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文件夾,我從裡面抽出來一張紙。
果然,我想的沒錯。裡面是一張雪糕的身份證明……
三年前,我給雪糕起的名字是陳昭,而現在,這張身份證明上,仍然是陳昭,並沒有把雪糕的姓改掉。
我手指緊緊地攥着這張紙,心裡忽然覺得有點堵。
他這是覺得雪糕不配姓陸麼?
還是……
不是我敏感,敏感應該是所有女人共有的屬性。
我拿着身份證明,開了門把進去臥房,臥房裡亮着一盞光線微亮的壁燈,陸景重拿着一本童話書,正在給雪糕念故事。聽見門響的聲音,他的聲音頓了一下,並沒有停下來,仍舊接着讀:“……小豬和小兔一起去了豬媽媽的菜園……”
看着陸景重用這樣的語氣,讀着這樣的童話故事,我就莫名地覺得想笑。
最後,一句經典的結尾“……小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森林裡。”
雪糕睜開眼睛,看了陸景重一眼:“講完這個故事了麼?”
陸景重點了點頭,幫雪糕把被子向上蓋了蓋。
雪糕伸出兩條小胳膊:“那小兔呢?”
陸景重:“……也幸福的生活在菜園裡。”
雪糕:“那爲什麼小兔會生活在豬媽媽的菜園裡?”
陸景重:“……因爲菜園裡有紅蘿蔔。”
好像是生怕雪糕再問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陸景重把雪糕的胳膊塞進被窩裡,在他小嘴上比了一根食指:“好了,快睡。”
我跟在陸景重身後出了臥室,輕輕將身後的門帶上。
陸景重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我就趕忙從桌子上拿出遙控板來遞給陸景重,他接過的時候眼光略微在我臉上一掃,接過來調臺,我先是在長沙發的盡頭坐下,在他調臺的時候。慢慢一點一點向他移動。
大概是沒有什麼好看的電視節目,陸景重把所有的電視臺都調了一遍,最終停在了一個娛樂報道的頻道,我頓時有點愣神,爲什麼現在還看娛樂新聞?還是捨不得那個圈子吧。
我偷偷地看了陸景重一眼,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想着該怎麼開口,畢竟剛纔是我做的不對,要是一句話把陸景重給氣跑了。我可不能讓我自己的兒子沒有爸爸。
“那個……”
誰知道,我剛剛開了個頭,陸景重就把遙控板給放下了,起身往小廚房裡走過去。
我也就跟着他站起來,跟着他走到小廚房,看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啤酒打開,也不覺得在這樣的天氣裡冷,直接就就着喝了好幾口,我看着他脖頸上喉結上下聳動,抿了抿嘴脣,“毛毛,今天下午……”
陸景重沒等我說完,直接就從我身邊走過,又坐到沙發上開始調臺,但是調臺的時候明顯是帶了一點慍怒吧。刷刷刷按鍵按的特別快,幾個臺幾乎都沒有看清楚是演的什麼,就跳走了。
這一次我索性在他身邊緊靠着他坐下,我屁股剛剛捱上沙發,身邊陸景重就又站起來了,我也就跟着他站起來。
還好總統套房裡足夠大,陸景重去哪裡,我就跟着去哪裡,幾乎是寸步不離。
他把喝完的啤酒罐捏扁了扔進垃圾簍裡,轉而直接就進了浴室,我在他身後跟着,伸手擋住門,叫了一聲:“毛毛。”
陸景重的胳膊橫在門框上,一雙幽沉的眼睛看不出喜怒,深深地看着我,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帶了點戲謔:“怎麼,我要洗澡你也跟着?”
我頓時紅了臉,胳膊訕訕地放下。
自己種下的惡果,總是要自己去嘗,我扯了扯嘴角:“沒什麼,你洗澡吧。”
但是,我還沒有轉身,就被陸景重扣住了手腕,一把拉進了浴室,被按倒在身後貼了冰冷瓷磚的牆上,不過陸景重一隻手臂扣緊我的腰,我並沒有那種磕到的疼痛感。
“陸……”
剛剛開口,脣舌就被封上了。
陸景重吻得很急,再加上剛剛我說話正好說了一個字,不用舌頭撬開?關就是鬆的,他就直接把舌頭探了進來,絞纏在一起。
可能是因爲有了身子的事兒,我特別敏感,沒有一會兒就喘不上來氣了,只覺得陸景重的脣舌好像是一塊烙鐵,燙的我口腔裡都起了泡。
我感到陸景重已經起了反應,驀地睜大眼,就看見了陸景重一雙竄着紅色火光的眼睛。
我沒控制住自己,一時間就輕笑出聲。
這聲笑,就成功的點燃了陸景重體內的那一小朵火苗。
他忽然扣上我的後腦勺,另一條手臂撐在我臉側的牆上,已經換了一個姿勢,一條腿橫進我兩腿間,吻下來的時候更是狂風驟雨,那越來越硬的某物抵着我的大腿根,瞬間我都覺得臉上燒起來,他的手已經順着我的上衣下襬伸了上來。
眼看着就要收不住了,我也沒有想收的住,就當我是在討好陸景重,總之是我自己做錯了。
但是,就在蓄勢待發的時候,陸景重忽然停了,伏在我的肩窩,微微地喘息着,下一秒就鬆開了我的腰。
我一時間沒有搞清楚情況,就被陸景重推出了臥室門。
“哎……”
浴室門在面前嘭的一聲關上,浮了我一鼻子的灰。
緊接着我就聽見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想起來。
我揉了揉鼻子,覺得鼻子有點酸,眼眶澀澀的,肯定是剛纔手上沾了芥末,要不然怎麼會有想哭的衝動呢。
現在陸景重寧可自己沖水自己解決,也不願意碰我了……
男人的心眼怎麼會比女人還小,我嘀嘀咕咕了兩聲,索性將沙發上的靠墊搬下來,放在浴室門口,然後靠着牆坐下去。
現在挺着個肚子,做這些動作當真是不容易,不過我睡了一整天,除了有點餓之外,一點睡意都沒有。
我靠在牆上,想了很多,一會兒該怎麼跟陸景重開口說,如果他還是不搭理我要不要挑逗一下他……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要裝可憐,裝白蓮花,男人都對泫然欲泣梨花帶雨的女人比較心疼。
雖然我現在因爲懷孕胖了不止兩圈,不僅出現了嬰兒肥還雙下巴。
這麼想着,浴室的門就開了。
我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毛毛……”
陸景重似乎是沒有想到我在地上坐着,皺了皺眉,直接彎下腰來把我橫抱起,就向臥室裡走去,把我放在牀上,他剛想要起身,我摟着他的脖子。
“放手。”
陸景重說出的這兩個字,真的成功把我的眼淚給勾了出來。
我摟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哭着說:“毛毛,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別不要我,我知道你是去給雪糕改戶口了,我沒想那麼多,剛睡醒了腦子不清醒,酒店裡也沒找到你,打電話也不接……對不起我錯了,你別走好不好……”
陸景重愣了一下,伸出手指來揩去我臉上的淚水:“還真哭了?”
我越發的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縱豐農亡。
陸景重或許是壓到我的肚子,側了側身,側躺在我身邊,扶住我的腰:“懷孕了智商真的會變低麼?”
我吸了吸鼻子,聽起來以爲他這句話是苛責,就主動湊過去親陸景重,一隻手直接順着他家居服的褲腰探了進去,觸碰到一個灼燙的硬物的時候瑟縮了一下,正準備大着膽子繼續下去,就被陸景重拉着手腕拉了出來。
我說:“現在都不願意我碰了是不是?”
陸景重在我脣上吻了一下:“小傻子,我怕控制不住……傷到你。”
我猛的回過神來,纔想起來,醫生說過的,懷孕前期和後期都需要注意房事。
“但是,今天我……”
陸景重又吻了一下我的發頂:“今天是去帶着雪糕開身份證明了,我們還是要回c市的,那裡的教育是比較好的,戶口就落在那裡……至於到底是跟你姓還是跟我姓,聽你的。”
我眼眶裡淚水又氾濫了。
陸景重用手背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懷孕了就是水兒多了麼?”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一眼瞪過去:“不正經。”
“我不會離開你的,”陸景重好像能看的出我心裡是怎麼想的,眼波很深,“不要患得患失的,不用擔心,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躺在牀上說了一會兒話,我問陸景重:“雪糕的名字呢?昭……”
陸景重說:“你起的名字很好,昭,光明,陽光,白日昭昭,雪糕是我們的光明。”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因爲我睡了一整天沒有吃什麼東西,陸景重就去廚房裡燜了米飯,炒了一個蒜蓉木耳肉絲,不過半個小時就給我端上了桌。
這個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想起,以前雪兒問過我一個問題,她問我,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太早確定自己的終生大事太草率,我自然是知道她是針對她和她談了六年的男朋友磊子,一場戀愛從青春期談到成熟期,只不過我當時沒有回答,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現在,我想我能回答她了。
草率不草率,都看自己的決定。你心裡覺得草率,那就草率,你覺得值得,那就值得。
…………
隔天就是大年三十,雪糕燒退了,身上的水痘已經全都冒出來了,經常一個看不住就要用他的小爪子去撓。
陸景重偏偏怕我在懷孕的這個緊要關頭傳染上水痘,沒什麼事情就全權陪伴在雪糕身邊,就連那間小屋子都不讓我進了。
我說:“我是大人,抵抗力哪兒有那麼差?”
陸景重笑了笑:“你,呵呵。”
我一聽就毛了:“呵呵?!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經常有鍛鍊的!”
因爲雪糕出水痘,最起碼要兩個星期才能好了,所以,這個年,我和陸景重就帶着雪糕在酒店過的。
雪糕經過了被病痛折磨的這段時間,是我和陸景重陪他左右不離不棄,從孩子的眼裡,最能看得出是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所以,在這段時間裡,雪糕跟我們的熟悉度與日俱增,特別是陸景重,幾乎就是黏着他了,就算是去衛生間尿尿,雪糕也要跟着他去。
有一次我跟着他們進了衛生間,見雪糕學着陸景重的樣子,脫下褲子露出白屁股,把小鳥掏出來。
我差點就笑出聲來,陸景重也慢條斯理地解皮帶,拉下褲鏈,他目光若有似無地向我這邊一掃,我就灰溜溜地縮回了腦袋。
我在廚房煮麪,陸景重就陪着兒子看動畫片。
那個時候正是《喜洋洋和灰太狼》火熱的時候,雪糕在陸景重身邊笑的都快斷了氣,但是陸景重穩坐釣魚臺,有時候看看兒子,再看看電視上一羣羊和兩隻狼,再看看我。
雪糕拉着陸景重的衣袖:“爸爸,你快看!懶羊羊又被捉住了!”
陸景重說:“沒關係,下一集就會放出來的。”
我:“……”
看着陸景重他們父子倆的互動,我覺得心裡都是滿滿的,撫着自己的肚子。
雪糕有一次還好奇地問我:“妹妹!”
我就問他:“爲什麼想要妹妹?”
雪糕說:“哥哥可以保護妹妹!雪糕是哥哥!”
等雪糕身上的水痘都消掉了,結了痂,我抽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看了喬初。
陸景重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輛奧迪,載着我去了喬初家。
來之前沒有告訴喬初,到了她家門口才給她撥了一個電話。
她的聲音有點懨懨的,聽我說我在她家樓下,她半天沒說話,我都覺得是不是那邊掛了電話了,喬初忽然叫了出來:“不是吧?!”
不過,這還是不是最讓喬初吃驚的,當我陸景重抱着雪糕,牽着我的手出現在她家門口的時候,喬初吃驚地大叫:“我靠!不是吧?!”
我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聳了聳肩。
這一天喬初的父母都不在家,去鄉下走親戚了,只有喬初一個人。
她說:“你這拖家帶口的來我家串門來了?”
我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亂說什麼。”
我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喬初了,她現在幾乎已經瘦脫了形,原本一雙靈彩奕奕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層灰色的霧霾,不過我發現有一點,從我們進門,她就一直戴着帽子,一個白色的毛線帽,我以爲這是她覺得冷,也就沒有多問。
畢竟大人都不在家,在喬初家裡吃飯,中午也就是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做了紅燒魚,是我在旁邊指導着,陸景重動手做的,喬初在陪着雪糕玩兒。
等我洗了洗手,到喬初的房間裡,正好就看見了一幕,雪糕把喬初的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然後,我看見光頭的喬初……
我倒抽了一口氣,急忙轉身出來,一時間愣神了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有一分鐘,喬初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進來吧。”
雪糕正在擺弄着七巧板玩兒,看見我進來了,跑過來把手裡的七巧板舉得很高給我看:“媽媽,你看小船!”
我拍了拍雪糕的背:“嗯,去玩兒吧。”
喬初沒有戴帽子了,她對我說,是在過年前一直化療,掉頭髮掉的特別厲害,有時候用手輕輕一抓就是一大把頭髮,就索性全都剃光了,誰知道真的不長了。
喬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笑着的,但是我分明能感受到她話裡的苦澀,看着喬初的光頭,我就覺得眼睛特別澀,很想哭。
“別說我了,說說你唄,到底這小孩是哪兒來的,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喬初問,“一下子就多了倆?”
我就把三年前的事情給喬初說了。
喬初聽了直唏噓:“那你三年沒見兒子?”
我點了點頭。
喬初說:“怪不得陸景重說你心狠,我都覺得你心狠,哪兒有這麼當媽的。”
可能是意識到說的話重了,喬初趕緊又加了一句:“不過以後好好對他就行了,那你以後怎麼辦?帶着倆孩子還怎麼上學?”
我說:“大三下半學期短,大四課也不多了,考研的考驗找工作的找工作,就沒什麼事兒了,孩子……先給陸景重的媽媽帶。”
不光我是這麼想的,這也是陸景重的意思。
因爲前幾天,陸景重給陸媽媽打電話告訴她,其實他沒有死的時候,陸媽媽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刺激着了。掛斷電話,陸景重就跟我說,陸媽媽最近也是在家沒什麼事情做,怕她亂想,到時候抱着雪糕回去,正好可以找點事情做。
喬初從衣櫃上拿下來一條白色的圍巾,是用那種粗針織成的,還差最後一圈收針,她高興地眉飛色舞:“算你沒白來,把這條圍巾送你了。”
不過十分鐘,喬初在織毛衣的時候,忽然頭有點暈,針直接就往手指上扎,一下子扎出了血,一下子涌出來沾染在白色毛線上,我趕忙扶住她:“沒事兒吧?”
喬初擺了擺手:“幫我把那瓶藥拿過來,第三個抽屜裡。”
她喝了藥,舒緩了一會兒,纔好了一些。
“需不需要去醫院?”
喬初繼續織圍巾,說:“老毛病了,按時吃藥就行。”
我還想要問,喬初索性就岔開了話題,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牛掰,都會自己織圍巾了……”
我看到在她的牀邊,還有一大團灰色的毛線,旁邊放着一個看起來像是袖口的一截,就順嘴說道:“不光會織圍巾,還會織毛衣了,男士的吧?”
喬初別開臉:“什麼啊,我給我爸織的不行啊。”
“行啊,”我說,“你說的給誰織就給誰織。”
“切,你什麼學的這麼花言巧語了啊,”喬初戳了戳我的肩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知道,這毛衣,十有是給蘇子墨織的。
本來還說把前幾天在超市遇上的那個年輕小夥子介紹給喬初認識,現在看還是算了吧,喬初心裡還住着蘇子墨,我與其給喬初找一個新對象,還不如直接去把蘇子墨給喬初找回來。
不知道蘇子墨知道喬初生病的事情不知道……
我想着等這次回到c市,給蘇子墨打個電話說一下,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
圍巾的事情,我以爲喬初是說說而已,但是下午臨走前,她真的把那條收好針的白圍巾送給我了,還避免我傷感,說:“我是越織越好,下一次給雪糕織一雙手套,肯定跟買的一樣,來,雪糕,跟阿姨再見。”
雪糕說:“喬阿姨再見。”
直到我媽打過來電話,我才恍然間想起來,年前的時候,我媽還打過來電話,說讓我回家一趟,有話說。
說實話,我對我這個爸爸媽媽,並沒有多麼深刻的感情,在我上高中之前,一直是在鄉下我姑姥姥家住的,也就是接來雪糕的那個村子裡。等到我爸媽把我接回來,對我也並不好,相反我覺得特別拘謹,當時我還在想,我一定不是我爸媽親生的女兒,總是這樣自我暗示。只不過,那個小我五歲的弟弟對我很好,和李崢科一樣的年齡,都是青春活力的年齡,有時候在網上我還和他視頻,所以,我並不怕給我媽打錢,我寧可讓我媽能多給我弟弟身上花些錢,考上好的大學,不用像我這樣辛苦。
於是,在回c市前一天,我和陸景重回了一趟我家。
還是那件昏暗的筒子樓裡,我媽做了一桌菜,我弟剛好也在家,看見我的一瞬間就撲了過來:“姐!”
他這麼叫我的一瞬間,猛的出現在我腦海裡的,是李崢科一張脣紅?白的笑臉。
我比了比我弟的身高:“長得比姐姐都高了啊。”
他說:“是啊,每天都打籃球呢。”
他對我大着肚子沒有表現出驚訝,應該是聽我媽提起過了,只一個勁兒的拉着雪糕,讓他叫“小舅舅”。
我爸將庫藏的一瓶好酒從櫃子裡拿了出來,給陸景重滿上,還切了燻肉和豬頭肉,大魚大肉招待着,明顯是把陸景重當成上賓了。
我還在納悶爲什麼我爸媽對陸景重這樣好,吃飯間,我聽他們說,才知道陸景重給二老在一個樓盤買下了一套房,正在找人裝修,兩個月後就可以入住了。
我拉着陸景重去了一趟衛生間:“你什麼時候買的房子啊?”
陸景重說:“不滿意了?”
“哪有不滿意,”我說,“以後這種事情要跟我商量一下啊,花了多少錢?”
陸景重比了一個數字,我抽了抽嘴角:“以後你的卡都放在我這裡,你花多少給我要。”
“這就要成了管家婆了,”陸景重手指在我下巴上摩挲了一下,似乎是有點微醺了,呼出來的都是酒氣,“連我都是你的,什麼都不是你的……”
我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點了點:“好好說話。”
陸景重輕笑了一聲,伏下來就吮住我的耳垂,連帶着聲音的吮吻着,我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幸好他抱着我的腰,要不然我就直接順着牆滑下去了。
身後“咳咳”了兩聲,轉身就看見是一個鄰居的大媽。
大媽笑的一臉褶子:“回來了啊?”
因爲這個樓裡是公用的衛生間,我訕訕地一笑,拉着陸景重就出來了。
陸景重雙手插兜,似乎是沒有很不爽的樣子,我直接擡腿踹了他的小腿一下:“又怎麼了?”
“沒吃到,不爽。”
我:“……”
到了門外,我媽正好出來,迎上我倆。
我媽對我招了招手:“來廚房幫我搭把手。”360搜索.我將此生,說予你聽更新快
“嗯,好。”我一邊應着,一邊向陸景重點了點頭。
我能看出來,我媽是有話跟我說,因爲我現在也有肚子,我媽剛纔做飯都沒有讓我搭把手。
小廚房還是一樣的灰暗,牆上的油漬黑乎乎的糊了整個牆面,廢舊的抽油煙機哄哄的響着,好像垂垂老矣的老人,壽命不久。
我剛剛這麼想着,抽油煙機就轟的一下,不運作了。
不過我媽現在也沒有理會抽油煙機了,看着糊着一層油煙的窗,過了有一分鐘,才淡淡地開口:“其實,你不是我的閨女。”
我驀地睜大了眼睛。
以前我是有過這種猜想,但是,猜想和得到證實,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如果不是扶着身後的竈臺,恐怕我已經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