有什麼響動,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和看的是沒什麼區別的。”
慶幸的是,這小混混並非是一個小流氓,一想到要看女人小便,可能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頭略低了些,道:“行,就按你說的辦,反正你也逃不了。”
沈墨也真是說到做到,在這小混混轉過去背對着她之後,開着衛生間的門,規規矩矩的只是小便而已。
但是目光卻不老實。
沈墨的目光在這衛生間內掃視一圈兒,心裡不免暗罵了兩個字:“媽的。”
對方也真是夠狠的了,竟然連衛生間的窗戶外,都上了防止逃跑的鐵柵欄!這可是她唯一有機會逃跑的地方啊!
覺得最後一條逃跑的路都被堵死了,沈墨未免有些喪氣。
起身,抽水,繞過大毛,重新躺回到牀上去。至少在今明兩天,在這兩個小混混的警惕性正處在高峰期的時候,她是沒有逃跑的機會的。
手機也早就被他們給沒收了,自己身上,現在只有手腕上的這塊表,是個除了衣服之外的身外之物。可能是衣服袖子擋住了這塊表,也有可能他們覺得這塊表沒有什麼問題,所以並未收走。
以至於現在的情況是,她如果想要向外界求救,這塊表是唯一可利用的東西。只是到底如何利用,她現在還沒想好。
天越來越亮,有人送早飯進來,是三人份。看來還真要讓她在這房間裡吃喝拉撒了。
吃過了早飯,原本應該是上班時間的。不知道她今天毫無徵兆的翹班,公司裡會亂成什麼樣。畢竟她只安排了昨天早晨的晨會事宜給盧秘書。但她卻並不擔心陸嘉逸會找自己的麻煩。
因爲這次的事情,用腳趾頭都能想出,是吳天干的。既然是吳天干的,或許陸嘉逸已經知情了。
就算陸嘉逸事先不知情,在趙正曦向他彙報她沒去上班之後,陸嘉逸的電話打來,吳天一接,他自然就知道了情況。只是想要讓陸嘉逸來救自己,那還不如“自救”二字更靠譜。
如此思緒飄渺的想了半晌,最終也沒想出所以然來,反而把瞌睡蟲想出來了。既然今明兩天應該沒有機會,索性也不去掙扎。既來之則安之,蓋上被子,舒舒服服的睡覺。
蕭北一早便趕往蕭氏大廈,正是接管了蕭氏。剛剛接管蕭氏,手頭兒的事情一定多得很。處理了幾件最緊急的,便拋下其他的事情不管,而撥通了一個和蕭氏生意無關之人——魏榮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