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到了何家門前,何爸何媽下車後發現,還真是自己家又穿越了,自家小屋小院也都過來了。
餘則成接過小弟們從後備箱取出來的皮箱,雙手遞給何爸,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離開了。
還沒進門,突然一道黑影撲向何爸!
“啊嗚~汪!”
“哎喲!”何爸擡手往前一探,就將一隻肥滾滾摟在懷裡,“我說就離開了幾天,不至於這樣啊……”
說着狠狠揉了揉八哥的狗頭,在它下巴處託了託,“又胖了?”
放下八哥,何爸看着自家狗狗撒歡的又跑回家,啊嗚一聲,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門口。
何媽笑道,“胖?這就是傳說中,胖成了一道閃電?”
狗狗的叫聲驚動了何炳鴻和奶奶,這時小鳥不知從哪裡也飛出來。
何媽一擡手,小麻雀落在何媽手上,緊緊抓住何媽的手指,輕啄手掌,“你這小傢伙~”
“啾啾啊啾~”
“爸媽,你們回來了?”何炳鴻此時也出門迎接。
“嗯,先回家。”何爸打頭進了家門。
何炳鴻最後,把院子的門掩上,跟着來到客廳。
奶奶擼着小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小貓舒服的直打呼嚕。
“恁倆這是從哪兒來啊?我寒以爲就俺和炳鴻穿越咯尼。”
何爸坐下就開始在茶具臺上燒水泡茶,嗯,有電。
何媽揮手,小麻雀自己飛到了客廳的花架上,不時的歪歪腦袋看着客廳的衆人聊天,“啾啾~”
一會兒功夫,何媽就將跟何爸兩人的經歷說了一下,從幾天前出現在海上輪船,到認識美國大使館的史蒂夫,再到天津港口見聞,以及這個世界,統統說了一遍。
“這是《潛伏》的世界?就是孫紅雷演的那部電視劇?”何炳鴻驚訝道,“剛纔奶奶說穿越來了民國,我還想着出去看看,這是來了哪個世界,沒想到是《潛伏》。”
“這個電視劇我也看回兒咧,好像是和國民黨打仗?”奶奶回憶了一下說道,神情突然有些激動道,“你爺爺以前參軍就跟國民黨打仗咧!”
“我爺爺?”何炳鴻道,“嬤嬤,你不是說俺爺爺和日本鬼子打仗咧嗎?”
“恁爺爺也打鬼子咧,不過就光趕上打鬼子的末尾啊!”奶奶一說起來,很是精神,“主要還是和國民黨打,解放孟良崮、濟南、淮海、渡江、上海、廈門這些戰役,你爺爺都參加來!我也跟着你爺爺到處跑,有時候真是九死一生……”
這些事何炳鴻從小就聽奶奶說,每次說起來都讓何炳鴻心有所感,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想象不到爲何那個年代的人會拼儘性命來作戰。
也許在這個世界,何炳鴻會找到答案吧!
“拼儘性命”四個字簡簡單單,但真的是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一刀一槍磨出來的。
何炳鴻爺爺的一次親身經歷:1948年9月16日,濟南戰役打響,在前3次進攻失利後,於24日凌晨1點半,爺爺所在的部隊又發起了第四次進攻。他所在排的任務就是爆破,攻東城,即現在解放閣附近。
一抵臨城牆附近,敵人的槍炮就不停的突突,槍聲、炮聲、喊殺聲響成一片,但所有攻城戰士的腦子裡全是衝鋒、衝鋒、衝鋒!
他不顧一切,前面的戰友倒下了,不管,衝鋒!炮彈在身邊炸響,不管,衝鋒!子彈打中身體,不管,繼續衝鋒!
踩着戰友的屍體不斷前進,直到成功攻上城頭穩住戰地,驀然回首,身後倒下了無數年輕的生命。
晝夜激戰,國民黨軍隊在炮火中慘敗。而爺爺所在部隊,在清點人員時,他所在的排僅僅剩下了一個副排長,一個炊事員和他三個人!
這是老一輩的情懷,更是年輕人的標杆。何炳鴻每次聽到這裡總是忍不住偷偷抹眼淚。
不是不堅強,而是實在痛心。
多少年輕的生命啊,就這樣隨風逝去。也許在這個世界自己和家人能做些什麼。
“既然來咯這個世界,咱就跟你爺爺一樣。”
奶奶沒說出一樣個啥,但何爸何媽還有炳鴻都明白什麼意思。
重重的點頭後,何爸道,“我爸走的早,沒怎麼享受自己拼來的幸福生活,但他不後悔這我知道。所以……
既然來了這兒,就用咱的先知先覺,儘量做點什麼吧!”
奶奶欣慰的點點頭,看向何媽。
“不用看我媽,我能分得出輕重,好歹我也是一名老師啊!”何媽笑着說道,“別的都衛國做主,就這金庫裡的錢,有一分算一分,全都捐出去都行!”
“那咱還真是做慈善了!”何炳鴻想起老媽說的「慈善家」的身份笑道,“不過這捐款可得找對人,交給咱黨最好,不然就這個吳敬中,可不是個好東西!”
“這我知道,你媽我又不傻。”何媽徉怒的嗔怪一聲,“後面找機會聯繫上黨的負責人,錢糧能給就給,也算是替俺爸再盡一份心。”
“這個可以有,不過得小心一些!”何爸滋溜一口茶水說道,“今天早上,從那些記者口中能聽出來,咱現在算是無黨派人士,支持誰還沒給外人說。
我想這也算是一個優勢,明裡搖擺不定收集物資,暗裡支持咱黨……不然,國民黨一個封鎖,咱就沒法購買物資了。”
“嗯嗯,這樣就好額!”奶奶也點頭,“咱是得給咱黨做些事,但也得保證自個兒的安全啊。”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奶奶能跟着爺爺到處跑着拼命,那是沒有後顧之憂。而現在,是要保證自家後代安全的前提下,儘可能的爲黨做些事情。
“對了爸,你說今早記者問你們的時候,說咱的身份了?”何炳鴻把沏好的茶水給大家分了分,自己也端起來喝一口。
“嗯,是說了一些,有的知道了有的沒聽清楚,不過現在這時候人們都看報紙,等明天報紙出來了,把市面上能買的都買回來,我估計就能瞭解的差不多!”
“也是。”
“就咱現在知道的,就有什麼世界慈善大家、民族企業家、中華武術大家、大農場主……”何媽數了數,還真不少!
“這身份也夠多的,還這麼多「大家」!”何炳鴻驚訝的砸吧嘴,“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的身份還要靠外界來了解,也是夠了,你說就不能不給咱按身份?”
“行了,有身份挺好!”何媽抱起腳邊的狗狗,放在腿上揉它的肚皮,“要是沒身份那才容易出事兒呢,壓根兒沒這麼方便。”
“我就隨口說說。”何炳鴻撓撓頭道,突然想起剛纔老媽說的話,問道,“對了,剛纔聽你們說來了好幾天了,可我和奶奶怎麼今天早上纔來?”
“不清楚,我跟你媽在外面,又沒跟你們在一塊兒……”說到這,何爸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說道,“你說是不是因爲我們沒在小屋的原因啊?這個穿越……不會也有延遲吧?”
“下一次再試試不就知道了。”何媽說道。
“行蘭,討論這個問題木意義啊,咱現在又沒辦法驗證。”奶奶說道,“還是先想一想怎麼在這兒過活吧。”
也是,既然來了這個世界,說不得又得生活好長一段時間,沒個營生可不是長久之計。
“對了老爸,你拿回來的皮箱裡裝的啥?”何炳鴻突然看到了老爸拿回來的箱子,正靠在沙發一邊,“你哪兒來的這種老古董啊?”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這還是餘則成給我的。”何爸拿起皮箱來到客廳中央,這箱子不小,就跟現代的小旅行箱大小。
客廳的桌子上零零碎碎擺着很多東西放不下,所以只能放在客廳地面上打開。
“餘則成說是我的,我也不敢問,我就拿過來了……我次嗷~”
何爸一打開皮箱就嗷一嗓子,嚇得何炳鴻手一哆嗦,小茶杯裡的茶水灑到手上,燙的也叫起來。
“哎喲老爸,你喊啥,嚇我一跳!”何炳鴻趕緊拿紙擦擦手,這一會兒功夫溫度降下來,也就不燙了。
“你們看!”
何爸也是算是見過場面的人,很快鎮定下來,將皮箱轉過來給家人看。
“我去!這麼多錢?!”何炳鴻也叫起來。
無它,皮箱裡整整齊齊的擺滿了嶄新的貨幣!有英鎊,有美元,還有不少新法幣。
何媽走過來蹲下,撈起一沓美元,“這是美元我認識,一沓有一萬?”
好歹也是管理金庫的人,自家還有千兩黃金呢,換成現金可比這一箱子錢多了,所以也算是處變不驚。
一家人圍住這箱子,看何媽數錢,一摞摞的錢拿出來,突然何媽手一停,“下面是啥?”
拿開最下面一摞,赫然出現一抹略顯粗的糙金黃色……
“金條!”何炳鴻不由自主的說了一聲。
何炳鴻幫着何媽把所有紙幣拿出來,只見箱子底部用網兜隔開,鋪了滿滿一層金燦燦的小黃魚!
“這就是民國時期的特色金條,有一斤一根兒?”何炳鴻掂量了幾下。
“差不多。”何爸也拿起來一根兒墊了墊。
看着拿出來擺了一地的紙幣,分了三小堆,再加上箱子裡的小黃魚……何炳鴻忍不住問道,
“這得有多少錢……老爸,剛纔你說是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