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次回到吳阿姨與文文消失的當晚,徐耀送我回了家,他擔心地看着黑玫瑰:“他現在怎麼樣?”
我亦搖搖頭,自從文文母女消失後,夜澤也回到了黑玫瑰中,我也無法確切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回到家之後,等我洗完澡出來時,夜澤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出現在屋子裡。
我忽然覺得房間空蕩蕩的。
我將玫瑰花放到了桌子上,枕着膝蓋道:“喂,你沒事吧?”
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今天你受累了,好好休息,晚安。”
我又把花放到窗臺下,讓它接受月光的沐浴。
接下來的幾天,夜澤都沒有出現,讓我很是擔心他的情況。但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只有一個字——等。
因爲我腿上的“鬼印”還沒完全消失,所以只能暫時請假,但它如今已經退到了我腳腕處,且顏色也越來越淡。
這晚,我再一次從噩夢中醒來,冷汗淋漓。屋內寂靜,我只能聽見自己怦怦地心跳聲。
我又夢見了吳丹露被電梯夾死時的恐怖景象,她那一隻被我拽斷的胳膊,一直在我夢中搖晃,白骨森森……
吳丹露的死是她自作自受,與人無尤,與我無關。若不是她想嚇唬我,會招來吳阿姨,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嗎?
可是,就算這般想着,在吳阿姨與文文的事過去之後,這反而像是後勁後發,讓我接連幾日都連連坐着噩夢。
聽說吳丹露的父母已經把吳丹露的屍體火化,帶回老家安葬了。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吳丹露的頭七。
我來到窗前,望着黑玫瑰,喃喃道:“夜澤,你說我該不該祭奠一下吳丹露?”
“她已經死了,我還要去計較和她之間的仇怨嗎?我想去送她最後一程,你說好嗎……”
夜澤依舊沒有反應。
我望着外面靜寂的小區,深深吸了一口氣,復又低頭看着黑玫瑰。
他會反對嗎?我不知道,或許是我自己始終過不了自己的心結,所以我決定明天去祭奠吳丹露,也算我們認識一場,了結我和她的一切恩恩怨怨。
當然,我也不敢一個人去。爲了自身安全,我再次揹着裝着大蒜、桃木劍、佛經之類的揹包,手拿裝着黑玫瑰的木盒子,趁着天黑人少出發了。
吳丹露是被那部中間電梯夾死的,此時它已經正常運行了。可我還是不敢進去,我將一束白百合放在了裡面,又默哀了一會兒,希望吳丹露能重新轉世投胎做人,不要再做那麼膚淺的女人。可我剛剛到一層,從另一部電梯出來時,卻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拿着一束白百合從中間的那部電梯出來了!
那是我剛剛放進電梯裡的!
因爲外面包着花的是黃色的,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大哥……”我怯怯地叫了一聲,那個男人回頭怒目圓睜:“幹哈?!”
“沒……沒事……”我嚇得立刻失去了要把花拿回來的勇氣,連忙擺手說沒事,那男人罵了句我有病,又拿出手機來,對着手機講:“小麗呀,你在哪兒?現在方便見個面不,我有個禮物要給送你……”
我渾身惡寒起來。大哥,那可是我祭奠死人用的啊!
花兒沒了,祭奠也算失敗了。我從公司出來,朝那條小巷走過去時,看見路邊正有人燒紙。我站在那裡看了看……我也要去給吳丹露燒紙嗎?
事實上,我來的時候在殯葬品店買了一些冥幣,還有……一件男人襯衫。
我鬼鬼祟祟地來到路邊,這裡的路燈壞了,所以很是陰暗,路邊除了那個燒紙的女人外,就我了人。我找了一個當風口,迅速從不揹包裡將冥紙拿出來,顫顫巍巍地點着。
看着火舌將冥紙燃燒成灰燼,那些灰燼又隨着風飛向空中,我低聲道:“吳丹露,想想我們倆之前也真夠傻的,一直互相看不對眼,一直互掐,到後來都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彼此看不上眼了,我覺得挺可笑的。你現在走了,就好好去投胎,下輩子一定還是個引領風騷的美女,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的男人圍着你打轉,連徐耀那樣的男人也會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你所做的事,我不介意了,也不會怪你,你就放心的走吧……”
“婁姿,你跟我一起走呀……”身後,驀然響起了吳丹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