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林啊……你吃螃蟹……”
“薇薇,給小林倒飲料……”
“小林,我再給你盛碗飯?”
晚飯桌上。
林肖總算知道了袁幼薇的性格是遺傳於誰。
因爲新房剛剛完工,同時也是爲了慶祝袁幼薇出院,袁母特意弄了一桌豐盛的菜餚。
但飯桌上的氣氛卻總顯得有些古怪。
袁家一家三口,卻總是顯得有些熱情的過分。
桌上擺的例如大閘蟹、油爆大蝦等價格稍微貴一些的菜餚,他們一口都沒動,而是不停的催促袁幼薇夾給林肖。
似乎生怕招待不週,讓林肖感覺自己沒有得到重視一般。
林肖看着自己面前碗中的“螃蟹小山”,十分無奈的笑着。
他也很清楚爲什麼袁家人對此對待他。
沒有他,袁家不會住上這麼豪華的宅子。
袁家或許還要因爲袁幼薇被逼跳樓的事,和對方打着無窮無盡的官司。
袁父坐着輪椅,笑着笑着眼眶就紅了。
自從年輕時出事癱瘓之後,他遭遇了人情冷暖,那些親戚們都害怕被他借錢,紛紛有意無意的和他斷絕了聯繫。
袁家這些年來,過的十分憋屈。
被人欺負,也不敢還擊。
可現在,他們壓抑了這麼久的絕望和痛苦,通通發泄了出來。
這一切都來源於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們很懂得感恩。
所以他們願意拿出自己能拿出的所有事物來報答對方。
“小林,我敬你一杯……”袁父手顫顫巍巍的端起一杯酒,神情有些激動的說道:“你是我們家的恩人啊!”
“爸,你身體不好,就別喝了。”袁幼薇見狀攔了一下。
“沒事,我少喝一點……”袁父擺了擺手。
“薇薇,你爸這輩子都沒這麼高興過,你就讓他喝點吧!”袁母笑呵呵的說道。
林肖見狀,趕忙端起酒杯道:“您少喝一點,我乾杯!”
“好!好!”
兩人碰杯,林肖一飲而盡。
“我老袁這輩子活的窩囊啊……我沒本事,讓薇薇也跟着我們受了這麼久的罪……”
兩杯酒下肚,袁父情緒激動,居然開始哭了。
他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拉着林肖的手說道:“小林啊,年輕人的事我看不懂,但我就這麼一個閨女,你能替我保護好她嗎?”
“糟老頭子,你喝多了!什麼照顧不照顧的……”袁母急忙拉着袁父的胳膊,生怕他因爲酒多失言,鬧出什麼笑話出來。
林肖只是陪着笑,也並沒有說太多。
當晚。
晚餐結束之後,林肖喝了將近一瓶白酒,而袁父也喝了半瓶多。
袁父顯然酒量不怎麼樣,臉色漲紅,說話都有點混亂了。
“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林肖站起身來,衝着袁母告別道:“今天太晚了,改天有時間的話,我會再來拜訪您。”
“天色都這麼晚了,你又喝了太多酒,路上多危險啊……”袁母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片刻之後說道:“要不你今晚就住這裡住吧!”
林肖聞言一愣。
他看了看坐在餐桌旁,臉色有些微紅的袁幼薇,居然有些略顯磕磕巴巴的問道:“這樣……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臥室很多。”袁母十分乾脆的說道。
半個小時後。
林肖被單獨安排在二樓的一間客房裡。
看到房間裡那張單人牀,他頓時明白過來,自己之前那略顯無恥的猜想,顯然是想的太多了。
即便是自己幫了袁家再多,對方爹媽顯然也不可能會讓自家女兒在未結婚前,就和自己堂而皇之的同居……
“喝了點酒,怎麼還有點把持不住了呢?”林肖暗自笑了笑。
酒勁上涌,林肖匆匆洗漱了一番,就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
“我說老頭子,你剛纔在餐桌上可有點失言啊!什麼替你保護薇薇,跟交代遺言似的……”回到臥室內,袁母有些不滿的衝着袁父抱怨道。
袁父聞言漲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小林跟薇薇的關係?現在這個社會,連親戚都不肯幫你,人家一個外人,憑什麼對你掏心掏肺的?薇薇命苦,現在有個願意保護她的男人,而且還這麼有本事,我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袁母撇嘴搖了搖頭。
“所以啊,咱們這些當父母的,纔要幫薇薇把小林緊緊抓住啊!”袁父呵呵笑道:“現在這個社會,像小林這種金龜婿多稀缺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對薇薇更是好的沒話說!”
“你什麼意思?”袁母挑了挑眉毛,剎那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驚愕道:“你該不會是想……你這個死老頭子!我可決不允許薇薇在結婚之前,就……就和人睡在一起!”
“我也沒說非要……誒呦!”袁父話說了一半,卻直接被扔過來的一個枕頭打斷,痛呼一聲之後說道:“好好好,算是我的想法齷齪……我錯了還不行嗎?”
在袁父的連連認錯之下,袁母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袁父用餘光瞥了瞥袁母。
暗無聲息的嘆了口氣:“你的想法沒錯……只可惜,咱閨女會不會和你一個想法就說不定了……”
……
夜深了。
林肖躺在牀上,忽然被輕微的敲門聲驚醒。
他睡覺一向很輕,瞬間就爬了起來。
“誰?”
他皺着眉問道。
“我……”門外傳來了袁幼薇軟糯的聲音。
但這聲音壓的極低,像是生怕被什麼人聽到一樣。
袁幼薇?
這大半夜的,她找自己做什麼?
需要幫忙?
林肖披上外套走了過去打開房門。
只見袁幼薇穿着一身睡衣,臉蛋紅紅的,輕咬着下脣,煞是可愛的站在門外。
“怎麼了?”林肖問道。
“我……”袁幼薇像是做出重大決定一般,有些難以啓齒般向臥室內看了一眼,將聲音壓的宛若蚊蟲哼哼一般,道:“我能進去,一起睡嗎?”
“什麼?”林肖剎那間,還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之前在醫院,一直是媽媽陪我……剛纔我自己睡,又在做噩夢了。”袁幼薇輕輕抿着嘴脣,大眼睛閃爍着哀求的光芒:“林先生……你能抱着我睡嗎?我……一個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