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狗對雙十一的印象無非是買買買, 剁剁剁,被虐的哭天搶地,咒着秀恩愛死得快!
但是吧, 每個單身狗都是屬八百隻章魚的, 俗稱剁不完的手。
韓似爲試一店鋪後臺的大量訂單感到頭痛之際, 恨不得把自己揉成一團縮進高以的口袋裡, 好躲過張供的狂舞亂轟, 這位被後臺訂單逼瘋了的倉庫主管,顯然對合作夥伴今年羊癲瘋發作似的限時不限量的訂購滿腹牢騷。
“你是想累死我們,還是累死工人?”把韓似釘在審單電腦前的張供似不解氣, “你看看你今年乾的都叫什麼事,高以都被你累壞了。”
韓似頗具有懺悔味道的連連致歉, “對不住對不住, 是我的錯, 是我今年魔障了,畢竟這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一週年, 就想瘋狂一下。”
張供怒發衝欄杆,一腔恨不得把合作伙伴擊殺的熱血,毫無徵兆的發了難,“秀秀秀,還秀恩愛, 你把人都秀的累到了, 心呢?肝呢?”
提起正在家裡休息的那位, 韓似更是羞愧難當, 雙十一的訪客量本就比平時多, 高以爲了配合他的工作,更是一聲不吭的擔起了超出能力的責任, 導致連續工作數日,咳嗽高燒流鼻涕等症狀併發,即便如此,休養在家的人還是惦記着雙十一的後續。
“是是是,這次是我不對,張總有何指教?”
韓似的虛心接受沒讓張供感到丁點兒得意,沒好氣的瞪着低眉順眼的韓似,“一會回去好好的補償補償人家,他心思細膩不比你整一個糙漢子,和你沒名沒分的在一起這麼久,做牛做馬的幫你做事業,你就沒想過給人家一點家的感覺?”
韓似大大的感受到冤枉,他什麼時候讓高以任勞任怨,做牛做馬?張供的話他只取其精華,一年多,足以讓高以滲透進他的生活裡,平日裡大大小小的瑣事皆是高以在料理,工作上也有高以的扶持。
大到公司未來走向,小到他的襪子哪雙在陽臺晾着,哪雙已經可以穿。
“你說得對,很有道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張供莫名其妙的看着丟下這句話就走的韓似,不知道剛纔哪句話說動了這棒槌一樣的人。
韓似神神秘秘的找仝臨李芩問了很久,在珠寶店神色自然的買下了一對男戒,珠寶店的導購小姐見多識廣,天花亂墜的向韓似說了一籮筐不要錢的好話,聽得韓似眉開眼笑的回了家。
動作極盡可能的小的開了門,糰子像是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衝到了韓似的腿邊,打着呼嚕的討好蹭着他的腿,標準的我餓了,要吃飯的味道,韓似早已瞭解這位貓大爺的習性,如果不給它吃個飽,晚上怕是能折騰一整夜。給糰子放好了貓糧,他纔像揣着兩顆危險物品的進了臥室。
臥室裡的窗簾沒拉開,半下午炙熱的太陽更是分毫未曾踏進來,韓似藉着從客廳進來的白光,摸到了牀邊,牀上睡着的人沒有被他驚醒,依舊睡得踏實。
韓似趴在牀邊,想着口袋裡的東西究竟怎麼給才能更合適,一時頭腦發熱的買了兩個‘手/雷’,現在怎麼處理反而成了最大的問題。他和高以在一起這麼久,從未沒想過給人一個交代,許人一個美好的未來。
如果人總是憑着想象和憧憬過日子,總有一天會世界崩塌。
趴着太累,索性他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雙臂交疊,扒拉在牀邊,目無焦距的想着口袋裡的東西該怎麼辦,想的太過於入神,絲毫沒注意到牀上的人已經悠然轉醒,甚至打開了牀頭燈。
“這麼早就回來了?”
韓似被高以的聲音震回神,他摸了把高以的額頭,已經不燙了,入手一片溼潤,“擔心你,所以回來了。”
高以輕輕笑了下,“我又不是小孩子。”
韓似沒吱聲,手放進了口袋裡,他想如果直接把東西拿出來,會不會嚇到高以?畢竟高以從未對這方面有所表示,而他這次的冒失之舉完全得益於張供的一席話,他騎虎難下,口袋裡的東西本是平常東西,現在卻有點發熱的跡象。
大概是心之所向,緊張之餘乃至於出現了幻覺。
“你怎麼了?”身體上的虛弱讓高以不能如願工作,但心思和腦子依舊活躍,稍稍留意便發現了韓似的不同尋常,“公司出事了?還是你爺爺又給你下了什麼難題。”
自兩人在一起後,韓老爺子總想讓兩人領個孩子,可惜每次都被韓似岔開了話題,沒了下文。
“不是。”韓似搖頭,心一橫把口袋裡的東西抓出來,放進了高以的手裡。
高以摸到手裡絨軟的外殼,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心裡一動,無需多想就猜出了是什麼東西,不敢置信外還是低頭去看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個不過巴掌大的小盒子,寶藍色的絨布,高以垂着的睫毛顫了顫,因高燒退去後略顯蒼白的脣抿了抿。
“這是,給我的?”
韓似很緊張,緊張到話一出口就禿嚕個不停,“不給你,我還拿給你幹什麼?就是給你的,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們再一起去挑個喜歡的。”
高以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好,韓似的緊張影響到了他的情緒,他從沒奢望過棒槌會開竅,甚至想過由他自己來辦這些比擬諾言的事情,畢竟他也是個男人,只是,他還尚在計劃中,沒來得及實施,先被韓似打了個措手不及。
“只要你挑的,都喜歡。”高以不高不低的說了聲,隨後打開了盒子,很簡單的樣式,戒指中心一個六角星的點點鑽光,剛要把戒指戴上手指試試大小,就被韓似奪了過去。
韓似的表情很兇狠,氣焰很囂張,“我給你戴。”
說着就把戒指塞進了高以的無名指,尺寸是韓似早就銘刻於心的,根本不存在試試的說法。
而成功將戒指戴到高以手指上的人 ,心尖上的緊張隨着那一刻徹底平復了下來,韓似將手裡的另一個戒指遞到高以的手邊,高以伸手捻過,不發一言的盯着韓似看,直把韓似看的臉色發紅,爲了掩飾自己的害羞,韓似粗聲粗氣的喊道。
“該你給我戴了,發什麼呆?別以爲發呆就能躲過不給我戴戒指。”
高以露出淺淺的笑容,低頭垂眸的給韓似戴上了那枚同款戒指。
“我以爲你永遠想不到這件事。”高以捏着韓似的後頸,“今天,這驚喜大發了。”
韓似有些不好意思,“張供的話提醒了我。”
高以並沒有因爲韓似這句話而對他有所失望,“你有這份心,我已經很滿足。”
“不,你有什麼一定要和我說,只要你想,我就滿足你。”韓似似爲了美人不要江山的帝王,博美一笑投擲社稷。
高以輕笑,嘆息了一聲,堵住了韓似的嘴。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一生所求,只不過內心摯愛。我已求到,何苦再求尋常之事?
韓似悄悄地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身心俱歡的摸着戴着戒指的手指,所求有所得,此生已無憾。
屋外太陽明媚,屋內溫情脈脈。歲月靜好,大抵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