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畔楊柳搖曳生姿,湖面上泛起陣陣細碎的漣漪,波光粼粼,猶如金銀閃爍光芒。
陳牧與夏姑娘共泛小舟於湖上。
金童玉女,羨煞旁人。
情侶的情調不僅僅在於牀事,生活上的細節纔是讓雙方感情填充厚實的最佳保障。
“今天你娘子怎麼沒陪你一起?”
雖然夏姑娘很意外陳牧今日沒有欺負他,但被男人特意帶來泛舟遊湖,內心還是頗爲驚喜的。
因爲南乾太子死亡而鬱悶的心境也開朗了不少。
不過嘴上還是故意調侃道。
陳牧將小舟停在湖心中間,雙手枕在腦後,身子調了個很舒服的姿勢躺下,無奈道:“剛從宮裡出來就被太后給叫去了,老女人事兒真多。”
老女人?
聽到這話太后氣的銀牙暗咬,但又不好發作,悶聲道:“或許太后是個大美人呢?”
“再美跟我有個錘子關係?”
陳牧語氣懶洋洋道。“反正除了你之外,我是不會再勾搭其他女人了,我只想好好的專情愛你們,誰讓我陳牧是世上第一大情聖呢。”
“呸!不要臉!”
男人的厚臉皮惹得女人一頓白眼。
不過聽出對方語氣並非全是調侃,而是藏着幾分認真,夏姑娘芳心也是有些高興。
只要這傢伙收斂起那花心的性子,她就有能力讓對方最終只喜歡她一個。
到時兩人天天泛舟遊湖,做一對神仙眷侶。
“來,給你夫君捏捏腿。”
陳牧將雙腿搭在女人面前,口吻帶着疲憊。“跑了一天,腿都酸了,儘量用點力氣。”
“捏……捏腿?”
“對啊,以後把你娶進了門,該乾的活就得麻利點。哪怕當個貴夫人,偶爾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也得做,伺候夫君是你必須要經歷的。”
陳牧很不客氣的給女人規劃未來並洗腦。
平日裡一直被人精心伺候的太后被男人這番話語給愣住了,感覺心裡莫名有些委屈。
我堂堂一國太后還要伺候別人?
像話嘛。
雖然很不爽,但望着男人眉宇間的疲態,柔軟的心間泛起幾分心疼,只是猶豫了一瞬後,太后便真的放下身段幫男人捏起了腿。
陳牧半眯着眼睛望着如洗後的碧空,悠然道:
“清風拂綠柳,白水映紅桃。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
夏姑娘神情一頓,目光閃爍着熠熠神采,盯着男人:“這是誰寫的詩?以前哀……我怎麼沒聽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
陳牧嘴角上揚。“天底下能隨口做文章的除了你眼前這位夫君外,還能有誰?”
“吹吧你。”
夏姑娘粉拳輕輕砸了一下男人的小腿。
不過這時,她忽然想起以前陳牧也作過驚豔詩詞,後來調查其實是一個叫無名的道士。
她還特意讓冥衛四處調查此人。
最終卻半點結果。
莫非這首也是陳牧偶然間聽對方念出,所以才記了下來?
可偏偏爲什麼這麼巧。
心中愈發狐疑的太后用一種古怪審視的眼神看着陳牧,像是要窺探對方深處的秘密。
“陳牧,要不你再做一首?”
女人柔聲提議。
陳牧倒也乾脆,醞釀幾秒後緩緩開口:“天蒼蒼,野茫茫,一樹梨花壓海棠。問君能有幾多愁,困了累了喝紅牛……”
“這是啥?”
滿懷期待的太后聽懵了。
紅牛是啥?
紅色的牛?能喝嗎?
見男人只是敷衍,夏姑娘彷彿不開心的小女孩似的嘟起紅脣說道:“你總是故意哄我,當我是傻瓜。”
“當傻瓜不好嗎?女人若是太聰明,會讓男人討厭的。”
陳牧隨口玩笑道。
夏姑娘一怔,若有所思。
難不成對方在暗示,男人都喜歡笨笨的女人?
想到這裡,女人捏柔男人腿部的力氣突然變大,還假裝不小心磕在船沿上。
“嘶——”
正悠閒休憩的陳牧陡然坐起身來,摸着發疼的小腿看着女人:“你這力氣也用的太大了吧。”
夏姑娘將垂落的髮絲捋在而後,擺出一副很愧疚很委屈的表情。“對不起,我太笨了。”
“呃……”
陳牧嘴角抽了抽。
他明白什麼,拍着夏姑娘的香肩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要勉強自己了,你已經夠笨的了,若是再笨下去……真的要去看腦科醫生了。”
“陳牧!”
女人氣的胸脯起伏。
這傢伙還蹬鼻子上臉了,真以爲哀家被你拿捏住了?
“你若是不笨,我怎麼可能如此愛你呢?”
陳牧颳了下女人的瓊鼻,聲音深情中帶着磁性。“你就是我的小傻瓜。”
夏姑娘莫名打了個寒顫。
雖然渾身雞皮疙瘩都彷彿要起來了,但內心卻頗爲甜蜜,眼波里溢出愛意。
“來,給夫君捶捶背。”
陳牧翻身趴在船艙內,已經開始把女人當丫鬟使喚了。
被男人撩撥後的她也不生氣,開始幫着對方捶背,力道不輕不重,是個幹丫鬟的料子。
而暗處的影衛看着這一幕,完全破防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傲嬌太后嗎?
完全被拿捏死了。
“我記得你對雙魚國很熟悉,對於他們的王后,你瞭解多少?”
陳牧忽然詢問道。
夏姑娘愣了下,裝作平靜的說道:“雙魚國也算是大炎的盟友國,當年許貴妃的舅舅是雙魚國靠山王,所以兩國關係融洽。
記得那時候,應該是三十多年前,雙魚國的王后叫曼花珠,是個很賢惠有德的皇后,愛民如子,深得皇帝與百姓的敬愛。
可惜因爲難產,不幸去世。
在她死後,雙魚國皇帝鬱鬱寡歡,性情也漸漸出現了變化,變得頗爲暴躁,喜好嗜殺。
直到後來他新娶了一個王后。
剛開始這位新王后也很賢德,不過隨着皇帝病重,這位王后也開始漸漸插手朝中事務。
目前雙魚國皇帝重病臥牀,聽說一直在昏迷,而王后成了實際掌權者。”
陳牧半闔着眸子道:“所以,雙魚國皇帝病的這麼嚴重,很有可能是這位王后在背後搞鬼。”
“坊間都是這麼傳聞的。”
“坊間不可信。”
陳牧扯動了一下嘴角。“不過這王后還是有嫌疑的,此外白雪兒公主你瞭解多少。”
夏姑娘揉了揉略顯酸疲的手腕,繼續緩慢捶打着男人的肩背,說道:“雪兒公主是前王后收養的一個女孩,長相頗爲美麗,國王和前王后都很寵愛她。
不過自從國王娶了新王后,她便慢慢被冷落,到最後如今的王后想要殺掉她。
聽傳聞說這丫頭天生便懷有一種特殊疾病,這也導致她頭髮爲白。雖然很少有平民見過她,但人們都知道這位小公主生性善良。
此次王后殺她的事情被傳播出去,國民頗爲憤慨,已經積攢了不少怨氣。”
陳牧聽着女人講述,腦海中浮現出當時在京城茶館與雪兒公主見面的場景。
雖然因爲斗篷看不清全貌,不過也能從氣質觀出對方容貌出衆。
後來隨着葫蘆七妖的被抓,雪兒公主也消失在了京城。
這幾天七兄弟一直在尋找可惜沒任何發現。
不過讓陳牧詫異的是,被關押在生死獄的那個老頭,卻說雪兒公主已經死了。
陳牧問其情況,老頭說當年他去過雙魚國。
因爲偶然得知了雪兒公主已死。
如果老頭說的是真的,那麼跟葫蘆七妖一起的雪兒公主又是從哪兒冒出的?
陳牧思索良久,翻身坐起來,望着額頭沁着細汗的女人歉意道:“只顧着思考,倒是忽略了你。”
夏姑娘搖了搖螓首:“我不累。”
陳牧輕輕摟住她,望着漸漸落沉的斜陽說道:“估計我很快就要去雙魚國了,你去不去?”
女人嬌顏浮現出幾分失落,輕輕搖頭。“不去。”
她身爲太后,不能隨便離開大炎,上次失蹤就已經在朝中造成了一些動盪,不可再任性了。
“那就好。”
陳牧鬆了口氣,喃喃了一聲。
然而聲音再小也被女人給聽見了,夏姑娘柳眉豎起:“你說什麼?”
她擡起玉手在男人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
“混蛋,有本事再說一遍!”
陳牧大感冤枉:“我的意思是,這次去雙魚國很危險,你若是學以前那樣冒冒失失跟蹤我,出了事可就後悔了。所以我才希望你別去。”
“這……這樣啊。”
女人滿腔怒火瞬間消散了,化爲了一片柔情,神情有些尷尬。
看着男人呲牙的痛苦模樣,心下頓時愧疚,輕撫着男人被掐的手臂歉意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要不……你也掐我一下?”
“可以。”
陳牧將女人的衣袖捋起來,將雙指放在晶瑩的玉臂上輕輕捏住一點,哼哼道。“我可要十倍還回去,準備好了沒?”
夏姑娘低垂着眼簾有些發怯。“能不能輕點?”
“你掐我的時候怎麼不知輕重?”
陳牧拉起自己的衣袖,指着上面被捏紅的印跡不滿道。
女人見狀委屈不已,自知理虧的她只好微微閉上眼睛不敢去看,彎翹的睫毛一顫一顫。
“準……準備好了,你掐我吧。”
“三……二……”
陳牧雙指力道慢慢加重,再喊到‘一’的時候,女人已經緊攥着粉拳,身軀繃得如烏龜似的,兩排貝齒緊緊咬住,準備忍住痛意。
可等了半天,手臂上也沒有痛楚傳來。
伴隨而來的卻是額頭一陣清涼。
一個吻。
誒?
女人疑惑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面前俊朗男人脣角噙着一抹溫柔的壞笑,戲謔的看着她。
“小傻瓜,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呢。”
陳牧習慣性的颳了下對方的鼻尖,笑着說道。
夏姑娘芳心好似沾滿了糖蜜,整個人好似沐浴在充滿歡喜與幸福的甜美戀愛中。
但她還是擺出一副很傲嬌的姿態,故意別過俏臉。
“哼,你一直都在欺負我。”
“那我現在就欺負你。”
陳牧忽然玩心大起,將手探往小舟外,只聽嘩啦一聲,女人面頰被潑了些許水漬。
“呀!”
夏姑娘嚇得跳起來。
結果女人在倉皇后退時不慎絆倒在船側邊沿,伴隨着驚呼之聲,整個人朝後倒去。
陳牧也沒料到對方反應這麼大,連忙伸手去抓。
可因爲本就坐在船艙一側,等起身後女人幾乎身子已經傾斜到船外。
剛抓到對方指尖,又滑了出去。
無奈陳牧只好撲過去摟住了對方的腰身,然後“噗通”一聲,雙雙掉進水裡。
陳牧雙腳藉助靈力一蹬,兩人躍出水面回到了小舟上。
夏姑娘驚魂未定,泛白的手指緊緊揪住男人的衣襟,成落湯雞的她此刻就像是柔弱的小鴨子,溼透的衣衫緊貼在身軀上,曲線完美。
“你沒事吧。”陳牧也是無語。
就潑個水而已,至於反應那麼大嘛。
他握住女人的手腕,將靈氣注入到對方體內,安撫女人驚慌的情緒。
好一會兒女人才情緒穩定。
她氣惱的瞪着陳牧,想要罵兩句,可看着男人溼漉漉的頭上沾着草葉,又下意識咬住嘴脣。
陳牧也看着女人狼狽模樣,感覺頗爲滑稽。
撲哧!
最終兩人同時笑出了聲。
夏姑娘一邊笑着一邊用粉拳捶打對方。“你就是混蛋!”
“要不咱們下去游泳?”陳牧抓起她的手臂。
“我纔不!”
夏姑娘嚇得連忙抽回手臂。
然而下一秒,男人便摟住她跳出了船艙,再次掉進了水裡。
……
瘋癲玩耍了近一個時辰,兩人才上了岸。
天際霞色氤氳,猶如塗抹上了一層豔麗的色彩,將兩人沐浴在美輪美奐的剪影裡。
陳牧呈‘大’字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發呆。
“你個混蛋!”
旁邊同樣疲憊不堪的夏姑娘喘着氣瞪着對方,又好氣又好笑,嘀咕了一句。“像個小孩子。”
“心情是不是很舒暢,沒有煩惱了。”
陳牧問道。
女人沒有說話,側躺在男人身邊望着魅力的晚霞,脣角抿着好看的笑意。
每次與陳牧在一起,心情都是最美好的時候。
有些時候她真的很感激命運,讓她遇到了如此鍾愛的完美男人。
有些時候又埋怨命運的不公,讓小羽兒捷足先登。
她從未想過世間的情情愛愛竟會讓人沉醉到如此地步,果然書裡的描述的不是騙人的。
“陳牧……”
女人晶亮的美麗眼睛注視着男人,握住了對方的手。“下輩子,我能不能早點喜歡你。”
——
與夏姑娘分別後,已接近傍晚。
陳牧回到家中,娘子白纖羽正坐在客廳前等着他,青蘿和曼迦葉她們湊在一起玩棋牌。
“夫君。”
白纖羽迎上前,柔聲道。“又去哪兒查案了。”
陳牧乾咳了一聲,說道:“去弄了點筆錄。對了,太后召見你又做什麼?”
“基本什麼都沒做。”
提起這茬,白纖羽此刻依舊滿頭霧水。“太后召見我進宮後,便讓我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公務,可這些都是小事,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讓我處理。”
“該不是那娘們又刻意爲難我們吧。”陳牧皺眉。
白纖羽莞爾:“估計是太后心情不好,所以才讓我代她處理些公務,你別胡亂妄猜了。”
這時贏了牌局的青蘿蹦蹦跳跳的來到陳牧面前。
“吃飯了沒,姐——”
“等一下。”
“怎麼了?”小丫頭滿頭霧水。
陳牧一臉嚴肅的說道:“以後不許叫我姐夫。”
“爲什麼啊?”少女更迷糊了。
陳牧拍着對方的肩膀,一臉鄭重的說道:“社會價值觀不允許你這麼叫我。叫了,你永遠就是丫鬟了。”
“???”
青蘿腦袋冒出無數個問號。
——
作者的話:本來是打算停更一段時間的,心態快有些崩了,不過想了想,暫時先更一下。目前,書處於半下架的狀態,看以後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