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吐槽過爲你好這三個字很多次,如今,我也是以這樣一種理由,將安莉莉所做的一切否定,將她送到她父母手中。
爲你好或許是一種盲目且任性的行爲,但是,不可能否認,這是一種愛。
安莉莉還小,她想要涉足娛樂圈,想要成爲一個歌手,她的面前會出現一些,就算是我都不能夠想象的困難,如今的她,無法保護自己,我也無法保護她,所以,我將她送回她父母的羽翼之中。
愛的表現形式有很多種,如今的我,就是因爲愛惜那丫頭,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那丫頭的努力,我都看到了,我想要回應,但是,我無法迴應,很可能,暑假結束後,我將會離開。
安莉莉被安媽媽拉着往前走,她失魂落魄,看一眼就讓我感覺到心痛,她好幾次想要回頭過來,但是,她始終沒有回頭,我不知道原因,或許,她恨我了吧。
安爸爸把車子開過來,安莉莉被帶上車,她自始至終沒有再反抗,被我傷害,安莉莉此時應該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她平時間活潑的模樣,俏皮的微笑,盡皆被一層灰悲覆蓋。
車子遠走,我的身邊,沒有了安莉莉。
我沒有站在她身邊,我沒有安慰她,我傷害了她……
傷害我喜歡的,喜歡我的,我的心,痛得讓我一度以爲自己是心臟病發作。
我傻愣的站在原地,注視着街上的車流,搭載着安莉莉的那輛車,在我視線裡模糊,脫離我的視線。
我深深的呼吸着,我想要自己清醒冷靜下來,然而,越是清醒,我就越能夠感覺到心臟上,那種撕裂的痛。
我甚至有種想要去喝酒買醉的衝動,我沒有去喝酒,我一步一步往南心家裡走去,連放在街邊的車子都忘了。
等我回到南心家的時候,大家已經吃完了晚餐。
在客廳裡閒聊的大家,本以爲我會帶着活潑的安莉莉回來,然而,回來的只有行屍走肉一般的我。
我知道,於情於理,我沒有做錯,我不想表現出這樣子,但是,我就是無法振作,無法笑出來,無法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妙語離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消失了,現今安莉莉離開了,是我親手送走的,感覺像是,我將自己的靈魂給掐死了一樣。
我沒有食慾,我直接往房間裡走去,之前我一直表示,喜歡我的人,我不會傷害,我會迴應,然而,我剛纔傷害了安莉莉,而且是一下子將她傷害了個徹底。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不成熟,打是情,罵是愛,這樣的話語有着道理,有些傷害是無法避免。
南心和琴心,琳達和趙玥琳跟着我進入房間裡。
“那丫頭被她父母帶回家去了。”我主動開口,說出這樣一件事。
既然安莉莉被父母帶走了,那這四個傢伙沒有擔心安莉莉,她們緊張的看着我,我如今滿臉都是讓人放心不下的愁苦。
“我沒事。”我脫掉鞋,我想要鑽進被窩裡,我不想讓這樣的自己,被她們幾個盯着。
琳達坐下來,她一把將我抱住,緊緊的將我抱在懷中,這傢伙是我姐姐,她最爲見不得我這般愁苦的模樣,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能夠輕撫着我,無聲的安慰着我。
“不要這樣。”我推開琳達,在我享受琳達溫柔懷抱之時,安莉莉或許看着車窗外倒退的景物,心如刀割。
“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你是有着你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琳達說出這樣溫柔的話語,她不露出妖精的嫵媚模樣,絕對是一個標準的鄰家溫柔大姐姐。
我點着頭,我依然將琳達推開,我將她們四個人往房間外推去,“我知道我做了什麼,我想要靜一靜,你們有時間的話,給那丫頭髮個信息吧,和她聊聊天,安慰她一下。”
將這四個傢伙推出房間外,我將房間門緊鎖,擔心南心有着鑰匙,我將書桌拉過來,將房間門堵住。
此時的我,像個行過兇,作過惡的壞人,我擔心被人發現。
我鑽進被子裡,我無比的痛苦疲憊,我什麼都不敢去思考,我想要睡過去,暫時將這一切忘卻。
昨天晚上我一晚沒有睡覺,白天裡,敲打了諸多文字,我有些用腦過度的感覺。
如今我身心俱憊,我埋頭在被窩裡,很快睡了過去。
但是,睡眠的質量很不好,各種噩夢,如同是井噴一般涌入我腦海。
凌晨三點,我從噩夢中驚醒,後背盡皆是汗水,牀頭上放着的手機,沒有任何信息,口很渴,肚子很餓,我推開書桌,將房間門打開,渾渾噩噩的走了出去。
我在冰箱裡找吃的東西,起牀上廁所的趙爸爸看到了我,他進入衛生間解決完,他沒有急着回房間睡覺,他朝我走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趙爸爸輕聲詢問我。
我露出一個苦笑,表示沒事。
趙爸爸微微皺眉,他四處找尋了下,找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他朝客廳方向擺了擺頭,示意我跟着他去客廳。
無奈,我從冰箱裡拿出幾份食物,跟着趙爸爸走去了客廳。
趙爸爸再度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依然沒有回答。
“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猜得出來,你們這個年紀,只有遇到感情上的問題,纔會表現出這副模樣,我也年輕過,我也是過來人,我懂!”趙爸爸這樣說着,他將瓶子裡的酒倒出來,給我倒了半杯,“我並非說是讓你借酒消愁,你喝一點,心裡會好受一點。”
我拿起那杯酒,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口下去,這酒度數極高,又辣又衝,喝下去肚子裡,酒勁往上衝,我的腦袋頓時暈暈乎乎。
“別喝那麼急,吃點東西。”
我抓起剛從冰箱裡拿出的食物,大口大口啃着。
趙爸爸看着我這副模樣,他主動開口和我說話,他說出的並非是安慰人的話,他是在講述他以前的事情,他沒有把我當作是一個小輩。
趙爸爸說,他讀高中的時候,他和村裡的一個女生談戀愛,兩人暢想過未來,山盟海誓過,更是在村裡後山偷吃了禁果,後來,他考上了大學,而她則嫁給了隔壁村的一個人。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學校,一個溫柔如水的女生進入他的世界,他們一起好了三年多,期間甚至沒有爭吵過,但是,因爲畢業的分配問題,這樣一段充滿濃情蜜意的戀情,被迫分解……
趙爸爸還在往下說,但是,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他雖然是在說他自己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是在開導我。
然而,感情上的事情,誰也無法開導誰,只能夠由自己走出來。
我傷害了安莉莉,我內疚無比,安莉莉或許已經不喜歡我了,或許已經恨死我了,我無法預料我們會怎麼樣,我喝得酩酊大醉,我在睡夢中,夢見了安莉莉,我說那丫頭喜歡聽的話語給她聽,哄她笑,逗她開心,給她道歉,不管她是耍大小姐脾氣,還是撒嬌發嗲,我一一滿足她。
那傢伙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像是妹妹那樣喜歡,而我是個妹控。
一場大醉過後,甦醒過來,面對南心她們擔憂的眼神,我露出微笑,像是宣媽媽那樣的燦爛微笑。
沒有誰能夠帶着傷痛過生活,生活的正確方式是,將傷痛埋藏在心裡,將微笑呈現在臉上。
安莉莉那邊沒有任何消息過來,南心和琴心她們有嘗試聯繫,但是,沒有屬於我的消息。
不管痛得多麼撕心裂肺,世界卻不會因此有一絲一毫的改變,生活依然要繼續。
我埋頭努力,爲了在暑假結束之前,掙到十萬塊,我不想出國,我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