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好看的。全本小說網牛芳玲不知是夸人,還是誇自己的作品。
可就是這句話,突然讓春子感到揪心般疼痛。三年前,他的母親將自己縫製的小背心穿在春子身上時,說的就是這樣一句話。春子沉默了。
你怎麼啦牛芳玲看出了春子的異常反應,很難看嗎
春子並不着聲,他將襯衫慢慢地脫下來。
你不喜歡我做的牛芳玲看到春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頗爲不安。
不是。春子沉默良久,終於向牛芳玲道出了這其中的苦澀。
你又想你娘了。我真不該讓你這樣傷心。
我說了,這不怪你的。也許真如大家所說,是我的命苦吧。
不管是命運還是人爲,我有一個疑惑,想問問你。
什麼樣的疑惑,你說來聽聽。
就是關於你孃的具體死因。雖說是我爸破壞了你父母的感情,但都幾年過去了,你娘爲什麼還要想不開呢再說,你爸媽一直還是住在一個屋裡的,你爸怎麼就沒發現有一點異常,等人都快要死了,才知道送醫院。聽說,剛擡出村不遠,你娘就斷氣了。
春子聽牛芳玲一說,也是疑竇叢生,但他還是相信父親所言,他說:我爸在我媽去世的頭天,和你爸打了架,窩了一肚子的火,才找我媽吵,致使我媽一時想不開,偷偷喝了農藥。
頭天和我爸打架啦我怎麼從沒聽他說過。牛芳玲感覺這其中定有蹊蹺,我回家後要好好審問審問,看他有多少事要瞞我。
然而,不巧的是,這天高峰縣委農工委組織部分村支書到外地參觀學習,牛芳玲的父親牛雙全就在其中,要一星期後回來。
這時,春子的暑假提前結束了。因爲他接下來讀的是高三,按照學校要求,必須補一個月的課,所以,春子來不及解開心中的這個疑團,便匆匆與父親與牛芳玲告別,重新回到了學校。
第四章:父親犯下故意殺人罪
春子的學習任務越來越繁重。因爲學校爲提高升學率,千方百計給畢業班下猛藥,弄得這些學生們苦不堪言。
補課就不用說,就是正式開學後,正常的音樂體育等課程取消了,星期天也取消了,即使晚上的自習時間,也常被老師們用來對學生進行強化訓練。春子在緊張的學習中,如同機器人一般,已無暇顧及其它了。
然而有件事卻並不因爲春子的無暇顧及而停止它的發展變化。
入冬後的某日上午,殘葉飄落,霜風勁吹。坐在教室內的春子此時也感到了陣陣寒意。他正做着老師佈置的課堂作業之時,突然聽到窗外走廊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春子定睛一看,是牛芳玲。她怎麼找到這兒了春子向老師請個假後便走出了教室。
有美女找上門,春子豔福不淺。春子隱隱聽到有頑皮的同學在竊竊私語。
春子趕緊將牛芳玲引到大樓的僻靜處。急匆匆的樣子,發生什麼大事啦春子問。
真的是發生了大事,我特意趕來要告訴你的。
你爸硬逼你嫁人在春子看來,這大概是牛芳玲所指的大事。
不是我的事,不過也因我而起,我真的是對不起你啊。我怕牛芳玲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春子頓時緊張起來。
有什麼怕的,你說出來呀。
我怕你受不了,但我還是要說,你爸,你爸被公安抓走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爸犯什麼罪啦春子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時,下課鈴響了,同學們像潰堤的魚羣一樣涌出教室,學校頓時噪雜不堪。春子趕緊拉牛芳玲跑到距教學樓不遠的一片竹林邊,旁邊是一汪池水,環境比較幽靜。可春子的心卻是不安得很,他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牛芳玲便一一十的向他說出了事情的原尾。
原來,牛芳玲待父親牛雙全從外地參觀學習回來後,便向他詢問起與春子爸打架的事。沒想到牛雙全一臉的愕然,再三表示沒有此事,他還說春子母親死的頭天下午他在鄉里開會,根本沒有遇到過春子的父親牛樹人。
牛芳玲見父親說得有鼻子有眼,那天也確實是接到鄉里的通知開會去了,且有其他村幹部同來同往,便相信父親的話不假,不再追問下去了。
可牛雙全從女兒的話中像是得到了重要信息,他的心情一下子難以平靜,牛樹人爲何要編造這樣的謊言,難道李銀蓮的死另有重大隱情牛雙全想,不行,我不能讓銀蓮死得不明不白
就這樣,過了兩日,牛雙全向派出所報了案。有人說,這是牛雙全心狠手辣,要置人於死地;有人說,這是牛雙全舊情未了,開始着魔犯癡。牛芳玲更是對父親此舉不依不饒。但不管怎樣,公安機關接到報案後,隨即對此事展開了調查。
經過屍檢和調查取證,證明李銀蓮未受到外力所傷,確實死於服毒自殺。然而警方在詢問李銀蓮自殺的具體細節時,牛樹人卻供述了另一個不爲人知的內幕:
那日,牛樹人並未與牛雙全相遇,更未與他打架,他的心情本來很好,只是在與妻子李銀蓮行房時,牛雙全淫邪的面孔又在牛樹人腦中出現,使他氣極敗壞,對妻子又打又罵。也許是這樣可怕的情形出現得太多,讓李銀蓮深感絕望,便告訴牛樹人,自己已生不如死。牛樹人當時的心情極壞,便嘲諷她說,像她這樣的人,活着是不如死了的好。李銀蓮便當着丈夫的面大口喝下農藥,這牛樹人竟堵氣沒有去搶奪,在她一口氣喝下大瓶農藥後,竟也沒有立即送往醫院。等他回過神來,叫來幾個鄰居七手八腳準備將妻子送醫院搶救時,已是來不及了。
牛樹人在供述這些情節時淚流滿面,想必他對此痛悔不堪,已無意再行隱瞞。但他可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見死不救,除了要在道義上接受遣責外,已觸犯了法律。
警方將牛樹人帶走了。
牛芳玲就是在牛樹人被帶走後,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到學校通知春子的。在她看來,事情弄成這步田地,自己特別是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儘管她也知道春子家人之所以不告知春子此事,是怕影響了春子的學業,但她更多地擔心嚴重的後果會使自己將來無法面對春子,因此便決定早些告訴他,讓他早作思想準備。
我爸不會那樣做的,一定是弄錯了對着牛芳玲,春子吼了起來。此時的牛芳玲已不敢出聲,她知道,春子的心肯定痛苦極了。
果然,春子已無心上課。幾天後,他向班主任告知父親之事,說自己無論如何要回家一趟。班主任無奈,只好答應。
春子回家後,果然不見了父親。伯父對他還想繼續隱瞞,但春子表示已聽說了此事,伯父才肯合盤托出。
伯父說自己已爲此事跑上跑下苦不堪言,現在案件已移送法院審理,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判決了。
難道我爸說的都是真的,他爲什麼要那樣做春子仍然不敢相信事實。
他自己說的,那怎會有假。現在重要的不是管它是真是假,而是你爸到底會不會坐牢。你難道希望你爸坐牢嗎
我,我當然不想。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明天你跟我去趟法院,去求求法官們,或許他們看在你無人照顧的份上,不會讓你爸坐牢。再說,你爸雖然是看着你媽吃毒藥的,但又不是你爸親手殺的人,應該不會有罪的。
我爸爲什麼就不救救我媽呢春子還是無法理解父親的所作所爲,難以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
唉,我該怎麼說呢,有些話我本不該對你說的,你媽她確實不是個東西,讓咱家丟盡了臉。他大伯見春子越發傷心的樣子,不忍再說下去了,算了,算了,事情已成這樣了,不去想它,我們明天去縣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