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吃飯、休息、學習……每天重複着同樣的生活,白曉冉卻一點都不覺得枯燥乏味。因爲,每當疲累的時候,她都有獨特的解壓方式——或跟朋友們聊天,或一個人到神奇小鎮美麗的野外散散心,或奢侈一下去張叔飯館吃頓好的……總之,在別人看來活得像個苦行僧的白曉冉,其實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
不過,日子過得太過“充實”,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
“泰哥!”你咋回來了?好險,後面一句話沒有脫口而出。
齊泰二話沒說將人扛進了屋,好在齊家房子隔音好,同樣清明放假回家的齊五姐沒有聽到讓人尷尬的聲音。
一番胡鬧折騰後,齊泰拉住想要強撐着起身的白曉冉,緊緊將她抱在懷裡,湊到她耳邊說:“乖,想我嗎?”
白曉冉不自在地埋着頭,聲音喑啞地“嗯”了一聲。
“是我不好,這麼久纔回來看你。”齊泰愧疚極了。他跟院系同學混熟後,就旁敲側擊打聽請假出校的事。結果,一個個覺悟都高得很,除非真有事,輕易不請假出校門,他不好在這種事上“出風頭”,忍啊忍啊,一直忍到現在纔回家。
“沒事,學習要緊。”白曉冉頓了下,才輕聲安慰。實際上,她日子過得太過充實安逸,根本就把這個總是擾亂她學習,讓她緊繃着神經生怕暴露神奇小鎮的傢伙給忘了:-(
好不容易出了校門,在學校憋壞了的齊泰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家裡,第二天一早,就拉着白曉冉出了門。
倆人一個在農村呆了兩年,一個是土生土長的山村娃,對外出踏青春遊之類的活動不怎麼感興趣。相比較而言,兩人閒暇時更喜歡在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上逛逛,累了找個口碑不錯的館子搓一頓,然後買張電影票,一起開開心心地看場電影。
齊泰剛入學,有一籮筐新鮮事兒想要跟媳婦說;而白曉冉呢,作爲正在備考的考生,對大學自然是無限憧憬,就算齊泰講大學食堂都有什麼菜色,她都聽得津津有味。兩人這樣邊逛邊說,邊吃邊說,邊走邊說,一天下來,嘴愣是隻有在電影院的時候才閉上,其他時間都沒閒過。
晚上回到家,齊父齊母這段時間對白曉冉挺滿意,或許也是體諒小兩口這麼久沒見,對兩人一整天不見人影的事沒說什麼。倒是消了氣最近又頻繁往孃家跑的齊四姐,撇着嘴說小弟有了媳婦忘了娘,這麼久沒回不說待在家裡好好陪父母說說話,反而到處瘋玩不着家。
白曉冉暗自撇嘴,她不傻,知道齊四姐這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不過,心裡明白歸明白,她面上還是假作不知,不然鬧起來,就算被罵的可能是齊四姐,其實她也討不了什麼好處。公婆自不必說,媳婦再好也比不上閨女,人的心偏起來,可不管什麼道理。就是齊泰,雖然可能會生他四姐的氣,可若是自己針尖對麥芒地鬧起來,他估計心裡也不會一點想法都沒有。
見媳婦跟沒聽到似的,自覺去廚房幫忙了,齊泰暗暗鬆了口氣,喝了口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睨着他四姐說:“你事兒咋恁多!好好操心你自己吧,眼瞅着再過三個多月就考試了,你不好好在家複習,老往孃家跑啥?”
“咋了,興你拖家帶口賴在家裡,就不興我來我親爹孃家坐坐!”高考落榜是齊四姐心中的痛,齊泰戳她心口,她自然惱火,頭腦一熱說出的話就有些口不擇言。
齊泰被他姐當面揭短,也氣得不行,當即就瞪着眼吵了起來。
白曉冉在廚房一邊洗菜,一邊聽着那姐弟倆激烈的爭吵聲,暗自搖頭。昨晚乍一見齊泰,看他眉宇間的浮躁消失了,整個人看上去沉穩了很多,還有今天出門,他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肅穆的氣勢,跟公公和三個大伯哥很像,她還以爲這傢伙終於長大了,成熟了。哪成想,齊四姐一句話就將他打回了原型。看來,他成長的只有外在,其實內裡,還是那個幼稚又任性、衝動起來什麼都不顧的齊泰啊!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曉冉被外面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拉回了神,她手都顧不得洗,急匆匆跑出門,卻見到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原來,那姐弟倆戰況升級,嫌嘴上吵“不過癮”,竟動起手來。過來吃飯的大伯哥一進門被氣得夠嗆,拿起掃帚一人抽了幾下,兩人總算是老實了。
“傻站着幹啥?去廚房幫忙去!”齊大哥收拾完弟弟妹妹,見妻子閒閒站在一邊,一點都沒有去廚房幫忙的意思,頓時皺起了眉頭,斥道。
齊大嫂看上去也是挺怕丈夫的,臉上寫滿了不樂意,卻不敢說“不去”,拉着臉進了廚房
白曉冉對這個大嫂真沒什麼好感,也不知道哪來的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對自己頤指氣使的,讓人十分不爽。白曉冉從來不是善茬,別人打心底看不起她,她也不會主動伸上臉讓人打。因此,見齊大嫂進了廚房,她叫了聲“大嫂”後,也不管人應不應,兀自邊做事邊跟孫嬸兒聊天,權當沒有齊大嫂那個人。
齊大嫂見那個靠美色巴上小叔子的村姑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模樣,氣得不行,可丈夫在客廳,若是鬧起來,他恐怕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難堪,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氣沒有發出去,她不得勁兒,手上的力道就大了些,摔得盆子“哐哐”響。
孫嬸兒跟白曉冉早習慣齊大嫂動不動就摔東西撒氣的“習慣”了,半點不受影響,說說笑笑做自己的事。
倒是因爲剛剛沒有及時幫媳婦說話而心虛氣短的齊泰,聽到響聲就進了廚房,對他大嫂說:“您這哐當哐當幹啥呢,不想做就不做,摔壞了東西算誰的?”
“看你說的,我這不是手滑了嗎?”齊大嫂僵笑着,連忙放輕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