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牽連甚廣,朕不想有傷天和,今後,不許再提。都散了吧,賢弟王叔留下。”
見他顯出疲態,百官縱有不解,也不敢再問,只能躬身離去。
等人散盡,陸基才露齒一笑,走下臺階說道:“此次,真是多虧大家。賢弟說的對,家和萬事興,我們陸家,定能千秋萬代。”
家和萬事興,這話,是在陸基登上皇位之後,陸瑾說的。
也因此,陸煦才能保全性命。
“不敢當,是陛下聖明,又有瑾尚書極力輔佐,纔有如今這大好局面,也避免了皇家內耗,本王慚愧。”陸煦忙謙遜行禮。
“王爺能迷途知返,是自己覺悟,可跟本少沒有關係。馬上就是外邦進貢之日,若有人心懷不軌,還需兩位王爺出面震懾纔是。”陸瑾也變得謙虛起來。
“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陸威陸煦都抱拳行禮。
“好,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本少保證,你們想要的,今後都會實現。”陸瑾三句話暴露本性,之前的謙虛,彷彿是曇花一現。
若是以前,這話,怕連陸基這個結拜大哥都不會信,但現在,陸威陸煦,眼中卻都充滿了期待。
就算是做夢,他們也希望,這個夢能夠繼續下去!
又說了一會兒家常話,陸瑾便先走了。咬舌自盡,未必會死!
對於蘇見,陸瑾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之所以倒戈文帝,也是因爲報恩。
初進宮的蘇見,就像剛見到陸瑾的馬本,也是受盡欺負。
直到,遇見文帝。
當時還是世子的文帝,救過蘇公公,並在登基之後提拔重用。
於是,蘇公公便改了名,一輩子都記得見到文帝時候的感激初心。
後來文帝潛逃,他一個公公,只能留在宮中。但換了主子,一樣忠心耿耿,直到,金面人的出現。
真怪不得他,只是個可憐人罷了。
別的可以不管,但蘇見,陸瑾卻是救定了。
有仇,陸瑾睚眥必報,有恩,他也會涌泉相報。
清河子爵府裡,林桑年邁,正缺一名管事……
將蘇見送到太醫院,陸瑾順道去探視了一下夏枳她們。三女已經休養近月,還是病懨懨的。
“多謝瑾少爺不計前嫌,救我們姐妹。”冬雪傷勢最輕,代爲行禮。
而另外兩女,還只能躺在病牀之上,連路都走不了。
“不必不必,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就行。”陸瑾隨意擺擺手,讓三女臉紅不已。
“說說金面人的事吧,雖然,已經知道他是文帝,但有些事,本少仍舊有些好奇。他怎麼會成爲月痕教主,又怎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一個皇帝,養尊處優,居然是個武林高手,陸瑾很是好奇。
這些事原本可以問春草的,但之前一直懷疑她是臥底,陸瑾就放在了心裡。
這會兒,正好可以和三女增進了解……
“其實,主人原本就是雙重身份。既是當年儲君長子,又是聖教先教主嫡傳弟子。”
“後來太祖與聖教反目,當時的儲君被聖教長老所傷,不久喪命。”
“太祖心中有愧,隔代傳位於主人。主人惦念昔日情分,暗中資助月痕教,後來太宗起事,上代教主,便救了主人。”
三女一人一句,將事情來龍去脈,都告知了陸瑾。
除了感激,三女也是無路可走,只能投靠於他。
月痕教徹底沒了,作爲聖姑的貼身侍婢,若是沒人護着,她們,恐怕都活不到傷愈。
陸瑾起碼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也是因此,她們纔會被春草說服,抵抗金面人,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聖姑任紫韻,功力智謀都比她們要高,卻落得個咬舌自盡的下場,她們好不容易纔達到化勁,得以離開地宮,不想給月痕教陪葬……
這些,是陸瑾自己猜測,七八不離五十六。
只是他沒想到,春草會爲了自己,做那麼多。
心裡升起一絲愧疚,陸瑾暗暗發誓,定要好好彌補。
“地宮裡有一密室,除了主人,誰都不得進去,也許,瑾少爺能在那裡找到答案。”
對於金面人爲何會如此超絕,簡直脫離人的範疇,三女也是隻知其表。不過,還是給陸瑾提供了線索。
按照她們所說,地宮裡儲備着不少糧食兵器,即便被活埋,短時間內恐怕也餓不死。
但陸瑾卻並不擔心,因爲,只要不能挖開地宮,裡面的人,餓不死也會被憋死。
文蕎已經將錦魚衛全部調到皇陵,幾乎每一寸地上都站着人,就算金面人能將地宮挖穿,也不可能躲過錦魚衛的槍殺。
如今,手槍已經裝備下去,雖然還未普及,但錦魚衛卻是有着優先使用權的……
等過段時間,陸瑾便會讓人挖開文帝的陵寢,不親眼看到金面人的屍體,他可不敢閉眼睡覺。
槍都打不死……陸瑾又多了塊心病。
若是能找出金面人武功絕倫的方法,學以致用,他就能真變成螃蟹,橫着走了!
又和三女聊了一會兒,見她們有了疲態,陸瑾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加上春草,四婢可是被精心教養出來的,又學過一點《水融心法》,於陸瑾有如補藥……
想到這兒,陸瑾先去了趟首飾店,給春草單獨準備了一份禮物。
不管怎麼說,是他對不起人家,管不管用,都應該道個歉。
說不定還能住她房裡……
這個色痞,一輩子改不了吃,咳咳。
揣着禮物回到家,諾大個尚書府,居然擠滿了客人。
知道陸瑾住進天牢,陳韻聰張虎等人,都丟下手裡的事趕了過來。
這也就算了,東盈國和琉球使臣,還有瓦剌、南詔等國,也齊來拜見……把個尚書府擠得水泄不通。
“瑾侍郎被皇帝下詔獄,我們的訂單怎麼辦?不行,本使要進宮面聖,不放瑾侍郎,就不上貢了!”
“對對,就這麼辦,我句麗國,還等着***收拾北方清蠻,怎麼可以這樣?”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們這般,惹惱陸朝皇帝,倒黴的可是自己。”
“難道就這樣滴杆活?我滴,十萬個不服!”
幾個使臣義憤填膺,陸瑾聽見他們的話,頓生感激。
雖然都是爲了各自利益,但他們肯想辦法幫自己,其情可嘉。
少坑他們幾次好了……
陸瑾輕咳一聲,引起衆人注意:“諸位使臣,好久不見,大家都還好嗎?”
衆使臣全都看向他,露出大喜之色。
“瑾大人滴,洪福齊天,我們滴好不擔心!”井上川第一個衝了過來,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