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輝滿臉疲憊的樣子,溫小柔頭天晚上忍着沒問,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才弄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兒。
原來,陳輝知道他哥不會輕易還那兩萬塊錢,到底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他也清楚陳鵬的軟肋。於是,他直奔陳鵬開的化妝品專賣店。家裡晚飯吃得早,他打車到化妝品專賣店的時候,也不過才八點多鐘。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時候已經不算早了。可對於年輕人們來說,八點鐘纔是夜生活的開始。而陳鵬那間化妝品專賣店開在繁華的商業街,附近還有兩所名牌大學,這時候自然正熱鬧着。
陳鵬靠着不錯的相貌和巧舌如簧的嘴娶了個家境挺好的老婆,他靠着給力的岳家在單位混得風生水起,還“忙裡偷閒”開了間化妝品店。只是,從來沒有什麼是十全十美的,他從得力的岳家那兒得到了好處,當然也要付出些代價——老婆強勢,管得特別嚴。
他憋了幾年,眼看老婆孩子都生了,卻仍然沒有半點兒給他“鬆鬆繩”的跡象,不由大爲不滿。可他在老岳父手下討生活,除非不想混了,哪敢真翻臉?於是,思來想去,再加上幾個狐朋狗友的攛掇,他想出了這麼一招——跟朋友合夥投資化妝品店。
賺外快攢小金庫之餘還能有“充分”的理由偷偷出來消遣,簡直是一舉兩得!
化妝品店是陳鵬跟兩個朋友合夥開的,其實那二十多萬對於早把父母攢了一輩子的家底兒攥手裡的他來說並不難湊,甚至可以說是小菜一碟。從溫小柔手裡借那兩萬,不過是他惱恨陳輝有錢不交給父母,反而不聲不響攢錢買了房,想要出口惡氣罷了。
一般人可能覺得,兄弟靠自己的本事掙錢買房,關你這個哥哥什麼事兒啊?可對於從小到大理所當然將陳輝的東西據爲己有的陳鵬來說,陳輝掙的錢就該交給他,陳輝沒資格獲得幸福,陳輝就該逆來順受被他踩在腳下永遠不得翻身!
“所以,你就當着他朋友的面要錢?”溫小柔雖對陳鵬瞭解不多,可也知道他是個特別要面子的人。自從娶了有身份有地位的老婆後,更是以上流階層的人自居,交往的朋友也都是些富家子弟,是萬萬不可能當着他那些朋友的面爲了兩萬塊錢跟親兄弟掰扯的。
“嗯。”陳輝點點頭,神色淡然。看來經過昨天的事兒,他對那些親人真是不抱什麼希望了。“我還威脅他,要是他不還錢,我就告訴大嫂他跟店裡的女孩兒眉來眼去。”
人都有八卦之心,溫小柔自然也不例外,聞言不由八卦兮兮地問:“陳鵬跟店員有曖昧?”
“豈止有曖昧啊,已經勾搭上了,我有個哥們兒碰見過他倆開房,還特意拍了照片傳給我……”陳輝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小柔照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你早知道啊?爲啥瞞着我沒說?是不是也起什麼歪心思了!”溫小柔瞪着他,果然男的有了錢都不老實,以後她得看緊點兒!
陳輝顧不得喊疼,連忙討好地解釋道:“不是的,老婆你不要冤枉我!我,我不是嫌丟人嗎?我哥做出那樣的醜事,哪好意思跟你講啊!”
溫小柔定定盯着可憐兮兮的陳輝好一會兒,見他額頭都快冒冷汗了,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下不爲例”,這事兒算是揭過去了。
陳輝去上班了,溫小柔打掃乾淨家裡,換了件連衣裙,略捯飭了下自己,就抱着小鬧鬧出門了。
小孩子得多曬曬太陽,多見見人,多跟同齡人玩耍。昨天她忙活了一天,小鬧鬧也陪着她在家悶了一天,今兒無論如何都得出去散散步放放風。
溫小柔叫上了對門的劉阿姨,兩人一人抱一個孩子,乘電梯下了樓。
小區廣場是帶孩子的媽媽、奶奶和保姆最常去的地方,大家聊起孩子來能說個三天三夜不帶停嘴的,相互之間十分熟悉,沒一會兒就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聊起來了。
到半晌午的時候,溫小柔接到快遞送貨電話,請劉阿姨幫她照看小鬧鬧,趕緊跑去小區大門那邊接人。
她昨晚在網上訂購了幾個瓷缸,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送貨員脾氣好又負責,直接幫忙搬到了家裡。
“做鹹菜?”劉阿姨聽了溫小柔的打算,很是贊同。“你做的鹹菜可比外面賣的好吃多了,我看成,肯定能賺錢。”
“我也不指望賺大錢,就給自己找點兒事做。”想到劉阿姨兒媳婦孫巧動不動就衝老人甩臉子的臭德行,溫小柔暗暗琢磨了下,突然提議道,“劉阿姨,到時候要是我忙不過來,您來幫我怎麼樣?工資啥的我打聽打聽別個什麼情況,到時候咱再商量。”
“你這孩子,啥工資不工資的!我也沒啥事兒,用得着我儘管說!”
“那可不行,現在勞動力可貴着呢,更何況您還是個熟手,怎麼看都是我賺了!”溫小柔不讓她再推辭,“就這麼說定了啊,您也順便攢點兒錢,省得等小毛毛長大了,管奶奶要錢買糖吃,您都得跟李哥孫姐他們要……”
見劉阿姨不再急赤白臉地推脫了,溫小柔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心裡了,頓時暗暗鬆了口氣。其實,劉阿姨的兒子挺孝順的。只是男人總歸沒那麼心細,又經常不在家,而劉阿姨又不是個愛挑事的,什麼委屈都憋在心裡,就怕因爲自己的緣故影響了兒子媳婦兩口子的感情,以至於到現在,劉阿姨的兒子一直以爲他媳婦跟老孃相處得特別好。同時,也讓孫巧越來越有恃無恐,得寸進尺,以前還裝個乖賣個巧,現在都敢隨便衝婆婆擺臉色摔東西了。
溫小柔不想枉作壞人去破壞人家的家庭和諧,不過爲了感謝劉阿姨這些日子對她的幫助,她也不能真當什麼都看不見。
於是想出了這麼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