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陳林一直在偷瞄王玉玲,不是他色,而是太奇怪了。
這麼一個俏麗的小寡婦,提着三四十斤的土特產從鄉下跑來縣城看他,還給他洗衣服,洗內褲……
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知道是被青椒辣的,還是天氣太熱,王玉玲的俏臉飄着淡淡的紅暈。
陳林乾咳兩聲,打破沉靜。
“小玲姐,古奶奶身體還好吧?”
“挺好的,就是離不開人,得伺候着。”
王玉玲說。
陳林扒了口飯,想了想,說:“我記得前幾年古奶奶的身體還很硬朗,是因爲那回上山摔了一跤?”
王玉玲點點頭。
“醫生說傷到了脊椎,下半身癱瘓。我媽年紀大了,不能動手術,只能慢慢養着。我請陳叔做了個輪椅,等我媽身體好些,帶她出來曬曬太陽,希望可以早點康復。”
陳林嘆了口氣。
王玉玲對古奶奶真的是沒得說,本來在老公出車禍死後,她就可以回孃家改嫁,可她卻不顧孃家人的反對堅持留下來,照顧癱瘓在牀的古奶奶。
一邊是癱瘓的婆婆。
一邊還得下地幹活,操持家務。
看着王玉玲嬌小的身體,陳林真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她這麼大的信念,可以堅持到現在。
陳林由衷的敬佩!
偶然間,看見王玉玲原本細嫩的手上已經結出了一層微微發黃的老繭,陳林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對了小玲姐,你還記得上回我給你的那瓶藥嗎?”
“怎麼了?”
王玉玲訝異的看着他。
陳林笑着說:“那是一位老中醫送我的,他們家的祖傳秘方,回頭我看看能不能再向那位老中醫要一瓶,給古奶奶喝。”
“那藥對我媽有用?”王玉玲吃驚道。
“我不敢保證能不能徹底治好古奶奶的病!但調理古奶奶的身體是一定可以。”陳林笑着說。
藥水只是藉口。
他準備回頭用妖力試試,看看能不能修復古奶奶受損的脊椎。
王玉玲頓時驚喜莫名。
婆婆年紀大了,日日臥牀不起,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她纔會讓人做一個輪椅,帶婆婆出去曬曬太陽。
現在有機會可以調理婆婆的身體,她當然喜出望外。
“那你幫我問問,要多少錢我去準備。”
“多少錢我不知道。”陳林笑着說:“按照那位老中醫的說法,那瓶藥至少得十來萬吧。”
“這麼貴!”
王玉玲俏臉頓時蒼白一片。
別說十來萬,就她的家庭條件,連幾千塊錢都拿不出來。
見她這般模樣,陳林頓時有種負罪感。
“呃……小玲姐,我逗你玩兒呢!那老中醫跟我的關係很好,還說要收我做徒弟,什麼錢不錢的,幾瓶藥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小寡婦瞪着漂亮的眼眸子。
“不是十來萬嗎?”
“沒那麼貴,回頭我送幾瓶老酒過去就成。”陳林訕笑道。
“真的?”
“比真金都真!”
陳林夾着一筷子菜放進王玉玲的碗裡:“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先吃飯。”
“哦。”
王玉玲定神看着陳林,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陳林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很尷尬。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陳林趕忙起身。
“小玲姐,你先吃着,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門一開。
一股梔子花的香味迎面撲來,讓陳林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
轉瞬間,他驚呆了。
我去!
她怎麼來了?
“任老師,您這是?”
任若嫣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她似乎偏愛那種淑女打扮,褪去了萬古不變的職業套裝,一身淡黃色的繡花小裙,酒紅色的大波浪卷子披在肩上,腳上穿的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要不是她臉上冷冰冰的神色,陳林都會以爲任若嫣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姐妹。
在學校,冷得就跟一座冰雕一樣,還動不動就拍桌子,拿鑽女廁所的事情來威脅他。
離開學校後,馬上打扮成小家碧玉,就跟十八歲的少女一樣。
人格太分裂了!
讓陳林更加吃驚的是,任若嫣手裡還提着早上他還回去的禮盒。
什麼情況?
……
“不歡迎我?”任若嫣說。
“哪能啊,您……”
陳林乾笑,話沒說完,任若嫣徑直從他面前走過,伴隨着一陣香風,自來熟似的進了他的家門。
我靠!
陳林氣得連翻白眼。
門一關,就見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
“難怪不歡迎我,原來是金屋藏嬌!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打擾了。”
任若嫣朝陳林冷冷一笑,轉身就準備走。
“別!”
陳林哪敢讓她走。
還什麼金屋藏嬌,這不是準備弄死他嗎?
“讓開!”
任若嫣冷聲喝斥。
“任老師,您誤會了,這是我小玲姐。”陳林訕笑道。
“你姐?”任若嫣表情一鬆。
“嗯!”
“你好,我叫王玉玲,是陳林的鄰居!”
王玉玲站起來,跟任若嫣打招呼。
聞言,任若嫣的臉色又冷了下來,眼角的餘光像刀片一樣切割着陳林的小心臟。
“任若嫣,他的英語老師!”
兩個女人雙目相對。
不知道爲什麼,陳林似乎在兩個女人的眉目之間看到了一種叫火花的東西。
……
“任老師,您坐!”
王玉玲從房間的角落搬過來一張小凳子。
“謝謝,太硬!”
任若嫣轉身坐在陳林的牀邊,修長的雙腿疊加在一起,雙手平放在腿上,秀背挺直,渾身繚繞着淑女的氣息。
當然,陳林可不會真的就認爲任若嫣是個淑女。
這女人發起火來,就跟暴怒的母獅子一樣,誰都得犯怵。就算不發火,那也是一座寒氣刺骨的冰山。
只是老天把她雕得好看了一些而已。
掃了眼任若嫣那美到令人窒息的嬌媚臉蛋……
對!
只是稍微好看一些。
陳林很違心的想。
“任老師,陳林在學校的成績怎麼樣?”王玉玲收拾着碗筷,隨意的問。
“挺好。”
任若嫣看着她:“你經常來看他?”
王玉玲淺淺一笑。
“沒有的,大姐說他經常在外面的小飯店吃飯,吃不好也浪費錢,我就給他帶些家裡的土特產過來。”
“大姐?”
“我叫陳林的媽媽大姐,他叫我小玲姐,我們各叫各的。”
“哦。”
任若嫣寒光四射的眸子打在陳林臉上,脣縫下的牙齒似乎還死咬着。
陳林整個人都發毛了。
我去!
看我幹嘛?
我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