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呀這是!
陳初始有點蒙圈,聊齋裡面還有這種玩意兒嗎?他大聲呵斥:“幹什麼,放開她!”
白髮男人嘴脣發黑,撇了陳初始一眼:“臭書生,別以爲懂點小法術就能行俠仗義,趕緊給我滾到一邊去……”
陳初始聽到這話,欺身上前,左手拍在白髮男的胸膛上面,法力翻涌,猶如烙鐵,滋滋作響!
白髮男疼得不行,甩開許三娘,怒目圓睜:“你在找死!”他從腰間摸出一把長劍,往陳初始脖子上砍去!誰知陳初始徒手接劍,五指金光閃耀,把劍刃彎折,劍尖一下子刺在白髮男的腰子上面……
“啊!”
白髮男的腹部鮮血直流,深吸一口氣往陳初始噴出一口黑煙!
陳初始口鼻噴出烈火,黑煙烈火,自然是烈火取勝,白髮男面頰燒得皮開肉綻,撞破窗戶逃出去!
許三孃的脖頸上清晰可見黑色手掌印記,她擡起手中的香喊道:“怪人抓的小人,應該是我相公丟失的那個!”
陳初始飛掠出去,書房外面是小竹林,通往郊外。
白髮男捂着腹部在山林中狂奔,回頭看到陳初始追來,頓時火冒三丈:“你這讀書人,爲何要對我趕盡殺絕,那小娘子未死,我也受傷了,何不就此罷手,我保證不再來犯就是了!”
陳初始道:“把手中的小人放下!”
白髮男的速度太快了,似乎用的是某種秘法,步伐詭異,就跟電視劇版本的凌波微步特效一樣……
陳初始亮出黃金槍,追不上,那就別怪我了。
白髮男看到陳初始手中的東西,這玩意兒在朝廷官兵手裡見過,火銃,點火才能把彈丸射出,威力不怎麼樣,用這種東西殺自己,未免太過於異想天開……
砰!
砰砰砰砰!
白髮男身形晃動間,只覺得後背和雙腿劇痛,他脖子一百八十度扭轉過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中火銃了,後面和雙腿都有窟窿,血液正滋滋往外冒出來!好痛!他莫名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白髮男中了黃金槍,速度慢了許多!
他看到那混賬書生的黃金槍不知爲何變成了一把黃金劍,氣勢洶洶而來!
嚇得亡魂大冒,心念急轉,舉起手中在廂房裡縫隙無意間抓到的人魄,大叫一聲:“你再追就讓我摔死這個東西!”話音剛落,深吸一口氣,用力朝着另一個方向擲出小人,其化作一道灰色影子直奔蒼穹!
小人見不得陽光,痛苦哀嚎,表面不斷冒煙,眼看就要死去。
陳初始深吸一口氣,快速摺疊一張三角符紙掛在黃金劍上面,用力朝着小人擲出,化作一道黃光追上去,隔空催動法咒,符紙抖動,把小人吸了進去,再把劍召回來,那半裸的白髮男人不知去了哪裡。
但不要緊,陳初始走到白髮男消失的地方,把地上沾染血液的野草拔下來收好,這才返回譚晉玄的家裡面……
回到房子裡,陳初始才注意到許三娘衣領口子的扣子都崩斷了好幾個,驚魂未定,滿臉蒼白,身子微微顫抖。他畫了兩張安神符紙,用火燒成灰,化在水裡給譚林氏和許三娘喝下,再把小人放出來!
小人長得醜陋無比,只有三寸左右,腦袋更像一隻小小的狗頭,膽子很小,見陳初始沒有對它怎麼樣,慢慢冷靜下來,看到躺在牀上的譚晉玄,便激動地跑過去!陳初始手指捏住它的脖子提起來問道:“伱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何會在譚晉玄的耳朵裡?”
小人受夠這幾個月的折磨,它說道:“我也是譚晉玄,但只是一部分譚晉玄,人有三魂七魄,我便是七魄中的屍狗,無意間被煉爲實體,可走可跳能言能說。只是不久前擅自離開譚晉玄耳朵在屋中行走,被巨大響聲驚嚇,慌亂中撞牆卡到書桌縫隙裡動彈不得,剛剛有邪人來作惡,感應到我,便把我抓出來了……”
陳初始還是第一次聽到七魄成精。
他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根據記憶,師父的《聊齋鬼怪百科》裡,是有關於《耳中人》的故事介紹,但對於小人的描述完全是照常原著描述,看了個寂寞,只是猜測小人是譚晉玄胡亂修煉把身體某個東西給煉出來了。
“去吧。”
小人得到陳初始同意,便着急忙慌地跑向譚晉玄,彎腰,鑽進其耳朵裡面去。
過了一會兒,譚晉玄緩緩睜開眼皮,只覺得口乾舌燥:“水,三娘,快給我水!”懂得口渴,那就是恢復正常了!
許三娘整理衣衫,趕緊爲丈夫倒了一碗水端過來,扶起他慢慢送水下去。譚林氏見兒子終於恢復正常,不由得老淚縱橫:“兒呀,多虧這位陳公子路過,見到犯癡病的你,得知原因,幫你把那什麼小人找回來了。”
譚晉玄原本還有些渾渾噩噩,聽到小人兩個字,這才發現廂房裡面還有個陳初始,更知道是他幫忙找來小人,頓時感激涕零:“道友,多謝道友!”小人是他修煉出來的,連書上都沒有說怎麼回事,這位公子一看氣度不凡,肯定是同道中人……
陳初始見譚晉玄已經恢復,伸手從譚林氏手中取回三清大洞印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譚兄何足掛齒?事情已了,那我該走了!”他瀟灑地離開廂房,留下一個背影和三個蒙圈的臉。
譚晉玄苦苦修道,把自己修成了傻子,此刻見到同道中人,哪裡有放過的道理,想要將其挽留下來,翻身從牀上下來,來不及穿鞋子,追着出去,結果身體虛弱,絆了一跤倒在地上。
他嘴角都磕破了,不顧疼痛,還伸着手喊着:“道友留步,留步呀!”
許三娘心疼地將他攙扶起來,用毛巾擦拭傷口說道:“這陳公子是個高人,不僅爲相公找來小人兒,剛剛還在書房趕走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白髮怪人,那怪人意圖……意圖不軌,甚至還抓了相公的小人,陳公子哪怕慢一步,相公就……就……”
白髮男?譚晉玄一臉糊塗,看到許三娘有些凌亂的衣袖:“你……沒有被……”
許三娘一愣立刻伸出手掌:“沒有,三娘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有對不起相公的地方,當立即天打五雷轟!”
譚林氏走過來一把抓住許三孃的手掌:“別亂說,我們還能不相信你!兒呀,那陳公子不會丟的,他說要在咱們淄川住一段時間,你若有緣,自然能見到,還是好好休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