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寂靜了一瞬。
白依山的目光看向岳陽樓,又看向了公羊巖,又道:“不過,白某還有一個條件。”
岳陽樓目光一寒,道:“白依山,你不要太過分了。”
公羊巖道:“先說說看。”
白依山拱了拱手,道:“若是我們大炎贏了,希望月搖姑娘的事情,也到此爲止。”
公羊巖眯了眯眸子,道:“若是我們不答應呢?”
白依山很平靜地道:“白某隻是提一下,如果貴宗實在不願意答應,那就當白某什麼都沒有說。”
頓了頓。
他又道:“白某隻是覺得,這次比武的輸贏,關乎到我大炎所有人的命運,而她也是我大炎人。如果我們大炎僥倖贏了,卻沒有在這裡保護住自己的子民,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所以白某才厚顏加上這個請求。”
“當然,貴宗答不答應,白某都無話可說。”
公羊巖後面的周遠山,頓時譏諷道:“僥倖贏了?你白依山的口氣,還是真是大啊,當我縹緲仙宗都是你們大炎那些不入流的宗門?”
白依山看向他,態度依舊彬彬有禮:“僥倖二字,希望周長老回去再多讀幾遍。”
隨即他目光決絕,對着四周的衆人拱了拱手,沉聲道:“這次我大炎賭上國運,賭上所有子民的命運與縹緲仙宗一戰,輸了,國將不國,民盡奴役!所以白某才斗膽用上僥倖贏了這幾個字,並非什麼狂妄自大。”
“衆所周知,白某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大炎與縹緲仙宗相抗,無異於以卵擊石,但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拼死一戰。今日之事,是我白某一人決定下來的,所以請大家做個見證,如果我大炎輸了,白某願意在此分割肉身,自滅神魂,向我大炎子民請罪!”
說罷,只見其白衣飛揚,對着大炎境內深深三拜,隨即“譁”地一聲,眉宇間金色字體閃爍,舉掌立誓:“若此戰不利,皆是我白依山一人之責!我願在此,以身祭大炎之天,以魂祭大炎之川,向我大炎子民請罪!若有違背,願天誅地滅,天下共誅!”
“轟!”
此誓言一出,他的體內與天空上突然同時響起一道轟鳴聲,而他眉宇間那枚金色字體,也突然破裂而開,化爲了點點星光,融入他的身體。
儒道絕命誓!
違者,文心破裂,身魂皆碎,灰飛煙滅,永不入輪迴!
此誓一出,四周修煉者,無不動容!
即便是縹緲仙宗的人,也都臉色微變。
衆人皆沉默地看着這名兩鬢斑白一腔赤血傲骨的中年人,神色各異。
場中,鴉雀無聲。
數息後。
縹緲仙宗的大長老公羊巖,微微嘆了一口氣:“既然白院長有如此決絕之心,那我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白院長的條件,我們縹緲仙宗全部答應便是。若是你們贏了,月搖的事情,就到此爲止,我們也絕不會再追究了。”
“但,若是你們輸了,雖然老夫對於白院長的風骨敬佩至極,不過,關於宗門的利益和臉面,老夫也絕不敢退讓。”
白依山拱手道:“多謝公羊長老。若是我大炎輸了,白某自不敢再讓貴宗爲難。”
這時,蓬萊仙島的賈尋方開口道:“好了,既然條件都談妥了,那就開始吧。由九天瑤臺的幾位仙子和我們蓬萊仙島的人,以及在座的各位朋友作證。雙方輸贏之後,皆不可反悔!”
“至於需要比試幾場來定勝負,由誰來比試,可由你們自行決定。”
“規矩依舊是以前的老規矩,每人上場之前,先簽訂生死契約,上場之後拳腳無眼,生死自負。功法不限,武器不限,用詐用毒用其他的皆可。場中只問輸贏,不問手段。”
“當然,如果對方主動認輸,需手下留情。”
“雙方儘量避免重大傷亡……”
“原則上來說,雙方參加比試的弟子,儘量不要超過三十五歲,多給年輕人機會。贏得一場勝利的弟子,如果願意,可以繼續下一場比試……”
四周衆修煉者寂靜無聲,都在認真地聽着他說出的比武規矩。
九州大陸已經很久都沒有這種規模的比武了。
更何況的這次的比武,一方是三大仙宗之一的縹緲仙宗,一方是籍籍無名的小國家大炎。
縹緲仙宗輸贏,影響不大,但大炎若是輸了,那可能就會國破家亡了。
一方只是爲了一些利益和臉面,而一方,則是賭上了國家與百姓的命運。
所以這場比試,絕對會非常精彩!
賈尋的話終於說完。
縹緲仙宗的岳陽樓目光一閃,看着白依山道:“我們縹緲仙宗今日來了十名年輕弟子,所以嶽某建議,就來十場比試,讓雙方的年輕修煉者都好好切磋切磋,也讓大家都看個熱鬧。白院長,你覺得如何?”
白依山微微蹙眉:“十場?”
他的腦海中,頓時閃過身後大炎那些那些年輕修煉者的面孔,暗暗思考着。
岳陽樓見他遲疑,又道:“三場五場的話,大家千里迢迢趕過來看熱鬧,應該都不會盡興。況且,十場的話,對你們大炎更有利。場數越多,你們就越有機會。還有,我們縹緲仙宗可以退一步,只要你們大炎有五場勝利,就算你們大炎贏。”
這時,賈尋身後的長鬚老者,冷聲開口道:“老夫覺得,十場剛剛好。白院長若是覺得大炎的年輕修煉者不夠,也可以親自出馬。剛好,我們也都想看看白院長的儒道功法。”
岳陽樓淡淡地道:“白院長若是想要親自上場,嶽某自然願意奉陪。不過,我們就比一場,無論輸贏,皆下場,可不能當着天下修煉者的面欺負年輕人。”
白依山沉默了一下,知曉事已至此,已無法再改變,只得點頭道:“好,那就十場。”
隨即又拱手道:“不過,白某需要先去挑選人。”
岳陽樓道:“請便。”
白依山又對着其他人拱了拱手,這才轉過身,看了身後一眼,道:“走吧,我們先去那邊。”
大炎各大宗門的高層和弟子,皆默默地跟在後面。
岳陽樓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也轉過身,走向了身後的十名弟子。
四周其他人,皆主動散開。
周遠山頓時冷笑道:“嶽師兄,今日我們來的可都是今年縹緲榜上排名前十的弟子,修爲最低的,也是宗師中期修爲,而且還是魂體雙修。他們大炎最厲害的五大宗門高層,也沒有幾個宗師,何況是那些年輕人,看他們待會兒還有何話可說!估計連五個人都選不出來吧。”
岳陽樓看了他一眼,道:“周師弟,任何時候,都不可大意。”
周遠山笑道:“師兄,待會兒如果白依山那酸儒要上場,您歇着,讓師弟上去會會他,如何?”
岳陽樓聞言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他那魁梧的身子和眼中的神光,道:“對方閉關多年,修爲可能又精進了不少,還是我上去吧。”
周遠山頓時冷笑一聲,道:“儒道早已沒落,他大炎連文脈都無,他即便再刻苦修煉,又能精進多少?師兄放心,小弟這段時日,又修煉了新功法,也得到了一件靈寶,保證不會給宗門丟臉。”
岳陽樓沒有回話,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大長老公羊巖。
公羊巖沉吟了一下,道:“讓周師弟上去練練也可以,不過,這次比試,我們必須萬無一失。白依山的功法高深莫測,近幾年也鮮有動手,不知現在實力如何。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如果他要上去比試的話,那你們就最後幾場再上去。至少要先確定我們必勝之後。”
岳陽樓點頭道:“大長老說的是。”
魏無常走過來,低聲道:“需要讓弟子們……”
他悄悄動了動手。
幾人看了他一眼,都沒有說話。
岳陽樓淡淡地道:“魏長老覺得,我留仙峰那些弟子和長老,應該白死嗎?”
魏無常冷笑一聲,道:“老夫也是此意。他白依山還真當他自己是個人物,一直跟我們討價還價。若不是九天瑤臺的仙子和蓬萊仙島的人在,老夫早就動手了。區區一個大炎,也值得我們如此大張旗鼓,吵來吵去?”
公羊巖突然問道:“知道他們會派哪幾名弟子出戰嗎?”
幾人都看向了岳陽樓。
大炎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們留仙峰經手。
岳陽樓看向那十名弟子中的藍裙少女,道:“藍凌,你對大炎的各方勢力比較瞭解,你來給幾位長老說說。”
藍凌躬了躬身,滿臉恭敬道:“據弟子所知,也就只有大炎的五大宗門內和龍虎學院中,可以派出弟子參戰了。但年輕弟子到達宗師境界的,並沒有幾個……”
“龍虎學院今年的龍虎榜上,前三名應該都是宗師境界……金蟬寺的慧心和慧仁,青雲觀的陽一和青蓮,凌霄宗的紫霞和令狐清竹,以及楚飛揚,仙雲閣的羅裳羅衣姐妹,以及華山派的徐長生……他們應該都在三十五歲以下,這些就是弟子知曉的可能參賽之人。”
“當然,大炎也有一些世家的修煉者和散修,可能也會突然冒出幾個人來……”
“不過,據弟子所知,他們之中修爲最高的,也只不過是宗師中期或者分神境中期……”
“當然,這只是弟子之前得到的消息,或許這段時間,也有人突然突破了……”
幾人聽完,放下心來。
周遠山嗤笑一聲:“連化神境,或者大宗師的弟子都沒有嗎?”
魏無常冷笑道:“別說化神境和大宗師,連分神境後期和宗師後期的人,只怕都沒有。大炎那點修煉資源,能培養出這些年輕人就很不錯了。”
另一名長老笑道:“那就沒有任何懸念了,咱們這十名弟子,修爲最低的,就能碾壓他們。十場比賽,讓他們僥倖贏得兩場,估計已經是頂天了。”
幾人都笑了起來。
公羊巖的臉色也變得輕鬆起來,淡淡地提醒道:“大家稍稍收斂一些,不可太得意忘形,免得讓其他宗門的人小看。我們這次讓門內弟子出來展示實力,可不僅僅是爲了討伐大炎。蓬萊仙島和九天瑤臺的人都在,一些形象還是要注意的。特別是周師弟和魏上師弟,少說話,更不要說一些粗俗失禮的話。”
周遠山和魏無常皆是嘿嘿一笑,點頭答應。
另一邊。
九天瑤臺的雲舟之上。
窗內站着五名衣裙色彩各異的少女,另有一名清冷的女子,安靜地坐在蒲團上。
此時。
那名五名少女一起湊到窗前,偷偷向着外面張望着。
“師父,大炎一定會派他參加比試的。上次在那座上古遺址時,他的神魂就已經突破到分神境後期了了。”
“這次比試,關乎到大炎的命運,他待會兒肯定會用雷電的,師父一看便知。”
“師姐,並不一定看的出來,估計還需要探查他體內。”
幾名少女唧唧喳喳,說個不停。
一襲藍色衣裙的藍羽,安靜地站在那裡,看着外面的人羣。
沉默了一會兒,她轉過頭看向自家師尊道:“師父,月搖應該也來了。如果比試完,縹緲仙宗的人真要把她抓走,師父會去阻攔嗎?”
琴瑤仙子閉着雙眼,並未回答。
紅鳶轉過頭道:“羽羽,這次出來,是流雲師伯做主。她的大弟子,可是縹緲仙宗二長老的孫女。你剛剛沒有看到嗎?縹緲仙宗說出那麼苛刻的條件,只有憐雪師伯幫那位白院長說話,流雲師伯一言不發。他們現在的比試,同樣非常不公平,縹緲仙宗明顯恃強凌弱,仗勢欺人,但流雲師伯和蓬萊仙島的人,都沒有說話。我們九天瑤臺雖然比縹緲仙宗強大的多,但門內也有不少縹緲仙宗的親親戚朋友。而大炎……”
“反正月搖的事情,師父肯定不好插手,畢竟那是人家宗門內的事情……”
紅鳶沒有再說下去。
藍羽的目光,重新看向了外面。
而此時。
大炎五大宗門和其他宗門的修煉者,都聚在了一起。
白依山施法把衆人籠罩在了裡面。
從外面看去,裡面朦朦朧朧,看不清晰,也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白依山溫潤柔和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大炎年輕人,彷彿在看着自己的孩子,沉聲道:“這次比試,一共需要挑選十個年輕人,至少也要是宗師和分神境的修爲。但我要提前跟你們說一聲,對方的十名弟子,年紀都不大,但都是縹緲仙宗內最優秀的年輕弟子,修爲估計至少也在宗師初期以上,而且可能還有大宗師或者化神境的弟子……”
“剛剛賈前輩說的規矩,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場上拳腳無眼,生死自負。對方的弟子,不僅修爲比我們高,而且功法和身上的法寶,也絕對比我們好,比我們多。”
“還有,他們或許會趁機下死手。”
“也就是說,這次上場去比試的弟子,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這次比試,白某不會勉強任何人蔘加,大家如果願意的,可以主動來報名,不願意的,也沒有關係,回去保衛家園,一樣光榮。”
“請大家一定要仔細想清楚。”
場中安靜了一下。
洛青舟率先舉手道:“白前輩,晚輩願意。”
白依山的目光看向他,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又看向了他身後的南宮火月。
南宮火月沉默了一下,道:“讓他去吧。”
白依山點了點,目光溫和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問道:“飛揚,你願意上場比試,是爲國,爲家,還是爲其他?”
洛青舟的目光,看向了對面的冰冷少女。
月搖的目光,也正看着他。
洛青舟拱手道:“晚輩爲國,爲家,也爲月搖姑娘!當然,更爲陛下和大炎所有的百姓!”
“哼。”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以及一聲嘀咕:“虛僞!”
白依山微微點頭,沒有再多說。
這時,紫霞仙子也道:“白前輩,晚輩也願意爲國出力!”
白依山看向她,神情溫和地道:“紫霞宗主有這個心,白某敬佩至極,也感激不盡。只是,今日比試九死一生,我們大炎只怕很難取勝。所以,我們必須留一些種子回去。紫霞宗主年紀輕輕,前途可期,又是凌霄宗宗主,所以還是不要上去了。”
說到此,他看了衆人一眼,道:“我大炎五大宗門,和其他宗門世家的宗主,家主,或者即將繼承宗主和家主之位的年輕修煉者,皆不用上去比試。”
紫霞仙子連忙道:“宗門還有我家師叔祖呢,如果晚輩真的出事了,可以讓我家師叔祖再找一個人繼承宗主就是了。”
白依山依舊搖頭。
莊之嚴忍不住道:“紫霞,既然飛揚去了,你就別去了。”
紫霞仙子道:“可是飛揚以後也要繼承我們凌霄宗宗主之位的。”
南宮火月突然開口道:“他不一樣。他不僅是你們凌霄宗的弟子,還是朕的夫君。所以,這是他的責任,他必須要去。”
紫霞仙子沒再說話。
這時,站在她身後的令狐清竹,開口道:“白前輩,我也願意。”
白依山看向她,怔了怔,道:“令狐峰主如今的修爲,是什麼境界了?”
令狐清竹微微低頭,道:“肉身宗師中期,神魂分神境中期。”
此話一出,不光凌霄宗衆人吃了一驚,仙雲閣和其他宗門的人,也都滿臉驚愕之色。
就連莊之嚴,也嚇了一跳:“清竹,你什麼時候又晉級了?”
洛青舟同樣感到不可思議。
師叔這也太快了吧!都快趕上他了!
紫霞仙子也睜大眼睛道:“清竹,你……你不是前段時間,才晉級的嗎?怎麼又……而且怎麼一點異象都沒有?”
令狐清竹微微低着頭,沒有說話。
其實又突破時,她也同樣感到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突破了,而且突破的悄無聲息,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簡單,輕輕鬆鬆就突破了。
除了劍道上的感悟以外,自然還有那日在後山的樹林中,他幫她修煉,又給她的那些靈液的緣故。
那一日回去後,她就身體感到不對。
然後,等她煉化完那些精純而濃郁的靈液後,突然就突破了。
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白前輩,晚輩華山派徐長生,也願意!”
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華山派一名身穿藍袍,揹負寶劍的青年,突然出列拱手道。
白依山溫潤的目光看向了他,道:“長生,你如今是什麼修爲了?”
徐長生恭敬道:“晚輩主修神魂,僥倖已突破分神境中期。肉身則只有大武師初期修爲。”
白依山沉默了一下,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徐長生拱手道:“晚輩知曉這點修爲,無法與縹緲仙宗那些人相比,上去可能也只是被人虐殺。但如今國家有難,晚輩絕不能貪生怕死,視而不見。前輩放心,晚輩即便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好過!”
華山派的掌門馬塵子,沉默了一下,道:“白前輩,就讓他去吧。他的家人當年就是外敵入侵時,死在了亂軍之中。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遊歷,見了很多百姓的疾苦,誅殺了很多妖魔惡人,一直想要爲國效力。這次跟着來到這裡,就是爲了這個機會。”
白依山聞言動容,雖然心有惻隱,卻也知曉,此時他最需要的是什麼。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道:“長生,不用拼命,活着最重要。只有你們年輕人活着回去,我大炎纔會有希望。若是都死在這裡,我大炎也就徹底無望了。”
這時,金蟬寺的兩名年輕和尚,也突然雙手合十道:“白前輩,晚輩慧心慧仁,也願意出戰!”
青雲觀的一對男女道士,也道:“晚輩陽一和青蓮,也願意出戰!”
仙雲閣的一名年輕女子,也開口道:“晚輩羅衣,也願意出戰。”
白薇兒也站了出來,開口道:“我……”
這時,龍虎學院的三人,也立刻道:“已經夠了,我們三個還要去呢。”
白依山看着這些滿臉決絕的年輕面孔,眼中漸漸起霧,欣慰道:“好,好……”
這時,南宮火月突然也開口道:“院長,朕也想……”
“你就別想了。”
不待他說完,洛青舟突然截住了她的話。
南宮火月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道:“朕又沒有跟你說話。”
白依山看向她:“你是一國之君,不可能讓你去的,飛揚已經代表你了。”
南宮火月沒有再吭聲。
白依山的目光,看向了眼前這些主動求戰的年輕人,稍一斟酌,道:“飛揚,清竹,長生,慧心,陽一,羅衣,以及我龍虎學院的吳樂,樑復興,裴屹,你們九個跟我去。這第一場比試,我先出戰!”
說罷,撤了陣法,看向對面。
此時的縹緲仙宗,早已準備好了,正在等着他們。
而蓬萊仙島的那位賈島主,也親自在一片空地上設置了擂臺,佈下了陣法。
當大炎的人出來時,四周所有修煉者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們。
岳陽樓開口道:“白院長,可以開始了嗎?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白依山帶着人走了過去,道:“嶽峰主,這第一場比試,白某先出戰。”
岳陽樓眯了眯眸子,看了他身後一眼,笑道:“白院長若想出戰,自然要在後面。一開始太精彩了,後面大家可都不想看了。”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嶽峰主說的是,還是讓年輕人先出戰吧。白院長不用着急,後面再出戰也是一樣的。”
“是極,精彩的自然要留在最後面。”
蓬萊仙島的賈尋,也開口道:“白院長,還是讓年輕人先切磋吧。”
白依山見此,只得沉默着點了點頭。
賈尋拿出了筆墨紙硯,放在了臨時放置的桌子上,道:“參加比試的弟子,都先在這裡簽下生死契約吧。”
縹緲仙宗的十名弟子,立刻都率先走了過去,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名字,按下了血印。
待他們簽完後,白依山也沉默着帶着身後的年輕弟子,走了過去。
縹緲仙宗的公羊巖,突然開口道:“白院長,你們好像還少了一個人。說好的十名弟子比試,你如果要比試,自然要再加一場。”
白依山的目光,突然看向他。
公羊巖神情淡淡。
他身後的縹緲仙宗衆人,都是面帶冷笑。
場中寂靜。
沒有人出來說話。
白依山沉默了一下,沒有再多說,轉過頭,看向了身後不遠處,其他的大炎年輕人。
慧仁,青蓮,白薇兒幾人,立刻都要過來。
但不知爲何,他們剛要擡起腳步,突然發現自己定在原地動不了了。
沒有人施展任何功法。
他們也感覺不到任何元氣和魂力的波動,也沒有寶物的氣息波動。
但他們突然無論如何,就是擡不起腳步!
這一瞬間,他們感覺自己好像突然進入了另一個空間,另一個世界,四周所有的一切,都突然定格!
但在四周的其他人看來,他們就是站在那裡沒有動,沒有任何異常。
一襲白裙的冰冷少女,從他們的身後走出,走到了白依山的面前,又從他的面前走過,然後停在了桌前,拿起了上面的生死契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月搖。
當站在旁邊的賈尋,看到這個名字後,先是一愣,隨即眉尖一跳,目光驚詫地看向了眼前的冰冷少女。
她伸出玉指,緩緩地按下了血印,然後擡起了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縹緲仙宗的那些人。
她白裙搖曳,青絲飛揚,雙眸冷若寒冰。
而她的聲音,也如寒冬裡的冰雪,不含任何感情:“我月搖,願代大炎,出戰。”
因爲這兩天需要鋪墊氛圍和醞釀情緒,情節不好分割,所以是兩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