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幾次想要開口叫出心上人的名字,卻每一次都頗爲心虛地緊緊抿住了薄脣。
很顯然,心上人還記得他,並且按照約定來找他了,但是,他卻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因愛而生憂,因愛而生怖,說的大概就是墨九卿此刻的心情,他忐忑極了,那種心情飄忽不定,心臟裡跟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一樣的感覺,讓他沒着沒落,雖然將心肝兒抱進了懷裡,還是覺得有點兒慌。
“……”寶貝兒!
他最終決定選擇他內心深處最想要叫的那個稱呼,只不過耳根紅透了都沒好意思叫出來,直到被小傢伙小心翼翼地擡手抱住了脖子,還將小臉兒蹭了過來,他纔像是忽然間多出來了無限的勇氣。
“寶……”
“墨淵!”
然而這一聲能夠牽動心思的愛稱還沒有叫出來,就被一聲明明充滿了惡意,卻還在故作驚訝的聲音給打斷了。
緊接着,一個人快速而來,竟是飛快地將他的臻寶從他懷裡給撕了下來。
那絕對是真的撕!
而無論是墨九卿還是蘇暮離,因爲久別重逢心情激盪,竟然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人將蘇暮離給推到了一旁,兩人才堪堪回過了神來。
小木頭在前一刻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選擇了將自己掛在墨九卿的身上,他的雙手死死地抱住了墨九卿的脖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大掛件兒一樣。
墨九卿頓時受寵若驚,慌忙擡手托住了他的小屁股,唯恐他摔在了地上。
他這幅小心翼翼的兒奴形象,顯然一下子就把玄淺給刺激到了。
是個人都能夠看出來,小孩兒完美地繼承了墨九卿和蘇暮離的相貌優點,且墨九卿和蘇暮離雖然沒怎麼交流,但是往一起一站,就充滿了排外的氣息,一看就是兩口子。
再反觀她玄淺,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甚至是情緒,都被三人冷冷地排斥在外,顯然半點兒也不能跟三人中惹其中任何一個人相融合。
饒是玄
淺再怎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變得尖銳了起來,幾乎維持不住她高嶺之花的姿態了。
“墨淵!你這是做什麼呀?還不快把這小孩兒還給這位夫人?我知道你喜歡小孩兒,你放心,等我們成親之後,我會幫你生的。”
玄淺說着,擡手便要去攙墨九卿的胳膊,卻不想剛剛伸出了手,就被一大一小兩隻手啪嘰一聲揮開了。
看着幾乎一樣面癱着的兩張臉,以及這一大一小眼中的防備和厭惡,玄淺差點兒繃不住尖叫出來。
她就知道,一旦蘇暮離來了,她所有的計劃都要化爲烏有!
誰能夠想到,青冥那老東西不過去晚了幾天而已,蘇暮離這個小賤人就已經得手,還把孩子都給懷了!而且這兩個賤人都這樣福大命大,派去了那麼多人,都沒能弄死他們!
“墨淵,你不要太過分!”玄淺緩緩地說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臉色頓時忍不住猙獰了一瞬。
她原本並沒有什麼感覺,然而現在手卻是越來越疼,拿靈力一看,竟是手骨被打裂了兩處!
她死死地咬緊了牙關,冷聲道:“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婚約!墨淵!你是想要腳踩兩隻船嗎?跟這麼一個不知道跟什麼野男人生了小雜種的狐狸精?你確定?”
她這話一出,街道上早就停下來看戲的人們,好不容易從“這穿着個寢衣到處亂晃的竟然是那個殺神墨淵”中醒過神來,就被這未婚妻當街抓小三的好戲給吸引住了。
大多數人都認得玄淺,且不少人都對這位上界的高冷仙子傾心不已,如今見到仙子竟然跟一個殺神有婚約,且還被人腳踩兩隻船,頓時便忍不住露出了鄙夷和惱怒之色,對蘇暮離頓時便指指點點了起來。
蘇暮離簡直要被逗笑了,她終於有些察覺到不對了。
她男人不光名字換了,意識海里閃爍着一種叫做茫然無措的情緒,而且還老半天都不吭聲叫她的名字,對兒子更是半天了也沒憋出個名字來,再加上這女人這般明目張膽地給她潑髒水……
前後一疊加,再考慮到這
三年墨九卿沒出現過的情況,以及剛剛那下屬一臉懵逼的姿態,蘇暮離頓時便猜到了自己這是被天道潑了怎麼樣的一盆狗血。
這男人,十有八九是把她給忘了吧?
哦,不對,看他緊張的樣子不像是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大多數東西不記得,卻是絕對的!
蘇暮離簡直要被氣笑了,不過如今小三逼上門來,且還是一朵慣會裝可憐裝清高的白蓮花,她頓時就把這盆狗血生生受了,而是衝着神色緊張的男人勾了勾手指。
“墨淵?”
墨九卿下意識地就緊張了,他幾乎是立刻就快步走到了蘇暮離的身邊,那副勾勾手指就被叫走的模樣,哪裡像是殺伐果斷的殺神墨淵?分明就是一隻找到了主人的大型犬啊!
他面無表情的俊臉上一片肅然,實則內裡已經緊張到了極致,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墨九卿那個名字,然後憑藉本能地道:“你可以叫我卿卿!”
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愣了愣,然後耳根泛紅,就像是這個名字裡帶着天大的繾綣和旖旎一樣。
而旁觀的所有人,則被他那膩乎至極的暱稱,給弄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求虎摸的姿態,也太滲人了吧?這人當真是墨淵?
蘇暮離沒想到他即便失憶了,都還知道怎麼樣能夠最好的討好自己,心中早就柔軟成了一灘溫水,再看見了他眼底的極力隱藏的惶惑,滿腦子都只剩下了溫柔和眷戀,哪裡還有一絲惱怒?
她輕輕地笑了笑,然後擡手扯住了他的衣襟,挑眉將他拽到了與自己平視的位置:“來,你告訴我,你女人是誰?”
墨九卿幾乎要被她身上淺淺的藥香迷暈了,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恍惚,幾乎拼盡了全力纔沒有讓自己直接吻上去,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的笑容,眼中的情緒近乎貪婪。
“是你,我的女人是你,只能是你。”
他低低地說道,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裡的癡戀如狂,都在強烈地昭告着天下——他愛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只要眼前的這個女人!其他的誰都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