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微笑是那樣的璀璨奪目,比日出更令人窒息。
感覺得出來,他肯定是不經常笑,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不太熟悉。
“表哥,我們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能確定是我呢?”張靨面露驚訝,一臉好奇的張嘴問道。“我的樣子和小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呢!”
邊說邊紅着臉,自慚形穢的低下頭,表哥變的如此英俊,她頓時感覺自己的模樣挺丟人的。
“無論是過去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我都能一眼認出靨兒你。”薩布法師言辭篤定的說道,他有這份自信,無論張靨有多大的變化,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改變。
她依舊是她。
張靨笑了,笑的很開心。
她忽然察覺自己剛纔的舉動多癡傻,又是多麼的奇奇怪怪。
關心則亂,完全忘了她之所以能看到表哥身上的那條影子,是因爲她的陰陽眼。
但是其他人肉眼凡胎,根本不可能看到。
尤其是大家對錶哥如此的畢恭畢敬,奉若神明般的態度,更顯得自己多此一舉。
唯一擔心的就是慧白法師會突然對錶哥出手,畢竟降妖除魔是他的使命。
就在這時,薩布法師突然把視線移到慧白法師的臉上,輕啓薄脣說道:“慧白法師,好久不見!”
“嗯,是挺久的。”慧白法師毫無畏懼的迎上他的視線,倆人四目交接,雙方的臉上都顯得面無表情,喜怒不形於色。
“啊!等一下!”張靨一臉吃驚的喊了一句,打斷了倆人敘舊。“你倆之前認識嗎?”
她眉頭緊蹙,眼睛一會兒瞅瞅慧白法師,一會兒再看看薩布法師,滿腹的疑惑。
表哥就算了,慧白法師怎麼沒有告訴她,他和表哥認識呢?難道是故意隱瞞?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薩布法師的出現,瞬間改變了這件詭異案子的發展趨勢。
他打算把張靨帶回古廟暫住,張靨沒有遲疑就同意了。
薩布法師出面作擔保,告訴警察他們會盡力配合案件的調查,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隨時去古廟找他。
張靨瞪着眼睛瞧着薩布法師氣定神閒的和警察談話,她的一顆心突突直跳,忐忑不安。
她不是是非不分,包庇犯罪,而是太軟弱,沒辦法大義滅親,毫無顧忌的講出一切內情。
只能像一隻縮頭烏龜似的,扭扭捏捏的躲在表哥的身後,心虛的咬着嘴脣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張靨決定隨着表哥去古廟,慧白法師自然也默默的跟着她。
三人在回古廟的路上,慧白法師言簡意賅,三言兩語就解釋了他和薩布法師早在多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這件他沒有告訴張靨的往事。
一個是被魔附身,遭所有人所摒棄,不得不修習佛法來壓制魔性的孩子。
一個是佛根深厚,悟性極高,以降妖除魔,普度衆生爲己任的法師。
兩個截然不同,相互敵對,不能共存的兩人見面,倆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絕對不會是慧白法師輕描淡解釋的那麼簡單。
常言道:正邪勢不兩立。
慧白法師降妖除魔從不手軟,法力十分的高強,如今親眼看到薩布法師體內的魂魔作惡害人性命,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張靨時隔十多年才總算如願找到表哥,自然是無法眼睜睜的看他受到傷害。
雖然慧白法師之所以來高原是擔心她的安危,可她的私心作祟,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止薩布法師和慧白法師兩位水火不容的對手待在一起。
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薩布法師竟然毫無畏懼擔心,直接開口邀請慧白法師去古廟。
張靨一顆心瞬間猶如墜落冰窟,冷透了。
表哥這是幹嘛?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慧白法師的法力真的不一般,他有自信能應對嗎?
他難道不知道,一開口等於是正中慧白法師下懷?不用懷疑,慧白法師肯定在想辦法剷除魂魔了!
張靨太擔心了,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想提醒表哥,卻被薩布法師一眼看穿了心思,一臉寵溺的拍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無需擔心。
瞧着表哥有恃無恐充滿自信的神態,她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放棄了無謂的勸說。
張靨和薩布法師衆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的親暱舉動盡數落入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凝望着張靨一舉一動的慧白法師眼中。
令他那本就淡漠的臉龐漸漸的蒙上了一層寒冰。
通往聖山的道路只有一條蜿蜒曲折,十分陡峭的絕壁羊腸小道。
環境比張靨預想的更加惡劣,殘酷。
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常被人提起的天險蜀道、華山棧橋,倘若不是薩布法師十分貼心的一直牽着她的手,故意放緩腳步配合她的步伐。
張靨踩着腳下那光滑的碎石粒,堅硬如鐵的黑色凍土,山頂常年不化的皚皚白雪,每一步都屏氣凝神,心驚膽戰的害怕摔倒在地。
一路上根本沒有遇到幾個人,很顯然這座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空氣非常的寂靜,耳畔迴盪着簌簌的腳步聲,還有張靨上氣不接下氣的猛烈喘息聲,其他倆人的呼吸聲靜的不可聞。
有那麼一瞬,張靨差點以爲累的半死不活爬山的只有她一人,附帶兩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開口打破了縈繞在彼此間的安靜氛圍。
“表哥,你怎麼會突然下山了?是來找我的嗎?”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薩布法師回頭看了她一眼,堅定的點點頭,“當然。”
“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找你了?還知道我在牧民大叔那裡。”她一臉好奇的又問。“是不是有人告訴你這個消息的?還是你算到我來了?”
慧白法師就能掐指卜算,那麼表哥修佛多年,應該也可以。
張靨如是猜測着。
“應該是感應到的吧!”薩布法師遲疑了片刻,略帶含糊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