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是怨念的具現化,無論是人還是鬼還是殭屍,陳初始都吸過怨氣,略微不同,除此之外並無任何不適應……
但今天他踢到了鐵板。
陳初始此時渾身發冷,腸胃裡翻江倒海,那種感覺就像去馬桶主題餐廳吃屎狀巧克力蛋糕,來一勺子塞進嘴巴里面,發現它的材料也是屎,服務員端錯了。
薄膜怪物還在扭曲着。
陳初始突然想起來寂靜嶺的怪物並不是那麼純粹,它們絕大多數都是由情緒和思想幻化出來的……
例如眼前上半身被束縛在薄膜裡的怪物,就隱喻着三十幾年前寂靜嶺裡,艾麗莎被邪教頭束縛着固定在火刑架的樣子。
陳初始手中的鎖魂鏈甩在薄膜怪物身上,刺啦,黑褐色的怨氣擴散出來,周圍的地面在腐蝕。
鎖魂鏈從它身體裡抽出一道模糊的影子,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確定爲魂魄或者說靈魂。鐵鏈甩在地上,模糊的靈魂受到猛烈撞擊直接灰飛煙滅,並不像被陰曹地府接走的樣子。
這個世界可能根本沒有陰曹地府的存在。
算了!
現實世界,正常世界,只有通過特殊手段才能入侵現實,邪惡艾麗莎可自由出入,通過特殊道具功能,困在表世界裡的人也能以靈魂投射的方式出現在現實世界。
裡世界,黑夜表現,有大量怪物出現,並有強大的怪物,例如三角頭這種,危機四伏,只有身在教堂裡才能得到庇護。
白蠟石呀白蠟石,你真是越來越看得起我了……
寂靜嶺世界裡的角色們,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
陳初始雙手緊緊握着手裡的法式麪包,整個人顯得很是驚慌失措,踉蹌着後退幾步,看着對面三人喊道:“你們是誰,爲什麼這副模樣,這裡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到這裡來?能不能告訴我警局往哪裡走……”
提鳥大漢說道:“沒信仰不要緊,再過一會兒你就會有信仰了。”
委託任務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寂靜嶺世界,他以爲要嘛就是消滅邪教,要嘛就消滅艾麗莎,這下倒好,直接消滅寂靜嶺,組合大套餐,把兩邊都宣戰了。
它們拍打着翅膀在屋頂上落下來,小心翼翼啄食着麪包,可能太硬了,吞嚥了好幾次才成功……
邪教頭子克里斯貝拉只想殺死艾麗莎,逃出寂靜嶺,當然也可能不忘初心,依然想着讓她所信仰的神靈降臨!
陳初始整理了一下線索,拿出軀殼道具往身上一拍,渾身骨骼噼裡啪啦作響,血肉皮膚蠕動,個頭往上蹭,搖身一變,成爲一箇中年男人的模樣。出門在外,江湖危險,男孩子還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把這些小塊用力朝着建築屋頂扔過去,一邊走一邊扔,過了沒多久,飛來一隻黑色的烏鴉,很快又來了一隻,陸陸續續來十幾只。
全副武裝的三個漢子你看我我看伱,聽到陳初始這前言不搭後語的發言,似乎放鬆了一點,手中砍刀也低垂下來。那個提着鳥籠的漢子往前踏出一步,隔着防毒面具,甕聲甕氣地迴應陳初始,說道:“這裡是寂靜嶺,你已經誤闖入惡魔的領域,恐怕出不去了!你要想活命的話就去教堂吧……”
他出發前在身上套了一件寬鬆的風衣,這樣子從衣服裡掏出各種道具不會太過於奇怪……
陳初始:“?”
寂靜嶺裡應該有很多黑色的鳥兒。
前方從破舊小商店裡走出三個渾身裹着皮甲,臉上戴着類似防毒面具的大漢,他們三人身上揹着大袋子,手裡提着撬棍和砍刀,還有一個人手裡提着個籠子,裡面裝着一隻活着的烏鴉。
女主羅斯只想治好女兒莎倫痛苦的噩夢;
本體艾麗莎和邪惡艾麗莎的目的,是侵入教堂,殺死所有當初參與火刑的邪教衆人;
陳初始晃動着手裡長長的麪包,烏鴉們立刻飛過來,環繞了兩圈,見陳初始沒什麼攻擊動作便緩緩靠過來,但還不放心,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用力啄食麪包,看那樣子是準備隨時跑路的樣子。
地面緩緩浮現出白蠟石的文字:【爲什麼,爲什麼我要被束縛在這裡,我本該自由自在,享受信仰的神靈!爲什麼呀!這是來自古老精靈的嘶吼和悲鳴,它希望能有人毀滅寂靜嶺,讓它從世界上消失,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異世界!】
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個法棍麪包,這玩意兒又長又硬特別耐吃,用力在旁邊建築上敲擊一下,碎裂出一些小塊。
寂靜嶺這個鎮子比想象中大多了,陳初始記得在寂靜嶺世界的現實裡,因爲三十幾年前那一場大火過後,寂靜嶺被稱爲鬼城。
陳初始走在空曠的街道上,打量着周圍的一切,他在現實世界出國幾次,去過華爾街也去過巨石陣,但從未像現在這樣有如此濃郁神秘氣息的感覺。電影還是直接進入電影世界觀看纔有沉浸感……
孟傑海綿絲線束縛在薄膜怪物身上,陳初始鐵鏈一甩將它捆住,用力往天空扔去!在反作用力下,薄膜怪物以極快的速度垂直往空中而去!超過寂靜嶺最高建築後又上升了一百多米,那雙血紅的眼睛出現了!
它死死注視着飛上來的薄膜怪物,也不見有什麼動作,薄膜怪物的軀體直接被碾成碎片……
血紅眼睛充滿浮躁和不安,過了一會兒就消失了,它的眼睛看大,但跟處於世界之外的黑眼球們並不相同,應該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出來的。超過一定高度,它就會出現並對其進行毀滅,是守護還是其他什麼?
陳初始有預知委託任務的功能,當即使用!
天空還在持續不斷地落下灰燼。
寂靜嶺有三個世界。
表世界,白天表現,有少量怪物出現,活人能正常出行,建築與現實情況同步。
忽然,哐噹一聲,有什麼東西被踢到的聲音!烏鴉們受到驚嚇,紛紛拍打翅膀飛走了……
陳初始似乎對他們三人少了戒心,但還是緊握着麪包,稍微靠近一點:“抱歉,我沒有任何惡意,但你們的穿着太可怕了,惡魔什麼的,沒有跟我開玩笑嗎?我忙着工作上班,沒時間進行宗教信仰。”
此情此景,陳初始頗有一種在遊艇上面包喂海鷗的感覺。
怪不得烏鴉們要跑,原來是拐烏鴉的人來了。
這樣就不冷清了。
陳初始走了二十多分鐘,別說人,連鳥都沒看到一隻。
話音剛落,籠子裡的烏鴉瘋狂拍打着翅膀,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黑下去,周圍的建築彷彿快速經歷着時間變化,腐蝕,破碎,牆皮在脫落,反重力往空中飛去!提鳥的大漢轉頭就跑,不忘留下一句話道:“想活命就跑起來吧!黑夜是惡魔的世界!”
陳初始“被迫”跟他們一起跑起來:“抱歉,真的很抱歉,你們會保護我的對不對!現在看起來惡魔真的存在,我會支付你們報酬的……”
低語,不知從何來的低語,似一個老者在自言自語,又像嬰兒的啼哭聲,各種聲音重疊在一起猶如魔音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