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家人,有朋友,即使離開了熟悉的家鄉,這個年也過得有滋有味。
“當着我爸的面不好意思說,其實我覺得在古城比在老家好多了。”家裡沒有守夜的規矩,即使是除夕夜,向槐也在往日的時間點進了小鎮。來時正趕上雪夜,他正精神着不想早早睡了,就去找秋姐寧姐聊天。“在老家時,就算我們家跟村裡人不怎麼走動,可作爲小輩,我也得四處拜年。每年那麼一遭,沒意思透了,弄得我一到過年就犯愁。”
“對對,我最理解你說的那種感覺了!”常寧連手中的烤串都顧不得吃了,一臉同病相憐地說,“有些親戚一年都不見得通一次電話,彼此根本不熟,可在過年的時候就跟舉行什麼了不得的儀式一樣,必須聚餐拉家常,不管什麼原因,誰缺席誰就是冷血沒人味兒……”她這兩天才被逼着參加了家庭聚會,怨氣還沒消散,說起來都把自己給氣的夠嗆。
於秋在城市長大,自小又是跟母親妹妹相依爲命,記憶中過年就是一家三口吃頓大餐,因爲母親體弱的緣故,人多的地方不敢輕易去,市裡舉辦的煙花晚會之類的活動他們從來都沒參加過。如今長大了,家裡經濟也好了,母親再了婚,妹妹也結了婚生了孩子,過年時家裡熱鬧多了。不過,她還是更喜歡吃完團年飯後回到獨屬於自己的家裡,一個人靜靜地看會兒電視的感覺。對於家庭聚會之類的,她覺得偶爾一次挺好的,倒沒覺得有多排斥。當然,她所參加的家庭聚會是真正的親人間的聚會,那些所謂的親戚之類,她根本不會去,也沒人逼她去。
三人吃吃喝喝聊到半夜,見外面風雪呼嘯,於秋就攔着要回木屋的向槐,讓他在空客房住一晚。
過了年,古文化街的遊客又漸漸多了起來,槐花飯也很快開始開門營業。
千姨在年夜飯桌上說要出趟遠門,結果大年初一就不見了蹤影,向槐只好接過了帶小安熟悉新環境的重任。
小安不怎麼愛說話,反應也比平常人慢很多,但卻十分乖巧,讓做什麼做什麼,雖然看着笨手笨腳的,做事卻十分認真,接觸久了,不光向槐,就是向槐爸媽也蠻喜歡他。
“……對,慢慢洗,不着急……”
聽着父親一遍遍教小安洗土豆,向槐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母親說過,一般人是看不到魂魄的,精怪中能看到的也是少數。可小安,一個有智力缺陷的普通人,卻能跟父親沒有任何障礙地交流!他這樣,能是普通人嗎?
向槐想要找千姨問清楚,可不知道她人在哪兒,電話又打不通,只能默默將這事兒悄悄藏在了心裡。
到了六點準時關了店門,向槐準備帶小安去附近夜市逛逛,才走到巷口,就跟他那幾個近段時間不見蹤影的朋友撞了個正着。
“嘿,你們幾個幹啥去了,總見不着人……”向槐笑着上前招呼,走進了,他才發現朋友們臉上不自然的表情。“怎麼了?出啥事了?”
“沒,沒什麼,那個,槐子啊,我們有點事兒,先走了哈。”說着,一個個就忙不迭地跑開了。
向槐有些摸不着頭腦,是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嗎?朋友們怎麼看着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