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行山是一個特別不喜歡廢話的人,他在抓起了白河的腦袋之後直接一腳踢在了白河的腹部之上。
這一腳的力氣大到了直接將白河身後的沙發給徹底踹翻倒地,連帶着白河捂着自己的胸口嘴中咳血到有些爬不起來的地步。
這一幕看得狼家一衆族老和世界之主們都止不住站起身來想做些什麼。
“都坐下!”
關行山卻高喝了一聲讓那些想上前的狼家族老們都停了小半步。
“都在怕什麼?就算這小子手腳斷了一兩根手腳,我們虎家也保證把他治癒如初!而現在…既然你們狼家教子無方,我關某就代你們家主來管教管教他!”
在這一聲呵斥下整個狼家竟然無一人敢上前爲白河說話…
“這麼大個家族,這麼多德高望重的族老,每一個願意站出來幫你說話,這可是真夠慘的。”關行山走到了白河面前後說。
“因爲如果只需要你把我打個半死…就能給狼家換一位世界之主的話,那我完全可以任由閣下你打到滿意爲止!”
白河嘴中咳出了一口血液後有些無所謂的對關行山說。
“那如果我說…我要直接宰了你呢?”關行山壓低了自己的語調,毫不掩飾自己森然的殺意。
白河一眼就能看出來關行山是認真的,於是他側眼掃了一眼混在中立席中的部份族老,其中兩人得到了白河的准許直接從人羣中走出。
“閣下停手吧!”
“得罪了!”
他們兩人也是隸屬於戰鬥部門的族老…在踏出的瞬間就已經做好了被董事會斥責的準備。
也許這兩人在世界暗面都已經屬於實力頂尖的戰鬥專家,可在真正的頂峰面前依然顯得極其無力…
他們兩人錯開襲向關行山時不過是在一個照面,關行山就一手掐住了一人的脖頸,另一隻手摁在了另一人的臉上。
光是依靠着如同猛虎一樣的蠻力,將這兩人的腦袋重重的撞擊在了地面之上,由鐵鑄的地面被這一擊撞出了駭人的凹陷!
這一幕倒映在了白河的瞳孔中終於讓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動搖。
關行山也抓住了白河的這一絲動搖,緊接着再次一腳踩在了白河的胸口之上…伴隨着白河的肋骨斷裂刺入他肺部的聲音,他嘴中再次痛苦的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關行山這一踩讓那些還在觀望的族老徹底有些坐不住了,因爲看關行山這架勢似乎是真動了殺心。
“你手下還有誰能救你?現在再不喊就來不及了。”
關行山並不急着料理白河,他似乎打算先以隻身之力蹂躪遍白河根植於狼家的勢力再說。
但偏偏在狼家還真有一人能救下處在這種絕境下的白河。
“行山,我們狼家的小子再怎麼缺管教,也輪不到你來教育吧?”
一個身影推開了大門走進了會議廳中,在坐所有的狼家族老還有世界之主,看見那個身影的第一時間就站起身來行禮。
那是一位年齡看起來僅有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但他的肌膚表面看起來有着極其違和的縫合痕跡,且有着隨時都可能剝落的風險。
可光是從外表來看是絕對無法看出他是一位壽命將盡之人。
這位正是狼家的現任家主白河,他的名字正和那位狼家第三子白河同名,狼家的衆人爲了不互相混淆,基本上都稱這位家主爲‘太宗’。
這位狼家的家主微眯着自己的眼睛,揣着手像是散佈一樣慢悠悠的走到了關行山面前…
此時關行山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不是因爲這位家主的到來,而是這位白太宗在一瞬間…就擋在了他和白小玉之間。
果不其然在白太宗站定之後,從會議室兩側頓時走出了兩位狼家親衛…他們直接走到了白小玉兩側扣住了白小玉的雙手。
“太宗…你這樣對待我們虎家的貴客,能解釋一下是什麼意思嗎?”關行山冷聲問。
“行山你既然這麼中意我們狼家的子嗣,那我就將她送給你好了。”
白太宗微眯起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許盯着關行山說。
“從今日開始,白小玉與我狼家再無糾葛,就當你們送來那隻世界之主九重的交換禮物,白小玉這孩子就送給你們虎家了!”
白太宗在做出這一決定時,整個狼家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就連剛纔不停在掙扎的白小玉也呆在了原地。
關行山的視線也越過了白太宗和白小玉對視而上,他也在試圖詢問白小玉的想法。
的確,以白小玉現在的處境她是幾乎不可能在狼家生存下去的,因爲她找外族人來重創白河的這一舉動,已經嚴重的挑戰到了當今狼家之主的威信!
現在白小玉唯有去虎家才能爭取到一線生機,而且白小玉和姜清憐在虎家的生活肯定會被狼家舒適千百倍!
要是之前那個已經放棄了希望,喜歡擺爛的白小玉一定會開開心心的接受這個提議,但…
“我不要!”
白小玉大聲的對着所有人喊出了這三個字。
“小玉你沒有拒絕的權力。”白太宗淡聲說。
怎麼辦?向關行山求救嗎?可關行山現在也認爲,讓白小玉來虎家是對她最好的選擇了。
爲什麼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這樣…白小玉不停的試圖掙脫開扣住她雙手的狼家親衛時,路仁用着極其虛弱的聲音,向白小玉支了最後一招。
“小玉…現在你給我哭!”
“哭?爲什麼?我纔不要!我是不可能在這羣混賬面前…”
“我讓你哭就哭!快點!”路仁的聲音越來越有種支撐不住的感覺,所以只能不停的用鼠標拍起了白小玉的腦袋。
這種拍真的會讓她的腦袋不停往下點着頭…於是在路仁的鼠標瘋狂的點擊下,白小玉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全部委屈,再加上被路仁這樣欺負的委屈全都傾瀉了出來。
“我不要走!我不想走!憑什麼要讓我走?”
白小玉在說出這些話時已經帶上了哭腔,眼淚不停的從她的眼角滑落而下。
一衆狼家的族老和世界之主,聽着這位體格嬌小的女孩不斷抽泣痛苦的聲音,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就連一點同情感都沒有。
一直到兩根冰錐在那兩位狼家親衛身下升起,直接逼退了兩名狼家親衛…沒等他們繼續向前,白霜盡幽冷的身影就直接來到了白小玉身旁擡手構築出了更多的冰刺,將那兩名狼家親衛從白小玉身旁給徹底隔開。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我的女兒…”白太宗看向白霜盡時的眼神也逐漸變冷。
白霜盡則是低頭看着在不停抹着眼淚的白小玉,有些不爽的‘嘖’了一聲,也不知道她是在抱怨自己一時心疼做出這種蠢事,還是在不滿白小玉在這種場合竟然還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哭出來。
但不管是哪一種,白霜盡這個做姐姐的,現在將雙手搭在了白小玉這個妹妹的肩膀上沉聲質問着自己的父親。
“父親大人,我也想知道憑什麼?憑什麼小玉會被踢出狼家?她做了什麼要遭到這種懲罰的錯誤嗎?”
“因爲她很可能背叛了我們狼家,至於理由…她與一位一直躲藏於我們狼家之中的叛徒,最近有不少糾葛。”
白太宗用平淡的語調說出了這個…讓狼家中的一衆族老都面面相覷的話來。
但白太宗也沒賣太久的關子,直接將和善的目光落在了坐在一衆族老中的孫雅身上。
“我說得對吧?孫雅女士。”
當白太宗點出孫雅後,她附近所坐着的所有族老都下意識的和孫雅拉開了距離。
孫雅倒是表現得很淡定,她直接從一衆族老中走出臉上帶着‘問心無愧’的微笑說。
“我不知道家主你這背叛的論斷從何而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對狼家盡心盡力。”孫雅說。
“盡心盡力的意思就是在二十年前,隱瞞我們狼家上下和那位十惡不赦的‘敲鐘人’結婚嗎?”
當白太宗說出‘敲鐘人’三字時,一羣還是一臉‘吃瓜’表情的族老臉上的神情瞬間發生了驚變。
那表情的變化像是在吃家庭倫理劇的大瓜時,突然啃到了一口世界級恐怖襲擊事件的大瓜。
孫雅面對這一指責也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我也是被騙的啊!誰知道家裡那十項全能的老公,在結婚前竟然是讓整個殺手世界發顫的天煞孤星。
狼家和敲鐘人之間本沒什麼恩怨情仇,但狼家世代都與‘學院’交好,學院和敲鐘人的恩怨情仇就大得去了。
“但我能保證白小玉這姑娘和我沒任何關係。”
孫雅知道現在辯解她和自己丈夫的關係都只是徒勞,而且她也不想辯解,但至少要澄清她和白小玉之間的關係。
“我只是像其他的族老一樣,看見她具有一定天賦,所以在她身上下注投資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白太宗的目光落在了此時已經傻在原地的白小玉身上。
她並不認識孫雅,可能在狼家她見都沒有見過孫雅,所以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和這個成熟漂亮的大姐姐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糾葛。
在白小玉剛想出聲告訴狼家的衆人,她和孫雅之間真沒什麼聯繫時…路仁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
而路仁所說的話…對白小玉而言根本不亞於一口洪鐘被猛然敲響。
“她是我的母親…”
“燈神你說什麼?孫雅女士是你的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燈神?”
比起這個震撼到白小玉的事實,更讓白小玉擔心的是路仁從剛纔開始就逐漸變得虛弱無比的聲音。
“是的…該死,偏偏在這種時候…錘石受到的重創反應到我意識中來了…嗎?”
路仁在告訴白小玉這個秘密之後,意識和身體已經徹底有些撐不住了,緊接着白小玉就只聽見了椅子被撞倒,誰的身體重重倒在了地上的聲音。
“燈神?!大神!你沒事吧?喂!喂!”
白小玉無論怎麼呼喊這段時間陪着她的那個聲音…都沒有再給她任何迴應了。
“小玉…”白霜盡在這時輕晃了一下白小玉的肩膀,讓白小玉從和路仁的溝通之中回過了神來“注意一下你的發言,狼家不會容忍叛徒!只要你和她撇清關係就行了,孫雅女士的事和你沒關係。”
白霜盡小聲的提醒也是警告,狼家真的是對叛徒零容忍,白小玉一旦出言袒護孫雅,那就算她今後去了虎家,狼家也會找一切能可能的機會除掉她。
而且正如她姐姐所說的一樣,她真的和孫雅沒任何關係。
白小玉今後和姜清憐一起去虎家後半輩子都不需要擔心什麼,英雄領域的方面白小玉只要說,因爲剛纔那場意外自己神魂受挫無法再進英雄領域,以關行山的性格也絕對不會爲難她的。
走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她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沒必要再去冒這個可能和狼家決裂,從而要被狼家追殺一輩子的險。
“我…”白小玉的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裙襬,喉嚨微微哽咽了下對所有人說“的確不認識她。”
孫雅在這一刻臉上露出了‘就該如此’的表情,要是她在死前還拖一個無辜的小女孩下水,估計孫雅自己都會死不瞑目。
可白小玉的話鋒突然一轉,視線也轉向了自己的父親那位狼家的太宗直接高喊出聲。
“但我不准你們傷害她!”
白小玉在喊出這句話時心裡就徹底後悔了。
明明現在老老實實去虎家當個小公主就行了,現在卻還要像這樣冒死一搏,賭上直接的性命,真的是…蠢透了。
可是…
“哦?你不準又有什麼用?還有在這種時候站在狼家叛徒那一邊,你果然和那個女人一樣傻。”白太宗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譏笑。
白小玉緊緊的握着自己的裙襬,目光看向了一直踩着白河的關行山。
“關行山先生!你能不能…”
“小玉我承諾過可以保證你一世安寧,但敲鐘人一家…我只能保證他們一時安全,狼家和學院下決心要敲鐘人死的話,以我一個人的力量是阻止不了的。”關行山很現實的說。
“一時安全就足夠了!只需要等到這場繼承人大選結束就可以了!”白小玉趕忙說。
“繼承人大選結束又能怎麼樣?就算你戰勝了你所有的兄弟姐妹,你真認爲我會准許你這位叛徒繼任家主之位嗎?”白太宗也將話剖開來說得極其明白。
“我要挑戰的人是你!父親!”
白小玉是用着炸毛般大吼的音調喊出了這句話來。
這一刻她知道,像是她這樣懶惰,性格彆扭,還膽小的人,其實在心底還有一個…想要且渴望去實現的願望!
而這個願望就是…‘她…白小玉想要實現那位燈神…路仁的願望!’,所以白小玉拼盡全力用着有些聲嘶力竭的語調喊出了最後一句話來。
“該讓位了!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