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前後不過半刻鐘時間。等反應過來時,天空只剩下那栩栩下落的金色瑩光。
“消失了……”在場的衆派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實在是剛纔那一幕太過震撼,就連他們也無法推斷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靈天,靈天果然是魔女。那黑洞是跟她一塊消失的。”
“對,沒錯。肯定是這樣,她消失上界仙人才平息了怒火。”
“剛那光,一定是大能的術法。”
“我就說只有樊真人才是真正的靈天殿主,承天命之人。靈天那個魔女真是死有餘辜。”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正確,居然把剛剛那一場異象說成是靈天罪有應得的報應,更不伐有人勸樊芷珊儘早繼任掌門之位。
“老天有眼,靈天魔女死不足惜!”
“閉嘴!”祝遙越聽就越窩火,帶着神力的一聲傳音就衝出了口,頓時天上一衆修士都抵擋不住這股威壓,修行高的張口吐血,修爲低的已經直接從天下掉下來了。
祝遙一步步從院內走向大殿前的廣場中心,身上金仙仙氣圍繞,看着天上剛剛還正義稟然,此時卻臉色蒼白的衆人,忍不住就想冷笑,替靈天不值,她付出生命救下的就是這麼一羣人,“我見過蠢的,但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一樣,蠢得無可救藥的。”
“你……你是誰?”還在空中的修士們全是一臉的驚恐,這麼恐怖的威壓。誰都沒有見過,就算是化神修士都抵擋不了,什麼時候修界出了這麼厲害的修士。
“我是誰?”祝遙冷笑了一聲,心底的火氣卻壓都壓不下去,轉頭掃了一遍天上道貌岸然的一羣人,“你們剛剛不都說那是上界仙人的怒火嗎?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上界仙人的怒火。”
她語音剛落,心念一動,頓時濤天的劫雷就降了下來,一道接一道。像是蜘蛛網一樣。覆蓋了整個大地,到處是一片雷光,每一道都似含着破天的威能,山搖地動。日月無光。
那雷光實在是太過駭人。就連化神期的劫雷都不及那雷電威力的十分之一。即使那劫雷沒有一道劈在他們身上,也能讓他們由心的顫抖了起來,就連化神的僻世都不由得手間輕顫。一道。這裡的雷只需要一道,絕對可以讓這裡任何一個人灰飛煙滅。這點沒有人會懷疑。這樣的威力,根本不是凡間修士可以做到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了同樣的答案,那人是仙。沒有人該開口,更沒有人敢反駁,只能僵立在原地,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就怕仙人一怒之下把雷劈歪了。
祝遙整整劈了一刻鐘,才壓下心底那想衝上去滅他丫的衝動,險險收住了這如天羅地網般的劫雷,而瓊宇派四周早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全場頓時一陣詭異的安靜。
意外的首先行動的,卻是一直站在樊芷珊身邊的百里,他似是有些迷茫,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祝遙,喃聲唸了一句,“主……主上……”,一時間他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着,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過去。
樊芷珊反彈性的想拉住他,“百里!”
他卻聞所未聞,完全沒有理會,直接飛了下來,臉上帶着些忐忑與慌亂,更多似是一種奇特且不能抗拒的信服,不由得朝着祝遙跪了下去,“主上。”
祝遙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對這隻獸她並沒有多少好感,如今他跪在她的面前,也只是因爲她原身是護心龍鱗,加上世界好感度的影響,血脈壓制之下,讓他認爲自己是龍族而已。
“百里,你叛族之事,自會有人跟你算。”
百里沒有反抗,只是越加恭敬的趴伏在了地上,身形卻因爲她這句話微微顫抖。
“百里……”樊芷珊擔心的喊了一聲,只是對方卻沒有反應,她的臉色瞬間慘白。看了看一臉冷漠的祝遙,頓時有種不詳預感。
而剛剛被震住的衆人,終於有人回過神來,有些唯唯諾諾的開口,“上……上仙,您誤會了!我等並不是來找瓊宇派麻煩。”此人見她出現在瓊宇派,自然以爲她是爲瓊宇派撐腰,修界誰得罪得起一個仙人?他不得不硬着頭皮解釋,“今日之事,只是之前有人冒認靈天殿掌門,我等纔來捉那禍首。”
“冒認?”祝遙冷笑了一聲,看向樊芷珊道,“你是說真正的靈天掌門是她?”
“正是。”那人趕緊點頭。
“睜大你們的狗眼給我看清楚!”祝遙直接朝着天空扔出一塊靈石,細一看那只是一場普通的留音石,手掌的大小。她捏了個訣,頓時留音石便發出光芒,在天空折射出一個巨大投影畫面。
而那裡面播放的卻是一幕幕令人不堪入目,臉紅心跳的畫面。裡面三男一女正極盡交纏着,雖然沒有聲音,但那淫穢畫面卻仍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別過了頭。更何況裡面的主角,除了一位已經身死的人外,還有三位都在場。更是讓大家羞愧難當。
修仙界自有雙修之法,所以並不禁身體之慾,但向來推崇一男一女,像這種“聚衆”修練的,卻也是世間少有。而且裡面的人,還個個都是赫赫有名的修士,就不得不讓人驚歎了。衆人不由得轉頭看向主角樊芷珊與她身後的男修團們,眼神漸漸就帶上了幾分鄙夷之意,突然有些明白法禹罵的那些話了。
“上仙,您……這……這是何意?”蓸齊終於忍不住開口,他一臉的怒氣,卻也不敢說得太過,明着得罪她。
衆人也是疑惑。若是她看不慣樊芷珊私下的品性問題,想揭發一下沒什麼。但之前明明說的是靈天殿掌門之事。修界雖然很少有私生活混亂的人,特別是女修,但私下也並不是沒有,畢竟修途寂寞,總會有人會想找些樂子。若是單憑這一點,實不能證明對方不是靈天殿掌門。
“閉嘴。”祝遙瞪了他一眼,威壓再次放了出去,定住了衆人,“看下去!”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冷。衆人不得不重新把視線定焦在那投影之上。一開始大家還躲躲閃閃的,畢竟不是什麼美好的畫面,漸看下去就發現了不對之處。
“咦,他們背後那是什麼光?”
“爲何會有那種奇特的光芒?幾人都有!”
“其它三人都只有一種色。爲何樊真人的那般奇怪?”
“中間連接的線是什麼?”
“那線是從樊真人身上發出來。她在吸取其它人的光!”
“……這到底是什麼術法?”
祝遙掃了視了一圈驚訝的修士。冷笑了一聲,“爲了一個吸取別人氣運修行的邪修,你們氣勢洶洶來討回公道。而犧牲了自己生命。拯救了這個崩潰邊緣世界的救世主,卻成了你口中的魔女。如此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就憑你們也配成仙!”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吸取氣運!之前那些光居然是氣運!這世間竟有吸取別人氣運的邪修,一時間所有人都臉色慘白,全都想到了這意味着什麼?就連那女主的幾位後宮也都是一臉不敢置信。
樊芷珊更是臉如死灰,心中最大的秘密被人當衆說了出來,而且空中還放着證據。一時間她只覺得渾身冰冷,真正感覺到自己已經輸了,就算僥倖逃了出去,逃不過衆派的追捕。
她一咬牙瞬間清醒過來,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擺脫了祝遙威壓,飛身朝着她飛了過來。手間一轉,出現了一柄巨大鐮刀貌樣的武器,朝着她揮了過來,上面bug三個字母特別明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還不如拼死一搏,從這個仙人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看到了。附着在她身上那特別的氣運,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特別形狀的氣運,光看着她就忍不住顫抖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頓時有種,只要奪下那個氣運,她什麼都可以辦得到的感覺。
祝遙根本沒有躲,反而手間一轉,一把跟她一模一樣的武器出現在了她的手上,只是上面沒有bug字樣。揚手一揮,瞬間就打散了她手裡的三個字。
樊芷珊立即被她彈出去十幾丈遠,張口不停的吐血,卻仍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看着祝遙,“這……這不可能!”
“很奇怪我也會是吧?”祝遙一步步走了過去,她從看到樊芷珊那特別的bug武器時,就知道那是她身體的某一部分聚成的。氣運跟靈魂一樣存在每個人身上,卻最是虛無飄渺。如果想要搶壓下來,那也只有同樣或是相近的東西,纔可以切割下氣運。她一直想不明白那是什麼,直到她被法禹驅出靈天體外,她纔想起那是神識!她以前無限重生的時候,只有神識裡的東西,可以跟她一塊轉生。這足以證明神識應該是等同於氣運的所在。
“記住一句話。”祝遙舉起了手裡的武器,“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
她揚手一揮,直接依着記憶中她靈氣的位置揮了下去,那武器並沒有碰到她身上半分。樊芷珊卻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她一臉的慘白,慌亂的回身,似是想要從地上撿起什麼,一連抓了好幾遍,彷彿那撿拾之物會流逝一樣,她一直在不斷的抓緊着。眼裡已經是一片全然的瘋狂,“不不不不……我的氣運,這都是我的。我的!”
祝遙放了手裡凝聚成形的神識,放回了體內。單手結印一掌打入女主的體內,瞬間碎了她的丹田,廢了她全部的修爲,並順手並在她體內留下了一個封印,讓她再不能搶壓別人的氣運。
樊芷珊身上的靈氣頓時一瞬間盡散,她卻彷彿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傷一樣,已經陷入魔障般的,趴在地上拼命想去撿拾地上的氣運。
祝遙眼線沉了沉,心底的那股氣才慢慢消散,擡頭看了一眼空中,沒有一個敢過來爲樊芷珊說一句話,包括她那些後宮的男人們,他們要麼眼神閃躲回避,要麼露出些茫然,好似不知道之前爲何會對她那麼情根深種一樣。
女主的氣運一斷,他們被搶奪的牽絆感自然就消失了。
“我不殺你。”祝遙低頭看向地上的樊芷珊,剛剛還一臉瘋相的女主,手間頓了一下,又繼續之前撿拾的動作,她冷笑了一聲,“我不殺是因爲我跟你不一樣,更是因爲,你現在受到的一切,還不足以彌補之前犯下的錯。”她揚手一揮,就把樊芷珊掃飛了出去。
突然一道黑影卻從身後閃出,接住了飛出去的女主,單手拎着她的頭髮。
“法禹!”他什麼時候出來的,她居然半分都沒感覺到。
“她當然不能殺!”他突然笑得一臉的詭異,把女主慢慢的提了起來,正到對上他的眼睛,語聲陰冷刺骨,“你要是死了,我又該找誰算賬呢?”
他越笑越大聲,眼睛卻開始一點點的染紅,臉上居然開始爬上一道道黑色的印記。
魔印!
“法禹!”祝遙心底一沉,他要入魔,“你別亂來。靈天不想讓你隨她而去,就是想讓你好好活着。”
“我當然會好好活着。”他臉上的黑印越來越盛,連着周身也開始冒出了魔氣,聲音似是夾着最陰冷的風,“我會活着爲她報仇,向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還有奪走她生命的天地,報仇血恨!”
祝遙沒辦法,只好雙手結印,想要阻止他成魔,卻還是慢了一步,他身上的魔氣,瞬間暴漲開來,向着四周擴散而去。天地突然一陣動盪,四周草木皆盡枯萎,連着整個瓊宇派的靈氣也消散了,原本的一處仙山福地,一時間狂風肆虐魔氣滿天。
她皺了皺眉,手間一轉就換了一個封印的咒語,催動體內的神力。一個巨大的金色法陣就出現在了上空,她正要降下封住已經成魔的法禹時。
黑光一閃,所有的魔氣卻突然消失。連着剛剛法禹和樊芷珊的身影一起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一臉驚恐的衆派,還有滿目蒼荑的瓊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