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倏地四分五裂!
冰涼的酒水混合着男人的怒火四濺而起,直接澀了其他兩人一臉。
嵇大春反應倒是迅疾,急忙將桌上的劉備文抱在懷裡,生怕被酒水弄毀,畢竟這些可是他的命根。
有些人看劉備文是爲了慾望和寂寞,而他卻窺探到了人生哲理。
這就是lsp的境界檔次之分。
“你在幹什麼!”
面色鐵青的鐵布樁抹掉臉上酒水,正要怒斥一頓,卻陡然聽到對方說‘小老婆’,神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嵇大春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着陳牧:“你小子竟然玩蛇?”
這是草蟒英雄啊!
陳牧冷冷問道:“你先別管我玩誰,我問你,這個小蛇妖是不是扎着兩個馬尾,長得挺可愛,腰很柔細……大多時候穿着粉裙子……”
“差不多吧,他們是這麼說的。”嵇大春點了點頭。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陳牧不解。
他之前一直提醒蘇巧兒注意安全,而且這丫頭是殺手身份,潛伏能力很強,所以他纔沒太擔心。
沒想到還是被昊天部給盯上了。
這昊天部倒是厲害。
鐵布樁道:“自從鎮魔司改革後,昊天部有專門的妖物檢測小組,只要發現有妖物蹤跡都會上報,然後由專人去捉拿。想捉的就去捉,撈點功績什麼的。”
“如果抓到呢?”陳牧問道。“昊天部有專門的監獄嗎?”
“這種小妖抓到就直接殺了,留着去燉嗎?如果是大妖,會送往觀山夢或先囚禁起來。”
鐵布樁解釋道。
“大爺的!”
陳牧罵了一聲,急忙前去蘇巧兒之前居住過的客棧查看。
果然,客棧裡沒有蘇巧兒的身影。
詢問客棧夥計後得知,這兩天蘇巧兒一直沒出現過。
陳牧心急如焚,對跟來的嵇大春問道:“知道是那個王八蛋去捉蛇妖的嗎?”
“這個……”嵇大春想了想,語氣有些不確定:“昨天好像江褶子他們就說要去捉這個小蛇妖,也不知道捉到沒有。”
“江褶子?”陳牧皺眉。“能找到他嗎?”
嵇大春正要搖頭,旁邊的鐵布樁忽然說道:“我知道他在哪兒,我帶你去找。”
……
在鐵布樁的帶領下,陳牧三人來到了一座外城高崗之上。
極目遠眺,透過高低錯落的樹叢和雜草,偶爾能望見溪水從山石旁流淌而過。
“看到那舊茅草屋了嗎?”
鐵布樁指着樹叢裡的一間破舊草屋,“江褶子他們捉到妖后,平日裡就喜歡拿妖在那裡找樂子。”
找樂子……
陳牧一張臉黑的跟煤球似的,急忙掠奔而去。
走近時看到有四個昊天部的獵魔人正圍在一起聊天,面前烤着肉,發出滋滋冒油的聲音……
陳牧心裡咯噔一下,看到被烤的只是野兔子後才放下心來。
但聽到這幾人的對話瞬間就不淡定了。
“這京城妖物不好抓啊,一個小蛇妖都要費這麼大勁,你看看,我的腿差點都被咬了。”
“蛇妖這玩意本就嗅覺敏銳,幸好帶了雄黃三香。”
“不過說實話,這種妖其實燉起來特別香,若非昊天部有規定,早就下鍋了。等什麼時候去外面捉妖,我給你燉一個。”
“你小子膽子夠大,小心被妖性沾染。”
“這膽子大個啥,江褶子那傢伙見了那蛇妖都想着玩一下,這口味也是夠重的。”
“他就好這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
“……”
幾人聊天時,陳牧上前沉聲道:“蛇妖呢?”
突然冒出的陳牧讓幾人愣住了。
其中一長臉男子看到陳牧身後的嵇大春和鐵布樁後,疑惑道:“嵇大春?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我問你蛇妖呢!”
陳牧一把揪住長臉男子的衣襟。
嵇大春忙上前拉住陳牧,對長臉男問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把那小蛇妖給抓住了?”
“是啊,剛剛抓住不久。”長臉男一頭霧水。
嵇大春忙指着陳牧解釋道:“他是玄天部監察陳牧陳大人,那蛇妖是他的……他的小寵物,總之你懂的,你趕緊把抓來的那條蛇妖先交出來。”
“陳大人?”
長臉男面露驚訝之色,但隨即神情一副怪異。“那蛇妖……陳大人這口味似乎有點……”
難道陳大人也喜歡男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其他三人也是用一種極爲複雜的目光看向陳牧,下意識稍微離遠了一些。
“蛇妖到底在哪兒!”
陳牧怒喝道。
長臉男臉上表情一變,指着茅屋快速道:“在裡面,江褶子正在……總之他跟陳大人您的愛好差不多。”
艹!
陳牧衝向茅屋。
而這時,正巧一個外貌看似很威武的男子從茅屋出來,嘴裡罵罵咧咧道:“性子還挺烈的,不過還不是讓老子給爽了……”
他的手裡抓着一片裙布,嘿嘿笑着。
“混蛋玩意!”
陳牧氣急而怒,衝過去便要暴打一頓,被長臉男和嵇大春他們拉住,甚至還有兩人抱住陳牧的腰和大腿。
“陳大人別衝動,或許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陳大人,都是自家人啊,爲了一個妖不值當啊。”
“陳大人,要不你和江大人深入交流一下,化干戈爲玉帛?”
“……”
望着一副要殺人兇狠模樣的陳牧,剛提上褲子的江褶子頓時有些傻眼:“這……這是怎麼了?”
鐵布樁繃着臉問道:“我問你,蛇妖呢?”
“在裡面。”
“你做了什麼沒有?”
“……也沒做啥啊。”
感受着氣勢洶洶的陳牧,江褶子心虛。
鐵布樁臉色陡變,暗罵一聲,冷冷道:“你抓的蛇妖是不是雙馬尾,穿着粉裙子,腰很細的那個蛇妖?”
“呃……是的。”
“那是陳大人的……的私人寵物,你個混蛋,你趕緊把人放了!”
“陳大人?”望着憤怒的陳牧,江褶子似乎明白了,“沒想到陳大人竟然也有跟我一樣的愛好。”
“滾你大爺的!”
陳牧掙脫出來,衝進了茅屋。
這個時候嵇大春似乎想起什麼,驚疑的盯着江褶子:“等等,好像不太對呀,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母的啊。”
“本來就不喜歡啊。”江褶子攤手。
嵇大春臉色變了,急忙追了上去:“陳大人搞錯了!搞錯了!”
……
望着面前的蛇妖,陳牧嘴角抽搐。
雙馬尾、被撕裂的粉裙子、被勒細的腰肢……再往下便是一雙帶着腿毛的大粗腿……
還有那張大臉盤子。
這特麼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嘛!
“大人,救救我。”
大臉盤子蛇妖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着陳牧,聲音極其尖細嬌媚。“不要殺人家嘛~~”
胃部開始翻滾。
感覺後背整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秒……兩秒……
憋到第三秒後陳牧實在忍不了了,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
“喜歡雙馬尾是嗎!?”
“喜歡扮女裝大佬是嗎?”
“明明特麼的是一個大叔,在背後裝小蘿莉,你特麼噁心不忍心!”
“騙純情的廣大宅男有意思嗎?”
“……”
衝進來的嵇大春幾人見狀趕緊拉住陳牧:“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出妖命了!”
“陳大人,您若真想撒氣,我們就把它給燉了吃吧!”
“……能不能讓我再享受一會兒。”
“讓我宰了算了。”
“……”
陳牧被噁心的難受,這昊天部沒一個正常人嗎?
大家平日裡捉妖是不是都性格扭曲了。
被嵇大春拖到外面火堆前,陳牧翻滾的胃部才舒服了許多。雖然被噁心到了,但好在蘇巧兒沒事,也算是萬幸。
“這都怨我,本來江褶子那傢伙有特殊愛好,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嵇大春主動道歉。
陳牧接過長臉男遞來的烤兔腿,咬了一口問道:“除了這個噁心蛇妖外,最近沒抓別的蛇妖吧。”
“沒有,就這一個。”
江褶子帶着猥瑣的笑容想要坐過來,陳牧面色一變,出聲喝道:“過來我就捶死你!”
死、基、佬……
江褶子訕訕一笑,孤零零坐在一旁。
他解釋道:“偵查小隊的資料就那麼幾個,如果有的話我們早就知道了,這陳大人放心。”
聽到這話,陳牧懸着的心才正式落下。
砰!
一條黑蛇屍體突兀扔在衆人面前。
鐵布樁擦了擦沾血的刀子,面容冷峻道:“我把這貨殺了,這特麼太噁心了,我忍不了了。”
江褶子看着有些心痛,沒敢說什麼。
鐵布樁又扔下一個袋子:“這傢伙身上還有一些錢財,不知道有多少,你們看着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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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將兩張銀票偷偷塞到自己懷裡。
裝作一副很坦然的樣子。
嵇大春興沖沖的打開袋子,結果發現裡面只有幾兩碎銀子和一些雜物,搖頭嘲諷了句:“窮逼一個。”
雖然嘴裡罵着,但手快的他還將幾兩碎銀揣進懷裡。
“要臉不?這妖是我們抓的。”長臉男盯着兩個白嫖的傢伙,滿臉鄙視。
嵇大春和鐵布樁面無表情,假裝沒聽到。
換來的是更多的鄙視。
“咦,這香囊有點意思啊,似乎是用純金線繡的,上面還有一顆寶珠。”
江褶子忽然拿起一個金線香囊驚訝道。
陳牧擡眼望去,是一隻稍嫌陳舊的繡蝶香囊,上面點綴着一顆乳白色珍珠,周圍金絲纏繞。
從香囊材質與精巧程度來看,非普通女子所有。
長臉男撇嘴道:“這蛇妖在外城村子裡男扮女裝,好幾個小夥兒被他騙了身子,估計是從他們身上搜刮來的。”
“這上面好像還有字。”
嵇大春湊過來,仔細分辨了幾眼後,緩緩唸了出來:“雪怡。”
雪怡?
正在坑兔肉的陳牧一怔,擡手道:“拿來我看看。”
江褶子遞了過去。
香囊拿在手裡還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沉甸甸的,陳牧目光落在底部用紅線繡出的兩個字上。
果然是‘雪怡’兩個字。
陳牧微微皺起眉頭,暗暗想道:“奇怪啊,這雪怡是令狐先生的那個妻子嗎?”
不過偌大的京城叫‘雪怡’的姑娘不少。
不能只看到一個香囊,就聯想到是那位雪怡姑娘。
“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抓住的這個蛇妖。”陳牧好奇問道。
“杏楊村外的一片樹林。”
江褶子道。
陳牧輕輕摩挲着香囊上清晰的紋理,思考片刻後裝進自己口袋:“這香囊我先拿着。”
這番舉動頓時引來一衆鄙視。
將兔肉吃完,陳牧擦了擦手起身道:“有一件事麻煩諸位大人,我有一個私人小寵物,是個小蛇精……”
瞥了眼江褶子,陳牧又加重了些語氣:“她是個母的!希望你們以後見了能手下留情。”
長臉男皺眉:“陳大人,這不太合規矩吧。”
陳牧拿出幾張銀票遞過去:“就當是給我個面子。”
“小事,小事。”長臉男滿臉笑容。
不過他還是認真提醒道:“陳大人,我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別讓昊天部的統領大人和其他人知曉,否則就真麻煩了。”
基佬江褶子也好言忠告:“統領大人最討厭就是什麼人妖相戀。”
聽着像狂酸單身狗似的。
陳牧暗暗吐槽了一句,笑着說道:“知道了。”
——
回到六扇門,陳牧趕緊讓王發發去尋找蘇巧兒的下落。
雖然沒被江褶子他們給抓住是萬幸,但那丫頭最近幾天沒了蹤影,還是蠻讓人擔心的。
希望那丫頭只是貪玩了幾天,別出什麼事。
“班頭。”
張阿偉皺着眉頭說道。“你今天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流言。”
“什麼流言?”陳牧一時沒反應過來。
糾結萬分的張阿偉說道:“大街小巷都在傳阿偉死了,這到底是哪個阿偉,莫不是京城有個叫阿偉的大儒?”
陳牧神情古怪,輕拍他的肩膀:“也許說的是你。”
“別逗了。”張阿偉翻着白眼,自嘲道。“如果是我,我能有這待遇?”
陳牧笑了笑,沒多解釋什麼。
本來是打算讓‘阿偉’這名字風光一下,沒曾想轉眼就‘死了’。
人生果真就是一場含有悲劇內核的喜劇啊。
張阿偉自言自語的感慨道:“以前一直覺得我這名字太挫了,可現在我才明白,原來大儒也會起這名字,莫名有一種榮幸感……果然叫阿偉的都不簡單。”
說着說着,張阿偉或許是出現了情感共鳴,猛地轉身離去。
“你要幹嘛去?”陳牧喊道。
張阿偉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去燒點紙錢,跟着他們一起祭拜一下這位跟我同名的阿偉先生。”
陳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