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有個小失誤。
他通過分神傳遞回來的些微信息,認爲這個世界原本是一個武俠類型的世界,然後有着靈氣復甦前端的跡象。
但是實際上,這個世界是處於末法之中。
原有的道法神通,都受到了極大的削弱,平日裡高來高去的所謂“仙人”,現在也只是通過雙腿走路。
原本在朝堂之上廣受朝奉的國師供奉,也逐漸成爲了一羣投機取巧的騙子所爭取的職位。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個世界漸漸的低落下去,開始了又一次靈氣低潮的階段。
但是在這樣的世界中,並非所有人都會逆來順受,任憑世界的靈氣削弱,自身的所學淪爲雜耍。
因此,一些道人和其他各類具有神通的存在,則開始考慮如何度過這一段低潮期。
於是,很多殘忍又恐怖的法術,漸漸的在這個世界中誕生出來。
奪取凡人魂魄,用人類的血肉與恐懼當作材料,許多的法術與神通開始以一種陰森可怕的面目重新出現。
而張青的這一具分神王英作爲一名讀書人,就是一路過的邪修看中魂魄,將其拘了去。
他面前的少女知道,則是因爲這一幕恰巧被她的人所看到,經由回報而獲得了消息。
說到這裡,就是張青甦醒以來所見到的這兩個女孩與他的關係。
姐姐叫做袁綵衣,乃是這片落霞縣的縣令之女,而第一眼所見到那個女孩也並非是她親妹妹,而是村裡私塾教員劉秀才的女兒劉梅,因爲兩人初次見面即相談甚歡,因而以姐姐妹妹相稱。
她們和王英的相識說不上什麼波折,只是在一次的童子試後,有着短暫的接觸,又對她們進行了一番幫助,因此有了那麼些微的好感。
好感到了,劉秀才準備將劉梅許配給王英,結果卻在這段時間遭受到了這樣的事情。
三人的關係說不上多深厚,但也比陌生人要強的多。
畢竟張青的這具分神王英,可以說是很有才華,有些人開始投資自然是理所當然。
劉秀才認爲他未來必然可以金榜題名,前途廣大,自然要先下手爲強,趁着前期許下婚約。
張青將這些關係稍微捋了捋,大概知道了是什麼情況之後,就對着袁綵衣說道:“你知道是誰拘走了王英的魂魄嗎?”
袁綵衣開始對他說着當日的事情。
在這段時間內,落霞縣附近不斷的出現人畜莫名死亡的事件,引發了很多人的恐慌。
這對落霞縣的縣令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這一位縣令,就想到了王英。
王英不僅詩詞歌賦俱佳,同時足智多謀,曾經在縣裡也曾經協助官府破過幾次案子,得到了縣令的認可。
如若不是如此,也得不到其他人的看重。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在縣令讓自己的家奴前來請他過去瞧一瞧這案子的時候,家奴就見到王英被一個道人招了招手後,就生死不知。
作爲縣令之女,袁綵衣曾經也和一名女修學過短時間的道法,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就知道,王英的魂魄不見了,很有可能是被那道人拘走,充作邪法的材料。
不過處於袁綵衣預料的是,一般人魂魄失蹤不到三天,人就會必死無疑,但王英的肉身卻過了好幾日都依然溫潤光澤,不見灰敗,隱隱有着生命之氣。
於是她心中存疑,讓人將王英送回家中,不時的前來觀察,確認他的情況。
然後他就碰到了張青奪舍分神身體而來。
“王大郎究竟遭遇了誰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附近這段時間不斷的有人離奇死亡,或許有可能會有對方的信息。”
在一片區域內,應當只有一個邪修存在,如果能找到這個邪修,基本上就能斷定是誰拘走了王英的魂魄。
“也就是說,現在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是誰導致附近人的死亡?”
張青皺了皺眉頭,這種破案偵探之類的事情,他可不拿手,而且平日裡有着天之印直接搜尋,更是讓他早已經對這種事情生疏許多。
袁綵衣本身不太清楚張青究竟有多強大,她只是將其當作了一個佔據了王大郎身軀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熱心的想要尋回王大郎的魂魄。
對於這一點,張青隱瞞了下來,他擔心說出口的話,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所以他也只是隱晦的點出來,他並不會貪圖這具身體。
袁綵衣只能相信他,不過心中也暗暗的做好了準備,在找到王大郎魂魄之後,儘可能的讓他和那個邪修兩敗俱傷,從而渾水摸魚將他們一網打盡。
爲此,她準備找機會去尋找自己曾經的那位師傅,看看她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張青看她的樣子,就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不過這也是關心自己分神,他也就沒有多說,而是對着她說道:“這兩天需要你拿一些肉食過來,我要補一補這身子。”
“這段日子臥榻太久,身體虧空嚴重。”
張青開口,雖然他可以借用生之印迅速恢復,但爲了不讓某些人發現,他最好不要使用至高仙庭那邊的種種手段。
八極之印頗有名氣,生之印一旦使用,可能就會引出禍端。
“好,我現在就讓人送點肉食過來。”袁綵衣點頭同意,隨後快速的走出房門。
張青看了一眼周圍破敗的房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沒隔多久,劉梅就帶着一名醫師匆匆趕到屋內,被那個六七十歲的老頭摸着脈絡搖頭晃腦了片刻之後,就開出了一些溫補的方子。
“王大郎的身體虧空嚴重,多補一補就好了,其他的沒有什麼事情。”
得到了醫師的肯定回答,劉梅頓時笑了起來。
掏出一把銅錢塞給醫師後,她又將醫師送出房門。
隨後,她迴轉過來,目光定定的看着張青,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張青嘴角撇了撇,將頭扭到一旁。
他從袁綵衣那邊知道了和她的關係後,他感覺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用這具身體去面對她。
幸好,天色漸黑,劉梅不得不告辭離開,留下了一鍋白粥,給他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