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開一邊的李崢科,想要按下鼠標,但是李崢科先是用胳膊擋着我。推了我一把不讓我的手碰到電腦鼠標,直接就坐上了電腦桌,完全擋住了整個電腦屏幕。
“你讓不讓?”
我相信,這個時候我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我聽見我的聲音都好像是夾雜着冰碴,卻有點發抖。
我不知道這個經由陸正宇手中拿過來的u盤,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或許不僅僅是我在三年前我和陸景重兩人的親密照片,如果僅僅是這樣,李崢科不會這樣驚嚇成這樣。
但是,等我的手要湊過去按動鼠標的時候。李崢科直接就關掉了電腦電源,電腦屏幕啪的一下黑了。
我也一下子急了:“李崢科你神經了啊?到底什麼東西?!”
李崢科只是三個字:“不能看。”
我被李崢科這樣的性子也算是磨的沒了耐性,就想要直接拔掉u盤,等到回去了我用自己的電腦看。但是,我剛剛湊過去,手指在觸碰到u盤的前一刻,由於李崢科當着我的這個微妙的角度,他直接扣住我的手腕,然後向着我的嘴脣吻了下來。
我腦子裡瞬間就空白了一下。但是李崢科只是用脣瓣觸碰了一下我的嘴脣,馬上就離開了,我回過神之後看向電腦主機,上面的u盤已經沒了。
我現在心裡有一股無名火,我急的不知道往哪裡發,找不到出口要發泄,就指着李崢科:“那是我的東西。拿過來!”
李崢科搖了搖頭,明顯是一副不配合的狀態。這副樣子倒真是視死如歸了,好像那東西死都不能讓我看到一樣。
我就不信了。
我直接走過去,掰過李崢科的胳膊去翻他手心和褲兜,李崢科雖然比我長得人高馬大,而且現在正是青春活力有一身蠻力的時候,但是,我料定了他不敢跟我動手,所以,我跟他搶,他也只是左躲右閃的。
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他左手一拋,拉開窗戶就把u盤給扔到了樓下。
李崢科的窗戶下面是一個不大的人工湖,我清晰地聽見有東西掉落,水聲迸濺的聲音。
李崢科聳了聳肩,用很惋惜的聲音說:“這下看不成了吧。”
我氣的直接甩開李崢科的胳膊,瞪着眼睛盯着他,然後轉身就向外面走。
“哎,佳茵姐!”
李崢科三步就走過來擋在我的面前,他此時此刻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又改口開始叫我佳茵姐,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回頭再賠你一個。”
“你現在給我讓開。”
我半仰着頭看着李崢科,他也看着我,對峙了兩秒鐘,他才慢慢地挪開腳步,在門口給我讓出了一條路。
我飛快地衝下樓,後面李崢科快步跟着,我出了別墅門,就向後面飛奔過去,跑到那個人工湖旁邊,湖不算小,有半個籃球場大小,我看了看旁邊的警戒線,上面寫着是三米深。
我看着黑乎乎的湖水,忽然覺得渾身有一股深深地無力感,於是蹲下來,趴在池邊,跟虛脫了一樣不想說話。
我覺得,現在自己的生活已經脫軌了,就在認識了陸景重的時候,完全脫軌了。
或許,也不能稱之爲脫軌,因爲當初是我自己執意要走上這條路的,相反,我慶幸這種脫軌。
我能猜到,既然是經由陸正宇的手,那麼,那個u盤裡的東西,肯定被動過了手腳,陸正宇會把什麼視頻給放進去呢?肯定是和陸毛毛有關的東西,否則他也不會把這個東西換給我了,但是,究竟是什麼,連李崢科都能被嚇到?
想到這兒,我忽然想起,陸正宇還給我u盤這個事兒我還沒有告訴過陸景重,當時我是拜託周越幫我找u盤的,只不過最後沒了音信,倒是去陸家吃飯那一次,陸正宇親手給了我。
我想要拿出手機給周越打個電話先問問情況,結果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和包都沒有帶下來。
忽然,眼前遞過來一個手機:“你要給誰打電話,先用我的吧。”
李崢科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下來,腳上還穿着拖鞋。
我臉上沒有表情,沒有接他手裡的手機,直接繞過他就向別墅裡走,拿了包就要走。
李崢科等在門口,等我走過去,他忽然叫了我一聲:“佳茵姐。”
我沒理他。
李崢科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是不是生氣了,佳茵姐?”
他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我,我現在這是在幹什麼,跟一個還沒有成熟的少年置氣麼?
我擡頭看着李崢科眼底的顏色,搖了搖頭:“沒,我沒生氣。”
李崢科說:“今天晚上我爸媽、我姐都不回來,就我一個人在家,我能不能跟着你去跟重哥住?”
李崢科現在的表情,實在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我不禁笑了:“你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就滿十八了麼,現在還不敢一個人住?”
李崢科點點頭,直接把我的包從手腕上擼下來,不等我說話,拎着就跑上了樓:“等我換一下衣服!”
我真是覺得李崢科挺奇怪的,有時候表現的特別幼稚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但是有時候就偏偏又很強勢,就像上個月路過李崢科的學校,看他插着兜在對一個女生說話的時候,那種臉上睥睨的神情,我壓根都沒有聯想到,這就是在我教他鋼琴的時候嬉皮笑臉插科打諢的李崢科。
不過也難怪,畢竟是生在像c市李家的這種豪門大家裡,身上帶着一點不可一世的優越感,也未嘗不正常。
只不過……貞記何弟。
我向着院子裡那黑黝黝的池水看了一眼,那u盤裡到底是什麼呢?
趁着李崢科上樓換衣服,我給周越打了個電話。
周越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慵懶,還帶着黯啞,一聲“誰”簡直要酥到了人的骨頭裡了,我一想就是壞了人家的好事兒了,索性就長話短說,直接說:“上次我不是丟了一個u盤麼,找到了沒有?”
周越那邊沉默了兩秒鐘,才反問了我一句:“什麼u盤啊?”
我說:“就是裡面有很多都是我和陸小五的照片的那個u盤啊,你找到了沒?”
“陸小五……”周越好像這個時候纔回過神來,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
就這麼就被忘掉了麼?
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我特別無語地說:“我是杜佳茵。”
還好,這個周越沒把我的名字給忘了,他對着話筒說了一句“稍等片刻”,那邊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隱隱約約有女人軟聲細語的聲音,看來剛纔真的是在活色生香了,我在心裡連連說了幾聲抱歉,這種事情做到一半被打斷的感覺肯定不好。
李崢科這個時候下了樓,我打了個手勢讓他在後面跟上,先出了門。
周越那邊估計是收拾妥當了,纔對着電話說:“u盤在上個月就已經找到了,最後是從一個電腦店裡找到的,我已經給了小五了……”
我一下子頓住了腳步:“什麼?!”
周越可能以爲我是在擔心照片的事情,就說:“裡面的照片統共有一百來張吧,不過我看過了,裡面沒有那種特別出格的照片,就算是流出去也沒什麼關係……”
“不是,”我有點慌了神了,“你把u盤已經給了陸景重了?”
“是啊,有問題麼?”
我抿了抿嘴:“什麼時候給的?”
周越說:“大概是你們剛從雲南回來那時候。”
最後,臨掛斷電話前我還又跟周越客氣了兩句:“不好意思打斷了你的好事了,你繼續吧。”
周越:“……老子沒好事兒!”
不過現在我也沒心思跟周越貧了,只覺得心裡無比的煩。
李崢科本來說要自己開車,我一時沒拉住他就自己去取了車,回來之後李崢科看着我黑雲一般的臉色,說:“還不相信我的技術啊?我跟全國賽車冠軍學過車呢!”
又開始顯擺了。
我說:“我不是不相信你的開車技術,我是……算了。”
開着車,李崢科問了我一句:“還是因爲那個u盤麼?”
反正心裡堵着也是堵着,身邊有一個人,我也正好把這事情從頭到尾捋一捋,就把從三月底四月初丟u盤,一直到後來四月份陸正宇給了我u盤,結果剛纔給周越打電話,說u盤早就在從雲南回來就把u盤給了陸景重了。
明明我只丟了一個u盤,但是現在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兩個u盤。
我說着說着都快說暈了,李崢科在聽到我說出是從陸正宇手裡拿到u盤的時候,他忽然叫了一聲,正巧,前面有一輛麪包車駛過,車燈明晃晃地照了眼睛,李崢科緊急地打轉了方向盤偏向一邊,一下子撞上了護欄,我都覺得自己的胸腔頓時被安全帶勒了一下勒的生疼,肺裡的空氣都好像要被擠壓出來了一樣。
李崢科踩了剎車,扭過頭來問了我一聲:“沒事兒吧?”
我搖了搖頭:“沒事兒。”
但是,我話音還沒有落,從倒車鏡就看見面包車橫衝直撞,又一次撞了上來,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拉住車上的手把,幾乎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李崢科直接轉過來趴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