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瑤華宮。
洛青舟並沒有立刻離開。
他給郡主發了消息。
正等待着回覆時,突然見月舞從門裡匆匆走了出來。
兩人目光相對。
月舞臉頰紅了一下,神態也不復之前的自然,有些拘謹地道:“楚公子,你……你怎麼還沒有走?”
洛青舟猶豫了一下,拱手道:“月舞姑娘可知,美驕郡主住在哪裡嗎?”
月舞聞言微怔,歉意道:“抱歉,楚公子,沒有陛下的命令……”
“沒事。”
洛青舟沒有讓她爲難,道:“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沒再逗留,快步離開。
他如今的身份,是女皇陛下的夫君,單獨去後宮見別的女子,的確有些不太適合。
他剛剛本來想跟女皇說一聲的,不過見女皇心不在焉,似乎想要跟他做別的事情,所以他沒敢開口。
算了。
反正郡主在宮裡,應該很安全。
等過幾日他進宮修煉時,再來看她吧。
出了宮,天已經黑了。
爲了防止有人跟蹤,他直接從地底回家。
從地底出來,剛好到了自家房間。
房間裡。
秦二小姐一身素白衣裙,正坐在桌前,微微蹙着細眉,認真地寫着字。
秋兒一身淡黃衣裙,則站在一旁素手研墨。
洛青舟突然從地底冒出來,把秋兒嚇了一跳,差點就要驚呼出聲了。
“姑……姑爺……”
秦二小姐也轉過頭來。
洛青舟收起穿地玉鼠,一臉自然地走過去,伸手揉了揉秋兒的腦袋,道:“以後我可能都會從地底回來,別大驚小怪,更不要跟其他人說,明白嗎?”
秋兒連忙乖巧地點頭。
秦二小姐笑道:“青舟哥哥又不是不知道,秋兒無論看到和知道什麼,都不會亂說的。”
洛青舟又看了面前的小丫頭一眼,道:“我當然知道,秋兒的嘴巴很緊的,我只是提醒一下。”
秋兒低下了頭。
洛青舟走到桌前,看着桌上宣紙上落下的筆墨。
秦二小姐微微嘆氣:“微墨在寫青舟哥哥講的故事,準備寫完後,拿給雪衣姐看。至少,讓她不要在宮裡胡思亂想了。”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別累着,慢慢寫就是了。等寫完了,我再給你講。”
秦二小姐看着他道:“青舟哥哥見到美驕姐和雪衣姐了嗎?”
洛青舟搖了搖頭,道:“暫時不太方便。”
秦二小姐稍一思忖,便明白過來:“的確,若是以洛先生的身份進宮,或許還能有理由去見上一面。”
頓了下,她又輕聲道:“青舟哥哥,陛下都知道了嗎?關於伱的……”
洛青舟點了點頭,道:“早就知道了。在那次我殺皇帝時,她應該就知道了。”
此話一出。
正在一旁低頭研墨的秋兒,頓時手一顫,手裡的墨塊一滑,墨汁飛濺。
不待那些墨汁飛到秦二小姐的身上。
洛青舟袖袍輕輕一揮。
一縷勁風捲出,立刻捲起那些墨汁,收攏在了一起,又重新落回到了硯臺中。
秋兒睜大眼睛,呆滯了一下,慌忙握緊墨塊道:“小姐,對不起……奴婢……”
“沒事……”
秦二小姐輕聲安慰,臉上露出了柔柔的笑意。
洛青舟連忙道:“怪姑爺,怪姑爺嚇到你了。還以爲二小姐已經跟你說了。”
秦二小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青舟哥哥,在你心裡,微墨的嘴巴就不緊嗎?”
洛青舟訕訕道:“秋兒又不是旁人,我每次早上偷偷出去,她都知道的。”
秋兒聽他這般說,心頭頓時暖暖的,連忙道:“姑爺,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對奴婢說了。奴婢只是一個小丫鬟,很多事情奴婢聽了會害怕的。你跟小姐知道就可以了。”
洛青舟忍不住道:“還是秋兒性子好。”
隨即又連忙看着秦二小姐道:“當然,我家娘子的性子更好。”
秦二小姐不禁莞爾:“青舟即便不加後面一句,難道還以爲微墨會吃秋兒的醋?”
秋兒臉頰微紅。
洛青舟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秦二小姐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也是,青舟哥哥一天之中,要面對和應付那麼多女孩子,而且性格各異,估計是不知覺間就學會雨露均沾,對每個女孩子都說好聽的話了。”
“咳咳,那個,大小姐答應搬進宮裡了嗎?”
洛青舟只得轉移了話題。
秦二小姐搖了搖頭,道:“姐姐不願意,孃親見外面守衛那麼多,也有些不想搬了。畢竟這裡纔是我們真正的家,住進宮裡的話,那麼多太監和宮女,會不自在的。而且我們要是搬走了,爹爹和二哥突然回來見不到我們,會着急的。”
洛青舟頓了頓,道:“那就不搬了,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秦二小姐柔聲道:“嗯,微墨其實也不想搬的。對了青舟哥哥,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跟微墨一起進宮,去看看美驕姐。跟微墨一起的話,你就有理由了,總比你一個人進去要好。其他人知道了,也不會胡亂說什麼。”
洛青舟想了一下,道:“明天吧。”
他又道:“對了,過兩天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至於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
秦二小姐擔憂道:“會有危險嗎?”
洛青舟頓了一下,還未回答,秦二小姐輕聲道:“青舟哥哥是爲了修煉吧?修煉之路,怎麼可能沒有危險。不過微墨相信,即便會有危險,青舟哥哥也會化險爲夷的。”
洛青舟把她輕輕抱在了懷裡,柔聲道:“放心,家裡這麼多人等着我呢,我會盡量早些回來的。”
“嗯……”
這時,外面的小院裡,突然傳來了珠兒驚訝的聲音:“百靈姐姐,你怎麼來了?”
百靈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我來找姑爺。”
洛青舟推開了窗戶。
百靈一襲粉色衣裙,手裡拿着一朵粉色的花朵,正一邊嗅着,一邊姿態輕盈地向着這裡走來,看到他後,立刻道:“姑爺,嬋嬋說她想你了。”
屋裡安靜了一下。
秦二小姐連忙低聲道:“青舟哥哥,快去吧,你都三天沒有見嬋嬋了。”
洛青舟連忙走了出去。
在經過客廳時,見小蝶拿着針線站了起來,又連忙過去對着她的小嘴親了一口,低聲道:“晚上別鎖房門,跟秋兒在屋裡等着。”
小蝶頓時紅了臉頰。
還未來得及說話,洛青舟已經走了出去。
百靈看到他後,沒敢與他走一起,立刻先行一步出了小院,如一隻靈巧的小鹿,跳出門欄,一轉身,便消失不見。
秋兒在房間看這一幕,低聲道:“小姐,現在奴婢終於知道,百靈姐姐會爲何會這麼害怕姑爺了。”
秦二小姐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你知道的,也不一定是對的。青舟哥哥是厲害,但也不至於會讓家裡的人,因爲他的實力而怕他。”
秋兒怔了怔,忽地恍然:“難道百靈姐姐……也喜歡姑爺?”
秦二小姐笑道:“這秦府之中,誰不喜歡?”
隨即又道:“可不止秦府哦。”
秋兒:“……”
洛青舟來到靈蟬月宮。
百靈蹦蹦跳跳上了走廊,手裡的花瓣隨着她飛舞的裙襬打了幾個旋兒,飄落了下去。
她臉上露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脆聲道:“姑爺,我們先說好,你今晚不準欺負小百靈哦。”
洛青舟聞言,立刻停下了腳步,道:“你剛剛是騙我的?”
百靈眨了眨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道:“沒有啊,嬋嬋是想姑爺了啊。嬋嬋都三天沒有見姑爺了呢,今天白天睡覺時,都還在說夢話喊姑爺呢。”
說着,她突然學着嬋嬋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別……青舟,哥哥……嬋嬋……髒……”
洛青舟:“……”
百靈正要繼續學時,突然發現身後悄無聲息地站了一個人,慌忙脖子一縮,“嗖”地一聲溜進了屋裡。
洛青舟看着門口出現的少女。
夏嬋一襲淡綠衣裙,手裡握着劍,紅着小臉,道:“百靈,胡說……我,我沒說……”
洛青舟走過去,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道:“我知道。那丫頭估計是上次偷聽到我們……”
不待他說完,夏嬋立刻掙脫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跑進了屋裡,躲了起來。
洛青舟跟進了屋裡,發現她竟然跑進了秦大小姐的房間。
正猶豫着時,百靈突然從秦大小姐的房間探出了腦袋,脆聲道:“姑爺,快進來啊,裡面很暖和的。”
洛青舟沒有理她,正要逃走時,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進來。”
洛青舟僵了一下,只得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百靈嘻嘻笑道:“還是小姐厲害,姑爺只聽小姐的話,都不理人家呢。”
房間裡。
秦大小姐一襲雪白衣裙,正唯美如畫地坐在榻上,低頭看着面前的棋盤。
那絕美無瑕的容顏上,依舊清冷似雪,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洛青舟進了房間,沒敢多看,微微低頭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秦大小姐又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棋盤,方伸出蔥白如玉的纖纖玉指,緩緩收着上面的棋子,淡淡地道:“會下棋嗎?”
洛青舟遲疑一下,道:“不會。”
秦大小姐擡起頭,看着他。
站在角落裡的夏嬋,突然開口道:“騙,騙子。”
洛青舟:“……”
他只得道:“不太會,會一點。”
百靈在旁邊哼道:“姑爺膽子好大,竟然連小姐都敢騙,哼。待會兒小姐一定要狠狠地懲罰他。”
洛青舟沒敢再吭聲。
秦大小姐又安靜了片刻,道:“贏了,你就可以走了。”
洛青舟擡頭看向她,道:“要是輸了呢?”
百靈立刻接話道:“哼,要是姑爺輸了,今晚就別想走了!決戰到天亮!”
秦大小姐緩緩收着棋子,語氣淡淡地道:“輸了,小毛驢,兩百遍。”
洛青舟:“……”
“好耶!”
百靈立刻拍着手,雀躍歡呼道:“姑爺又要當小毛驢了,姑爺又要讓小姐騎了呢。嬋嬋,我們都可以騎哦。”
夏嬋站在角落裡,別過俏臉,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洛青舟雖然不願意在這裡多留,不過也沒敢拒絕,只得脫了鞋子,走了過去,彎了彎腰,上了榻,在對面坐下。
秦大小姐第一次邀請他下棋。
而且這位大小姐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興趣,他肯定是不能拒絕的。
即便是岳母大人知道了,估計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你要黑子,還是白子?”
秦大小姐開口道。
洛青舟擡起頭,又看了她一眼。
那雙深邃而美麗的眸子,純淨的一塵不染,彷彿世俗間的一切,都難以在裡面留下任何漣漪與塵埃。
她白衣如雪,純淨如泉,自該要白子。
洛青舟把黑子挪了過來,道:“我要黑子。”
隨即又道:“大小姐先。”
秦大小姐頓了頓,伸出了白皙的纖纖玉指,取了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盤上。
洛青舟拿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旁邊。
窗外,寒風嗚咽。
窗內,寂靜無聲,只有棋子落下時,響起了輕輕的落盤聲。
只下了片刻。
洛青舟就知道秦大小姐,應該是剛學棋不久。
估計是秦二小姐才教她的。
秦大小姐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似乎發現自己可能要輸了,忍不住擡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正在一旁觀戰的百靈,突然脆聲開口道:“小姐,屋裡好熱,要不要把襪襪脫了?”
洛青舟:“……”
好吧,想讓他分神是吧?
這纔剛開始,就開始忍不住耍陰謀詭計,要用美足計了?
他只得故意下錯了幾枚,讓秦大小姐挽回了頹勢。
秦大小姐繼續下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
秦大小姐又微微蹙起了眉頭。
百靈立刻道:“姑爺,你快看,嬋嬋好像站着睡着了。”
洛青舟轉過頭看去。
百靈立刻把他的棋子拿起來了兩枚,又把秦大小姐的幾枚棋子放進了棋盤。
洛青舟依舊看着角落裡的夏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夏嬋竟然也故意閉上了雙眼,臉蛋兒微紅。
嘖嘖,都在幫大小姐耍賴是吧?
“嬋嬋,瞌睡了就去牀上睡去。”
洛青舟故意喊了一聲,這纔回過頭,重新看向了棋盤。
他偷看了對面的秦大小姐一眼。
秦大小姐那絕美無瑕的容顏,依舊清冷似雪,沒有任何波瀾。
當然,更沒有任何心虛和羞愧的表情。
洛青舟拿起棋子,繼續下了起來。
他肯定不願意再唱兩百遍小毛驢的,是真的羞恥。
當然,也不能讓秦大小姐輸的太難看。
又過了片刻。
他落下一子,秦大小姐已經快到死棋了。
百靈突然道:“姑爺,你轉過頭去,人家要幫小姐脫襪襪了,你不準偷看!”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很聽話地轉過頭,又看向了角落裡的夏嬋。
夏嬋似乎有些心虛,別過俏臉,看向別處。
“好了姑爺,快下吧。”
百靈嘻嘻笑道。
洛青舟回過頭,先看了一眼棋盤,又忍不住看了對面一眼。
秦大小姐依舊面無波瀾。
“咳……”
他突然看着棋盤道:“咦,我怎麼記得我這裡還有一枚棋子……”
百靈立刻道:“姑爺,你肯定記錯了,小百靈一直在幫你看着呢。”
隨即又催促加威脅道:“姑爺,快下吧,別耍賴。哼,小心人家去告訴二小姐和夫人,說你連下棋都欺負我家小姐呢。”
洛青舟仔細看了一下棋子,發現還有救。
這一主一僕,似乎都是剛學會下棋,即便偷偷動了這麼多手腳,依舊沒有把他逼入絕境。
這一次,他決定不再讓了。
再讓的話,就必死無疑了。
片刻後。
百靈又要說話,洛青舟直接把剩下兩顆黑子放上去,道:“無論大小姐再怎麼落子,都是必輸無疑了。”
說罷,他立刻下了榻,拱手道:“大小姐,我贏了。”
百靈頓時撅起了小嘴,道:“小姐都沒有下呢,姑爺都落子了。”
隨即她靈動的眸子滴溜溜一轉,突然道:“姑爺輸了!姑爺輸了!按照下棋的規矩,該一方落子時,一方未動,另一方不能先動。一動即輸!”
洛青舟看着她道:“哪裡有這個規矩?”
百靈立刻煞有介事道:“當然有,有一本專門寫下棋的書,我都看完了呢,上面真的有這個規矩。”
洛青舟道:“在哪?拿出來我看看。”
百靈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道:“反正就是有,那本書我還收藏着呢,不過現在太晚了,等明日我再找給姑爺看。對了,嬋嬋也看過。”
隨即她立刻找了幫手:“嬋嬋,對不對?上面是不是這樣寫了?”
夏嬋遲疑了一下,低着頭,咬了咬嘴脣:“是,是的。”
百靈立刻勝券在握地開心道:“姑爺,聽到沒?就算小百靈會騙你,嬋嬋她會騙你嗎?姑爺輸了哦!”
洛青舟懶得再理她,直接向着門口走去。
這時,依舊坐在榻上的秦大小姐,突然聲音冰冷地開口道:“小毛驢。”
洛青舟一僵,轉頭看向了她。
秦大小姐與他目光碰撞了一下,轉移開,繼續看着面前的棋盤,依舊面無表情,又道:“兩百遍。”
洛青舟突然看向她白裙下,道:“大小姐,你剛剛沒有脫襪襪嗎?”
秦大小姐似乎僵了一下,兩隻穿着雪白羅襪的纖秀小腳,縮回到了裙子裡,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百靈立刻在旁邊道:“脫了,又穿上了。姑爺,跟你有關係嗎?”
洛青舟沒再說話。
房間裡寂靜了一會兒。
他聳了聳肩,道:“好吧,我唱歌。”
既然大小姐高興,無所謂。
很快,房間裡便響起了小毛驢的歌聲。
這一次,百靈破天荒地沒有再笑話他。
而秦大小姐的眸子,也一直安靜地看着他。
兩百遍,一遍不差。
洛青舟唱完後,便拱了拱手,默默離開。
房間裡,重新陷入了安靜。
秦大小姐看着面前的棋盤,神情怔怔。
百靈輕聲道:“沒事,姑爺不會生氣的……誰讓他那麼過分的,竟然三天……而且,還不理小姐……”
“小姐那麼辛苦,那麼可憐,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幫他……還受傷了……”
“嬋嬋,你說姑爺過分嗎?”
“過,過分。”
窗外,夜黑如墨。
洛青舟當然不會爲了這點小事而生氣。
哄大小姐開心是應該的。
整個秦府的人,都希望可以哄大小姐開心,哪怕讓她稍稍有些情緒波動都可以,但大小姐似乎對什麼都沒有反應。
既然大小姐喜歡下棋,喜歡他唱小毛驢,那他當然義不容辭。
出了靈蟬月宮。
他拿出了傳訊寶牒,又給月姐姐發了一條道歉的消息,希望她今晚可以出來。
他今晚除了要詢問修煉的事情以外,還要問煉丹的事情。
還有他在開國侯府撿的兩件寶物,不知道縹緲仙宗會不會追蹤,也要問問。
還有,他準備跟師叔祖和師父出去一趟,也想聽聽月姐姐的意見。
反正自從踏入修煉這條路後,他覺得任何關於修煉的事情,都要跟月姐姐說一聲。
畢竟對方是真的厲害。
而且,她對他一直都在默默幫助。
無論他遇到任何困難,只要找她,似乎都能解決。
消息發出後,他有些忐忑。
對方似乎已經生氣了。
他以爲她不會再回復,或許會等很久纔會回覆,卻不料,消息竟然很快就回復了回來。
【嗯】
洛青舟愣了一下,連忙又重新問了一遍:【月姐姐,今晚真的會來嗎?我在東湖等你】
月姐姐:【嗯】
洛青舟連忙道:【謝謝】
這一刻,他終於放下心來。
同時,對月姐姐越發感激起來。
無論對方再生氣,只要他有正事要詢問,對方一定會出來幫他的。
他心情愉悅地回到了梅香小園。
回到房間,與秦二小姐說了會兒話,就上了牀。
又在被子裡抱着聊了一會兒,秦二小姐聲音便越來越小,很快就睡着了。
這幾天他沒有回來,秦二小姐肯定在擔心。
南國郡王府又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估計她也在擔心那兩位郡主。
又兼她想快點把故事寫出來,好給雪衣郡主看。
所以,肯定是累到了。
洛青舟又抱着她躺了一會兒,方悄無聲息地下了牀,出了房間,去了隔壁小蝶的房間。
他在皇宮地底整整修煉了三天。
還有,體內吸收的元氣太多,難免會讓他那方面更加旺盛。
“吱呀……”
房門果然沒有插上。
牀頭,燃燒着紅燭。
牀上,簾帳遮掩,朦朦朧朧。
兩個小丫頭聽到聲音,都從被子裡探出了小腦袋,擡頭看着他,隨即又“嚶嚀”一聲,立刻縮回了被子裡。
牀邊的軟榻上,放着衣裙褻衣什麼的。
一雙粉色的和一雙淺黃色的的羅襪,也整齊地褪下,放在了一旁。
洛青舟“咳咳”了一聲,關上了房門。
“嗷嗚——”
餓狼撲食!
“啊……”
綿羊驚叫。
窗外,月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