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帖子是你發的?”我脫口問道,直覺這帖子是桃子發的,因爲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願意替我出頭,攻擊季成母子。
只是季成不能人道,桃子是怎麼知道的?
桃子嘴一撇,瞪我一眼:“你腦子呢?我發的帖子,我會現在纔看到?”桃子的眼睛從我身上掃了一下,很快又落在手機屏幕上,興致勃勃地念到,“我叫程諾,今年二十二歲,九月十二號,我和前夫季成結婚……”
“……結婚一個多月,季成一直沒碰過我,我才知道他那方面不行,根本沒有性/功能……婆婆張蘭守寡多年,寂寞難耐,有一次我在江邊散步,看見婆婆頭髮蓬亂、臉色潮紅地從一臺豐田越野車上下來……”
“哇!好勁爆啊!橙子,原來你離婚是因爲那個惡毒的女人車/震被你撞到了啊?”桃子一臉八卦,“來來來,快跟我說詳細點。”
我驚了驚,越發糊塗。
到底是誰?爲了幫我洗白,瞎掰出張蘭出軌被我撞破這碼子事兒?
“自己出/軌還栽贓給你,逼你跟季成離婚!這惡毒女人也不怕遭天譴!這下好了,當媽的出/軌車/震,兒子又是個性/無能,看哪個女孩子會嫁去他們家!”
桃子一臉得意,“呸”了好幾口,換上一副慶幸的神色,說:“幸好你們離婚了!要不然你還得受多大的委屈!不過話說回來,張蘭爲了掩蓋自己的奸/情,還真是下了血本了,逼你們離婚,那就讓他們孃兒倆過一輩子去吧!”
我默默地坐在沙發上,仔細琢磨這其中的關竅。
別說季成不玩天涯,就是他玩,也絕不可能爲了幫我洗白而自黑,還黑他自己老媽。桃子根本不知道季成不行這件事,瞎掰也掰不到這上面來。
唯一知道我和季成結婚一個多月還沒有同/房的人只有一個。
答案呼之欲出。
我立刻抓起手機給衛礪打電話,可是解了鎖之後,我愣住了。
我沒有衛礪的電話號碼。
衛礪說昨天八點趙嬸會去賓館接我,可我早就躲到了桃子這兒,現在想找衛礪問個明白,我卻根本不知道該上哪兒找去。
“橙子?橙子?”桃子敲了敲我的腦袋,笑嘻嘻地說,“我現在的心情啊,只能用一首歌來形容——《倍兒爽》!走走走,吃飯去!”
桃子蹦躂到餐桌前,捧起粥碗喝了一口,咂巴着嘴說:“啊!今天的粥無比美味!”
我瞧着她那副誇張的樣子就好笑,說:“不論怎麼樣,還是去醫院查查吧!”
桃子想了想,妥協了,因爲很多檢查要求空腹,我就不讓她吃了,自己草草喝了一碗粥,倆人就打車去醫院。
因爲剛剛被扒,我怕被人認出來,帶了一副卡通口罩,怕不保險,又找了一副老氣的大黑框眼鏡戴上,加上昨天才剛剛剪了短髮,這麼一倒飭,別說是素未謀面的路人,就是我爸站在我面前,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打車去婦幼保健院,我讓桃子在休息區坐着等,我去排隊掛號,掛完號,我帶着她去婦產科,她有些害怕,不敢自己一個人進去,非拉着我陪她。
醫生詢問了很多問題,然後安排她做一個B超,我下去交費,再拐回來陪她去做B超。做完B超,她突然想吐,交代我先拿着B超單子去給醫生看,自己就匆匆忙忙跑進了衛生間。
婦產科人挺多,不抓緊點,大概要等到下午才能排上隊了,我連忙去婦產科,把單子拿給醫生看,醫生一邊看,一邊在病歷卡上寫了幾行字。
那字太抽象,我看不懂,只是聽醫生說懷孕五週,孕酮偏低,要禁菸禁酒,開了一堆補充孕酮、養護胎兒的藥物。
我急匆匆地下樓交費取藥,藥剛拿到手,突然被一隻大手奪了過去。
我皺眉回頭,就見衛礪冷着臉在我身後站着。
“給我!”看見衛礪,我是真沒什麼好臉色,原本想問關於帖子的事情,可是醫院取藥處人太多,又不好開口。
衛礪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抓到一邊的休息區,打開袋子看了看藥物,驚疑的目光在我臉上來回打轉:“你懷孕了?”
“沒有!”我沒好氣地說,一把搶過了裝藥的袋子。
衛礪抽走我手上的B超單子和病歷卡,翻看了一會兒,玩味地說:“懷孕五週?今天十二月十三號,從末次月/經第一天算起,五週的話,你末次月/經第一天應該是十一月八號左右,那天晚上是十一月十九號,你差不多在排卵期,所以,孩子是我的?”
我劈手奪回單子和病歷卡,冷冷地嘲諷:“你瞎啊?不會看名字嗎?”
我甩給他一個白眼,轉身就走。桃子那麼長時間沒出來,我還真挺擔心的。
我步履匆匆地上樓,衛礪快步跟了上來,一臉執着:“桃子?一看就是假名字!程諾,你懷了我的孩子,是不是?”
“衛礪,你這種禽獸也配有孩子?”我停下腳步,回身冷笑着看着他,“我要是真懷了你的孩子,我保證第一時間做了他!”
衛礪眉頭一皺,眼神倏地冷了下來,一把扭住我的手腕,咬牙道:“真的沒有?”
我狠狠甩開他的手,罵道:“神經病請去四院,這裡是婦幼保健院,不治你的病!”
我快步上樓,衛礪這一次沒跟上來。我懶得管他,上去一找,發現桃子在婦產科門外的休息區坐着,臉色有些白。
“沒事吧?”我擔憂地看着她,她沒爹沒媽,我也差不了多少,安胎的事情我們倆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更別提生孩子坐月子這些。
桃子笑了笑,我把醫生的話轉述給她,她聽了,只是淡淡地笑笑,什麼也沒說。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就打算回去了,出了醫院大門,我正要攔出租車,一輛黑色保時捷倏地停在我們面前。
車窗降下,衛礪目不斜視,冷聲道:“上來。”
我拉着桃子轉臉就走,穿過馬路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師傅說隨便兜兜風。
出租車帶着我們沿着三環路轉了一圈,我正打算讓師傅送我們回桃子的公寓,不經意間一回頭,居然看見衛礪的保時捷在出租車後面緊跟着。
“師傅,甩開後面那輛黑車。”我皺着眉頭,語氣有些沉。
桃子“撲哧”一聲笑了:“大姐!人家是保時捷啊!你以爲是QQ呢?還是在拍警匪片?”
桃子一句話激發了中年司機的鬥志,師傅豪氣地說:“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大叔我這車雖然不怎麼樣,技術可是槓槓滴!不就是保時捷麼?就是蘭博基尼、阿斯頓馬丁,咱照樣甩!”
司機師傅話音沒落,一腳油門轟了出去。我和桃子不約而同往前一栽,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司機連闖三個紅燈,別進小路,出租車開得都快趕上高鐵了,我和桃子刺激得嗷嗷叫。
保時捷始終如影隨形,司機又轉到大路上,還是沒能甩開保時捷,他越發激動了,油門轟到底,整個人都癲狂了。
我有些怕了,連連讓司機減速,他卻上了癮,車子開到最快。一路開出市區,開到郊區,前面的路上突然多了兩輛車,轉過路口,一個漂移帶急剎,停下了。
前路被堵死,後面有追兵。司機終於認輸,停了車,重重一拍方向盤,懊惱地說:“姑娘,真不是大叔技術不行,前面那兩輛路虎車逆行佔道,我也沒法子。”
前面的車上下來兩個穿着黑西裝、戴着墨鏡的人,倚着車門抽起了煙。
司機顫了顫,結結巴巴地問道:“姑娘,你你你……這是拍電視劇啊,還是……還是鬥毆啊?”
我嘆口氣,拍了拍桃子的手臂,苦笑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桃子瞪大了眼睛,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長吁一口氣,叫道:“橙子!你這是招惹誰了?這麼大陣勢啊?”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
不就是酒吧買醉玩了一把419嗎?怎麼就狗皮膏藥上身了?這個衛礪,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下了車,正要關車門,不料桃子也下來了,既緊張又興奮地抓着我的胳膊,一臉視死如歸地說:“我絕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前面一輛車動了動位置,讓出一條道,出租車倏地走了,連車費都忘記收了。
得,這下她就是想丟,也丟不了了!
我狠狠瞪桃子一眼,低聲罵道:“好奇心害死貓你知不知道?”
桃子腆着一張笑臉,八卦兮兮地看着我,擠眉弄眼地問道:“誰呀?那保時捷帥哥是誰呀?”
“衛礪,你聽說過沒?”我沒好氣地說,這傢伙特別八卦,興許她知道衛礪是做什麼的。
“衛礪?唔……”桃子託着下巴想了想,搖了搖頭,“沒聽說過,A市沒有哪個豪門姓衛。”說着,又瞄了一眼前面那兩臺車,賊兮兮地說,“兩臺路虎,一臺保時捷,這凱子挺有錢啊!橙子,你這是苦盡甘來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