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殿考驗

錢靈傑介紹完之後,也噤聲和李天賜靜立於大殿之上,等候幾位真人的傳喚。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幾位真人才討論完畢。李天賜也隱隱聽到所言與自己有關。看來,讓自己出山這事,並不是那麼順暢。沉思間聽到道機真人的聲音響起:“靈傑,天賜,你們兩人過來。”

錢靈傑在各位師長之前,也是表現得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逾越。要知道,道機真人對他可是甚爲嚴厲。錢靈傑和李天賜走上前去,在幾位真人前面站定拱手行禮。道機真人擡手爲李天賜介紹各位真人,李天賜一一拱手行禮問候。

此後,道機開口問道:“天賜,你今年多大?”

李天賜:“回掌門師伯,今年十七。”

道機繼續:“此次叫你前來,相信靈傑已經和你說過。靈傑說,你精通陣法之理,熟知天下奇珍異物,不知是真與否?”

李天賜:“回掌門師伯,天賜自九歲開始研習陣法之理,至今已經八年有餘。對一般的陣法都有涉獵。而天下奇珍異寶的認識都是書上所言,未見真物,不敢說熟知。”

道機真人見李天賜不急不緩,言辭嚴謹,有禮有節,不失真實,不誇大其能,倒是微微頷首。連各位真人也是相視點頭。站在冰月真人身後的女子似乎也對李天賜多了幾份興趣。

此時,冰月真人突然開口問道:“陣法鑽研之道,深奧難明。自己看書研習,也不過短短八年時間。一般陣法都有涉獵,是否言過其實呢?”冰月真人語氣冰冷,言語之間雖然未見情感,卻是句句直插要點。

道機真人微微一笑:“冰月師妹,陣法一途,講究天份。有人研習百年不如有天賦之人修習一朝,這個還不能下定論。這樣吧,天賜,此次雖說是尋寶爲主,可也危機重重。所以纔要一精通陣法之理的弟子作爲此行的輔助。靈傑對你陣法之能大爲推崇,你就展示一下吧。不然,你身無修爲,自保能力有限,也不好讓你隨行。”

其他幾位真人顯示是知曉李天賜的情況。兩位師兄和齊雯倒是驚訝於李天賜無修爲的情況,顯然師門長輩也沒有跟他們提起。

李天賜拱手一禮:“好的,掌門師伯。”說完他擡頭四處打量了一下大殿,再次請禮:“掌門師伯,我能否四處仔細查看?”

道機真人看看四位真人,見他們沒有意見,然後擺手示意李天賜隨意行事。

李天賜擡頭打量一下四周,先回身走到大殿之門,往外看了一會。然後繞大殿四周而行,偶爾俯身摸摸地板,時而摸摸窗臺的花紋,時而又看看大殿鏤滿神秘花紋的大柱子。只有在大殿北面正中的元祖像前停頓了半柱香時光,倒也不敢有伸手觸摸此等褻瀆行徑。最後,李天賜繞整個大殿一週,回到了原位。

在座的真人都是世外高人,耐性都是上佳,並沒有催促李天賜。當李天賜回到原位之時,道機真人才開口:“天賜,看出什麼來了?”其他四人真人也是饒有興致地看着李天賜。

李天賜此時與剛纔恍若換了一人,靜靜站在原位,沉眉思索,並沒有立刻迴應。他認真思索的樣子,倒與剛纔小心翼翼的模樣大不相同。過了半晌,李天賜嘴角微微一翹,擡頭給各位真人拱手一禮,似乎胸有成足。“掌門,宗門大殿陣法涉及宗門隱秘,不知弟子道出所見,是否有礙?”李天賜問道。

道機真人搖手輕笑:“無妨,此處所在均是各峰親傳弟子,以後也是要接掌各處機密的。如果你能看得出來的,儘管道來。”

李天賜再次行禮說道:“那請各位真人隨我而來。”說完,李天賜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提步帶路。

幾位真人相視一眼,但也沒怪他無禮,俱都站起身,隨着李天賜而行。

李天賜走出宗門大殿,在大殿前的平臺上停了下來。等大殿的人來到身後,指着大殿門前的臺階緩緩說道:“這個應該就是聲名遠播的登龍梯吧?”

道機真人點點頭,這也是衆人皆知的事實。

李天賜:“登龍梯,聲名遠播,號稱能衡量一人修行的潛力。修行一甲子能自行邁過登龍梯,就有登龍之姿,是修行的天才人物。它的設計的確是精妙無比。而我個人看來,它本質是個攻擊法陣。梯子共八十一個臺階,分九段,有九九歸一之妙。我想應該是對應修行裡凝氣境的九個層次吧,只要有凝氣九層的修爲,憑着個人的應變和毅力,應該就可以踏上這座大殿。”李天賜說到這裡,幾位真人已經是震驚無比。只因李天賜所說完全符合事實。而且,這些都是宗門機密,外人只聽其名,不知其妙。

李天賜繼續說到:“看登龍梯臺階的陣紋趨勢,都是從下而上。那就是說,只有從下面走上來纔會觸發陣法。陣法之中嵌有靈力感應的小陣法。那就是說,登龍梯只對修行之人有感應,凡人是不受影響的。就如那些出入伺逢的道童,他們不會受到凳龍梯的影響。”

“好!靈傑之言果然非虛,天賜於陣法一道的確頗有天賦。”道機真人輕輕鼓了一下掌,微笑而言。其他幾位真人也都認可地點點頭,眼神中也帶上一絲欣賞。

李天賜講完登龍梯,轉身面向宗門大殿,擡手指點間繼續說道:“大殿有外圍支柱八根,正北兩根,正南兩根,東北東南兩根,西北西南兩根。每根柱子距離相等,暗含乾坤八卦之型,整個大殿應該就是一個防禦大陣。從內而外,猶如一個巨大的鐵桶般。大殿中央有四根支柱,與南北排列的四根柱子形成一條正對大門的直道,此道之北就是元祖神像。每根柱子上都有陣紋與元祖神像上的神紋相應,陣紋鋒銳之勢外顯,可見是殺陣。整個大殿就是個可供可守的陣法大集,而陣眼,就在各位真人所坐的蒲團之下。主殺伐的乃是元祖神像,那主攻之人,自然就是位於神像下首最前的掌門師伯了。”

此時,幾位真人臉上都已經滿是震驚之色。要知道,大殿陣法之重,事關宗門存亡。除了宗主和主持陣眼的各峰掌門,就剩下打理陣法的長老通曉此等絕密,其他人是絕不知曉的。而李天賜未能細細研究陣法圖形,單靠觀研表面陣紋,就能把陣法玄妙看得通透。可以猜想,如果邪道之中有此人傑,這對宗門會是多大的威脅。

李天賜所言還未完:“大殿的支柱和頂樑支架應該都是萬年以上的玄鐵樹心做成,堅不可摧。大殿之頂用的好像是汨羅水晶,有自然調節明暗的功效。而大殿地面鋪的應該是巖鋼玉刻成的方塊板,板縫使用熔化的秘銀水嵌合。巖鋼玉與精鐵巖的顏色相近,與劍刃峰的主體渾然一色,不細看是區分不出來的。但是,用巖鋼玉又多了一個吸納靈氣,寧靜心神的功效。而秘銀估計是因爲陣法需要,它可以很好地傳遞陣法靈力。弟子能看到的就這些,請各位師伯師叔評點。”

李天賜說完,靜靜地站着,等候各位真人的斷論。各位真人此時已是面面相覷,眼裡滿是震驚之色。道機真人倒是笑笑問道:“各位師弟師妹,是否還有疑問?”四位真人互視一眼,同時搖搖頭。

“那就這麼決定了:天駿師弟門下魏皓爲主,道空師弟門下柳凡爲輔,冰月師妹門下齊雯,還有靈傑和天賜作爲此去人選。明日出發,前往兩界城和青海師弟門下弟子趙竹鋼會合。魏皓負責此行事務,要注意好自己和同行師弟師妹的安全。生命第一,寶物第二,切不可妄進,知道嗎?”道機最後向着魏皓說。

魏皓站出來,拱手回禮:“弟子聽命!”

道機轉向李天賜,拿出一物遞到天賜手上:“此物名叫靈佑,有防禦功效。內儲靈力,打開就起作用,可保你方圓一丈內的安全。只要修爲不是煉神之境以上的高手,都難以在靈力用完之前攻破。不過靈力有限,最多能支撐六個時辰。當然,攻擊之人法力越深,靈力消耗越快,要切記。用完靈力,可讓靈傑幫你恢復。”李天賜接過靈佑,大喜謝禮。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謝的主要還是有機會下山了。如果不是在各位真人面前,早已大聲吶喊,來表現自己內心的興奮喜悅。

“好了,各位掌門先留下,你們幾個先退下吧。”道機揮揮手,讓弟子一輩先行離開。等弟子離開,道機真人開口問道:“各位師弟師妹,如何看?”

冰月真人還是臉色冷冷地問道:“李執師兄真的答應讓李天賜去嗎?天霧森林和黑石林都是兇險之地,他這個孫子毫無修爲,出個問題該如何交代?”

道機真人輕嘆一口氣:“我有和他提過,他說路是自己選的,生死不論。”

“哼!就他那臭脾氣,真有事還說不定會怎麼樣呢?兩百年前??????哼!”冰月真人似乎發覺自己失言,閉口不談。冷哼一聲,揮袖起身離開。其他三位真人面顯尷尬,互看一眼,也苦笑離開。

道機真人沉默半晌,自言自語:“希望一切順利吧,不然李師弟是否能接受這個打擊?”說完,身影緩緩消失在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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