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靈胎兒!?
陳牧沒想到在這裡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由有些驚愕。
在經歷了無塵村事件後,有幾個謎團始終未能解開,其中最爲重要的便是魔靈胎兒究竟是怎麼來的。
當年蜥蜴精和黑老妖爲了躲避鎮魔司的追殺,將魔靈胎兒的珠子放在了孟言卿的腹內,讓孟言卿成功孕育出魔靈。
之後觀山院二師祖又從中作梗,讓孟言卿經歷了兩次生魔靈的事件。
雖說最後小萱兒在孟言卿的母愛感化之下成爲了正常孩子,但魔靈胎兒究竟是怎麼出現的,卻始終無人知曉,成爲一樁懸案。
不曾想竟然在這裡,發現了關於魔靈胎兒的製作方法。
這讓陳牧感到十分詫異和震驚。
作爲玄天大陸十大黑暗邪物之一,魔靈胎兒最早是由天傀師利用死嬰煞氣製作而成,後來被蠱邪教改良,煉製成魔力極強的邪物。
其煉製條件和過程極爲苛刻漫長。
所以要想成功煉製出魔靈胎兒,除了滿足各項條件外,煉製者的實力也要超強。
“難道魔靈胎兒跟陰陽宗有牽連?”
陳牧在腦海中不斷組建線索,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心底攀爬上來。
他低頭繼續翻看着手裡殘破的《驅魔冊》,隨着閱讀的進行,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原來如此。”
良久,一抹精光從陳牧眼眸浮現,凝化爲灼熱的光芒。
根據《驅魔冊》裡的零碎記載,魔胎身上的魔性祛除之後,可以將其煉製成魔靈。
這是一種較爲簡單的方法。
之前陳牧便在天君的房間裡發現了關於魔胎的記載。
魔胎和魔靈是不同的。
魔胎是比魔靈更爲純粹的邪物,完全具有三魂六魄,出生時即沾染上了魔性,卻只能活到十八歲。
若想讓魔胎擁有更長的壽命,必須完全剝離掉其身上的魔性。
但這是幾乎不可能的!
因爲魔胎本身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魔性也只是它身上的一部分殘魂,如果將魔性祛除,便等於滅殺殘魂,直接將其致死。
除非有辦法補充殘魂,而且讓剝離出去的魔性單獨存活。
此外,一旦魔靈死亡,那麼必須找到五行命格相符之人,將其獻祭,才能延續魔胎生命。
當時陳牧想不通爲何在天君的房間裡會有記載這種東西的文本,此刻他見識到眼前的事務,大概有了些瞭解。
也就是說,有人爲了祛除魔胎身上的魔性,製造出了魔靈。
這個人是誰呢?
陳牧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一個血手印上。
雖說是血手印,其實並不是鮮血,而是用紅色砂篆勾勒出的手印。
明明圖形簡單,卻彷彿包含着無數情緒……憋屈、憤怒、自責、愧疚。
陳牧打量着血手印,將自己的手掌緩緩放上去,一團刺紅的光陡然綻放,無數訊息涌入了他的腦海,似乎是某個人的回憶。
回憶中,一個男人爲了自己修煉無上功法,犧牲了親生女兒。
而這個男人便是四長老。
“也就是說,二十一年前出生了一位魔胎,爲了祛除她身上的魔性,天君將魔性單獨剝離出來煉製成了“魔靈胎兒”,讓雙方共存。”
陳牧皺起眉頭,“可沒想到,十二年後魔靈死亡,導致魔胎也受影響。爲了延續魔胎的生命,天君找來一位年齡相仿並且五行命格一樣的女孩,將其獻祭,而這個少女便是四長老的女兒。”
陳牧拿出小本子,將所知的線索一一梳理之後,所有的事情脈絡漸漸組合起來,揭開了塵封的謎團。
他喃喃自語道:“如果猜測沒錯,二十一年前出生的那個魔胎,應該就是天君的女兒。”
所以事情的過程現在已經很清楚了:
二十一年前,天君的女兒出生,卻是魔胎。
爲了祛除女兒身上的魔性,讓其成爲正常人,天君利用《驅魔冊》中的方法,將魔性剝離出來,煉製成了魔靈胎兒。
然而魔靈胎兒卻不知什麼原因,被蜥蜴精他們得到,並放在了孟言卿的體內。
魔靈出生後,又被觀山院二師祖偷偷換走,放在無塵村。
結果十二年後,已經長成十二歲小姑娘的魔靈被村民獻祭導致黑化,於是發生了無塵村大火事件。
二師祖爲了抑制魔靈,又將其放入孟言卿體內,生出了小萱兒。
而也因爲二師祖這個舉動,導致天君的女兒無法感應到魔靈,於是生命開始枯竭,爲了延續壽命,天君將四長老的女兒獻祭。
但光獻祭還不行,必須用自己的血脈之力修復女兒殘魄。
按照這個推論,九年前天君死亡,完全是爲了救女兒,將自己的殘魄“送”到了女兒體內。
“明白了……一切全都明白了……果然與我之前的猜測很相似,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陳牧揉了揉眉心,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表情頗爲複雜。
他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份賣身契。
這是那個叫芸夢的青樓女子的賣身契,天君不會無緣無故把這個東西藏在自己的居所內。
這個叫芸夢的青樓女子跟天君是什麼關係?
一個身份低賤,一個身份高貴。
兩人會有什麼交集?
陳牧順着契書邊緣緩緩摸索,忽然摸到了一條細微的硬線,將其拆開,滑落下一張薄薄的紙。
原來這契書裡面有夾層,被人刻意縫進去的。
陳牧打開已經泛黃的薄紙,看到上面的內容後,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是芸夢思念情人的一些話語。
那個叫芸夢的女子倒也癡情,被人拋棄後還念念不忘。
“祖師爺給的《陰陽天諭》中,記載了一部功法,若是修煉失敗會遭到反噬,除非及時用純陰女子之體進行調理……”
陳牧一邊思考着,一邊翻找出天君日常記錄冊。
很快他便發現,在二十二年前,天君曾去過雲州寒淞縣,而那正是芸夢當時所在的地方。
“天君真正愛慕的人是許彤兒,而愛慕他的人是蘭小宛,真正發生過關係的,卻是這個叫芸夢的女人……”
陳牧輕吐出一口濁氣,笑着搖頭。“愛而不得,得而不愛……沒想到堂堂天君大人的感情史竟如此的波折狗血,果然人就是人,都有七情六慾。”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九年來僞裝天君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要麼,她是天君制定的繼任者。
要麼,她被天君用什麼把柄脅迫,必須幫忙僞裝。
陳牧如掃描機般掃視着記錄冊,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三個字上——
天命谷!
——
思過塔上,殺氣凜然。
強行破開外層防護結界的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望着房間內的雲芷月和少司命,笑着說道:“今晚真是不太平的一夜。”
“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的確不太平。”
雲芷月冷冷說道。
她一邊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待陳牧到來,一邊努力攏聚體內的靈力,準備和少司命共同一搏。
與陳牧這段時間的修煉,已經讓她的修爲提升了不少。
至少與聖子過幾招還是沒問題的。
但看着聖子眼底蘊含的煞氣,這傢伙似乎準備撕破臉皮,估計很難纏。
“貧僧再懇求一次。”
聖子白淨俊朗的臉頰微微揚起,於燭光中撒上銳利的暗光,輕聲說道。“與我雙修,我密宗全力支持你成爲陰陽宗天君!”
“你是不是平日很喜歡做夢?”
雲芷月譏諷道。
聖子嘆息一聲,雙手緩緩合攏,周身暈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如聖佛降臨:“既如此,那貧僧也只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