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冉在一陣讓她沒來由覺得心慌的窒息中驚醒。她倏地睜開眼,腦子還沒清醒過來,身體就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一腳將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踹了出去。
驚慌失措的白曉冉連忙坐起身,看着陌生的房間愣住了,直到牀下傳來熟悉的叫疼聲,她才反應過來。
“對,對不起。”白曉冉紅着臉下牀,伸手去扶賴在地上不起來的新婚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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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泰沒防備被踹下牀,心裡自然有氣。只是,看到白曉冉泛着紅暈的臉,頓時氣不起來了,順勢色心大起,將羞澀無措的姑娘撲倒在自己不算寬敞的牀上。
“小弟,吃……”來叫小弟吃飯的齊四姐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這尷尬的一幕,尖叫一聲後立刻甩上了門。
本就慌亂的白曉冉被齊四姐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一個不防,又將齊泰踹下了牀。
“咚”的一聲再次摔在地上的齊泰:……孃的,跟小媳婦親熱一下咋就這麼難!
“對不起,你,你沒事吧?”怕這人再化身爲狼,白曉冉也不敢往他身邊湊,站老遠怯怯地問道。
齊泰扶着摔疼的腰站起身,一臉幽怨地擺了擺手。“沒事兒,收拾下出門吧,估計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白曉冉心裡再多彎彎繞繞,也終究是個剛成年的山村姑娘,羞是真羞,怕也是真怕。可她知道自己孤身一人,沒有依靠,也沒有退路,只能強迫自己拋開少女的矜持、無措,強迫自己變得臉皮厚些。
而在齊家客廳,見齊麗剛上樓沒一會兒,就慌慌張張下來了,還把房門摔得那麼響,齊家大哥以爲四妹又嘴上沒把門兒跟小弟吵起來了,不由皺起了眉頭:“你也不小了,怎麼總這麼冒失,小弟剛回來,就不能多讓讓他嗎?”
齊四姐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她總不能說撞見自家小弟大白天的耍流氓吧?只能臭着一張臉,默不作聲地去了廚房。
等白曉冉跟齊泰整理好走下樓,香噴噴的飯菜已經上了桌,上午不見蹤影的齊泰父親也回來了。
不過,讓白曉冉奇怪又暗暗鬆口氣的是,相比於齊家其他人對她的不滿和敵視,齊泰父親倒是挺平易近人,似乎已經接受了作爲兒媳婦突然冒出來的她。
“成了家,就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齊泰,以後你有媳婦要養,未來還有兒女要養,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性妄爲!”
齊泰沒想到他最擔心的父親竟然這麼輕易接受了小白,心中暗暗鬆口氣的同時,也對自己挑人的眼光洋洋自得。在他看來,自家老狐狸一樣的爹絕對長了一雙火眼金睛,他這麼滿意小白,肯定是看出了小白的優秀之處。
一家之主都認同了白曉冉,齊家其他人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敢做得太過。於是,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飯後,一家人坐在客廳吃着飯後水果閒聊。齊父突然問齊泰:“聽你大哥說婚禮還沒辦,你怎麼打算的?”
“我想盡快辦。”齊泰看了身邊的媳婦一眼,說,“心裡一直記掛着這事兒,我怕備考期間老分心。”
原本看白曉冉不順眼想要拖一拖的齊母一聽小兒子這樣說,頓時打消了之前的盤算。她大兒子、二兒子在佂府機關,三兒子在軍隊,四女兒五女兒雖也在備考,可都是國企職工,就算考不上也有退路。唯有這個小兒子時運不濟,高中畢業要安排工作的時候,形勢驟然變嚴峻,老齊處境艱難,爲了不被人抓住把柄做文章,只能暫時犧牲這個小兒子,讓他到遠離京城的偏僻山村去受苦。如今形勢雖有好轉,可回城的知青那麼多,那麼多人沒地兒安置,家裡更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風頭,小兒子除了考大學自己掙前途,恐怕沒有更好的出路了!
事關小兒子的前程,什麼白曉冉黑曉冉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顯然,齊四姐跟她母親的想法一樣,到嘴邊反對的話立刻嚥了回去,反而積極又熱情地幫忙張羅起來。
白曉冉自從寄人籬下後,每時每刻都感受着被人孤立、排擠的滋味兒,如今有齊泰細心照顧着她,還有公公和大伯哥打圓場緩和婆婆跟兩個小姑子時不時拋過來的軟刀子,倒也不難熬。
“……小白,你覺得怎麼樣?”
走神的白曉冉連忙點頭應道:“我沒問題,媽,您決定就好。”
齊母對小兒媳婦的識趣很滿意,神色都緩和了不少。
明天是工作日,家裡除了齊泰和白曉冉這兩個無業遊民,明天都要上班,所以就算兩年沒見的一家人有着說不完的話,可到了九點鐘,還是散了。齊泰五個哥哥姐姐,只有老大齊磊和老四齊麗結了婚,其他沒成家的,都跟父母在一起住。
送走了大哥和三姐三姐夫,齊泰按捺住激動和興奮拉着白曉冉去了浴室,告訴她城裡的洗浴設備應該怎麼使用。
白曉冉很想多磨蹭一會兒,可想到一大家子都還沒洗漱呢,她在裡面佔着多不好,只好紅着臉加快速度,沒多會兒就洗漱好了,裹着一頭溼髮腳步匆匆地回了房間。
齊泰下午洗過澡了,剛剛已經去樓下衛生間刷了牙洗了臉,這會兒正裝模作樣地坐在牀上看書。
白曉冉進門後,感受着那道能將她灼傷的火熱眼神如影隨形,原本經過一再自我安慰已經平靜下來的心立刻又狂跳了起來。只是,她知道,既然領了證,兩人就是合法夫妻了,那檔子事,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不管能不能長久,至少此時此刻,齊泰是真心待她的,甚至爲了她反抗家人……將自己交給這樣的人,應該,沒什麼可委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