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整個房間中充斥着血腥味,祁墨雙眼猩紅,胸膛起伏很大。
他死死地咬着牙,看着她的血越滴越多,心裡第一次如此痛恨着自己的無能爲力。
沒有祁墨的內力傳送,雲笙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卻仍舊還在堅持,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只剩下兩個蠱了。
看着她這般,君湮邪魅的桃花眼中的神情帶着些深意。
“夠了!”
忽然,一聲怒吼在她身後想起,接着身體被人抱住,一絲內力順着經脈傳入體內,雲笙瞬間好了很多。
她安心地靠在祁墨的胸膛上,聞着他身上散發出的悠悠檀香,臉上的神情不由得一鬆,沒想到他竟然能這麼快就能活動。
“笙兒,不能再繼續了。”
祁墨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將她的手拉回來,就要爲她止血,卻被她躲開了。
“祁墨,只剩兩隻蠱了,別阻止我,讓我繼續,不能讓剛纔的血白流。”
“破了這個陣後,你還可以找人救我,你不會讓我有事的,不是嗎?如果不讓我殺了這蠱毒,我們都會死。”
“你也放心,我沒事,我還不想死。”
雲笙躲開祁墨的動作,對着他微笑,輕聲安撫着他。
她的臉上失了血色,聲音也有些無力,讓人聽了難免有些有憐惜。
“嗯。”
祁墨用了全聲的力氣,才答應了她,更加緊緊地抱着她,看着她還不停往外冒着鮮血的傷口,心裡一絲一絲地抽痛。
看着這一幕的其他人,都難免被這悲傷的氣氛感染。
君湮的雙眸都不自覺地深了幾分,就連門外的燕皇看着這一幕,臉上的戲謔也淡了幾分,而施陣法的人,也不自覺地將頭挑往一邊。
好一會兒,第四隻蠱被雲笙的毒毒死,她的頭開始眩暈。
在祁墨的攙扶下,走向最後一隻蠱,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識。
“笙兒,笙兒,你醒醒,別嚇我,笙兒……”
不知過了多久,陣法中傳祁墨不知所措,略顯慌張的聲音。
所有人朝裡面望了過去,只見祁墨懷中的人已經昏迷,祁墨臉上的慌亂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有人看着這一切,因祁墨這般的神色,都不由得愣住。
工於心計,腹黑,淡然冷冽,一切都瞭然於心的墨王居然會有這般的神情,這令人不覺得有些震撼。
“快給她吃這個。”
君湮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立即拿出一顆丹藥。
“主子,不行,這顆藥是你廢了很大力氣纔得到的!”看到君湮拿出一顆丹藥,一直保持着體力不說話的老者已經開了口。
“藥沒了還可以再找,這顆藥再貴重,或許也帶不出去。”
君湮沒有理會老者說的話,徑直將藥遞給了祁墨,他的聲音有些沉重。
祁墨急忙接過,顫抖的手將藥給雲笙喂下,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笙兒,不要嚇我,你醒醒,醒醒啊……”
“軲轆,軲轆……”
就在這時,房間外的走廊處突然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
“沒想到你們也來了,孤今天的收穫不少。”
聽到聲音,滄鄴轉過身來,看到坐在木輪椅上,身着一襲月牙色衣衫的君辭,還有他身後清冷的慕黎一眼。
他剛纔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陰柔的俊臉上掛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恐怕不能如燕皇所願,雖然我不怎麼懂陣法,可你身後的人,卻不能違揹我的命令。”
君辭的視線淡淡地掃了一眼滄鄴後便看向了房間內,見到裡面的情況,他蒼白透明的臉上也不由得冷了一分。
慕黎的目光也不由得向房間裡看去,當看到裡面的一幕時,他的身體頓時頓住。
他清冷的神情劃過一絲不知爲何名的情緒,他的身體久久未動。
他也未嘗發覺,在看到雲笙昏迷,周圍都是她的血時,他的心似乎停頓了一下。
“是麼?可孤怎麼記得,他是滄止的手下?”
“因爲,知道滄止要尋找關於我隱國聖女的線索,便只好讓他跟着,配合他的行動。”
“將陣法解了,之後回隱國自己領罰。”君辭說完之後,便無視滄鄴,便冷冷地下了命令。
那人的上半身隱藏在黑暗之中,一陣風吹過,燭火跳動,他的神色忽明忽暗。
他站在那裡不動,半響之後,在周圍的氛圍開始凝固是,他纔將陣法解了,隨後,他隱入黑暗中。
“怎麼回事?”
身處陣法中的人忽然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輕,君湮不由得驚訝地擡起頭來,他轉過身,看到來人,便清楚原因了。
“就算沒有陣法,你們也是我囊中之物!”
滄鄴見到那人真的聽君辭的命令後,陰柔的俊臉上不由得一沉。
“是麼?可你的手下都已經被迷暈,現在榕國大軍壓境,已經破了你一城,你確定要與我們死磕在這裡?”
君辭聲音輕描淡寫地道,將自己剛剛接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卻令滄鄴的神情有些沉重。
“我們走!”
雙防僵持了一會兒後,滄鄴咬牙切齒地道,帶領手下離開了。
滄鄴走後,慕黎便踏入了房間,徑直向雲笙和祁墨走去。
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君辭的神色有些複雜。
祁墨也感覺到了身上的壓力一鬆,再聽到君湮的話,便知道原因了,在他準備抱起雲笙時,一隻手阻止了他。
祁墨擡起頭來,看到慕黎後一愣,隨即立即停下了動作,眸中絕望的神情也多了些許的希望。
慕黎蹲下身子,拿起她完好的手腕,爲她把脈後,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拿起她另一隻手,看着手腕上觸目驚心的手腕,在看了看她手心中那長長的傷疤,他輕蹙了蹙眉。
她這隻手,多災多難。
“小辭啊,你怎麼現在纔來,再晚來一步,你就再也叫不到你老哥我了。”
君湮懶洋洋地走到君辭的面前,邪魅誘惑的玩偶中滿是抱怨。
“……”
君辭嘴角微微抽搐,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祁墨看着慕黎緊蹙的神色,不由得問道,聲音還有幾絲輕顫和慌亂。
“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