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停在原地,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男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被那雙猩紅色的眼睛盯着,讓女人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腿不自覺地往後面退了幾步。
“呵呵”
白衣女人笑了,笑得很開心,那蒼白的臉上,猩紅的嘴脣咧得很大,那雪白的牙齒在月光的反射下,看起來極爲的詭異。
白衣女人如臉一般蒼白的手朝着女人伸了過去,口中,那道清冷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只是於先前有着些許不同:“孩子,快過來,快過來……”
從白衣女人口中,女人能夠聽出些許一個母親對孩子深深地思念之情,心中不禁有些動容,腳下的步子不禁是朝着白衣女人挪了半步。
“快走!”
女人剛是要朝着柳若汐走過去,耳邊卻是傳來一道男人的怒吼聲,瞬間就是回過神來。眼中的迷惘消失了,接踵而至的是深深地恐懼。
這是什麼樣的魔力才能讓自己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朝着她走過去。若不是自家男人那一嗓子,恐怕此時的自己已經投進了白衣女人的懷抱。
“救命!救命!”
想到此時,女人身子不禁一顫,再也不管其他,撒腿就是朝着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喊着。
這大半夜的,路上哪裡會有別人。也幸虧今晚夜色不錯,女人才能較爲安全的在路上奔跑。若是在雨天,剛是那嘩啦啦的雨聲,就能將女人的呼救聲淹沒。
女人呼救的聲音很大,甚至喊得歇斯底里,可週圍的房子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沒有一個房間的燈火亮起來。
大晚上,在這種戰火紛飛的年代,對於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沒有一個人會貿然出來,都怕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救,救命……”
女人的聲音卻來越小,越跑,心中的恐懼於絕望就越深。
“啪嗒啪嗒!”
身後似乎有腳步聲傳來,女人喘着粗氣,腳步不停地往前跑着,現在唯一能支持他跑下去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夠走運,碰到那些在街道上不斷巡邏的士兵了,只要遇見了他們,那自己今天晚上就算是得救了,而自己家男人,或許也還有得救。
“嗚嗚嗚!”
那熟悉的哭聲又是響了起來,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那個聲音也是越來越清晰,似乎那個可怕的女人就在自己身後一般。
“不要,不要……”
女人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嘴中不斷地呢喃着。可那修長的如天鵝頸一般地脖頸卻是不自覺地朝着身後看去。
可身後卻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
也正是那漆黑的夜色,將女人心中的希望一點點地吞沒。有時候看得見的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明感覺到可怕的事情就在自己身後,可轉頭的時候,卻是什麼都看不見。
“啪嗒啪嗒!”
就在此時,又是有腳步聲傳進了女人的耳朵。只是這次傳來的方向不是在身後,而是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街道拐角的地方,而且腳步聲也是有些雜亂,顯然是有着許多人過來,
擡頭看去,只見有着些許亮光從街道拐角的地方照了過來,女人拼命地跑着,口中拼命地呼救。
“什麼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低沉的男人的聲音傳進了女人的耳朵。女人就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抓到一根稻草一般,拼了命地朝着拐角處跑去,不斷跑不斷叫喊着。
“噗通!”
“救我,救救我!”
就在拐角的地方,女人剛纔的那句呼救,就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可是那口中卻還是不斷喊着先前一直重複的那句話。
“快,過去看看!”
先前那個男人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有一個士兵從隊伍中跑出來,走到女人邊上,將女人扶了起來。
“救,救命!家裡有鬼,救命!”
女人此時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那雙水杏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面前那個將自己抱在懷裡的男人,臉上驚恐地神色也是緩和了不少。伸手指着自己家的方向,嘴巴張了張剛是要說話,可脖子一歪卻是昏了過去。
“喂,喂!”
男人不斷拍打着女人的臉,可不論使上多大的勁,女人卻始終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大人,這……”
男人有些爲難地看着身後的男人,等待着男人進一步的指示。
“你們有誰認識她?”
爲首的那個男人也是皺了皺眉,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又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幾個兄弟,問道。
“這個人……”
聲音剛是落下,又是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只是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有話快說!”
爲首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是,是。”
士兵趕緊答應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女人好像是東邊老李家的……”
“你在這裡看着她,我們去那邊看看!”
爲首的男人對着那個士兵吩咐了一聲,又是對着身後幾人招了招手,示意幾人跟上。只聽得腳步聲越來越遠,只留下那個士兵還有在他懷中的女人。士兵苦笑着,此時的他,想動卻又是動不了,只能留在原地,乖乖地等着幾人回來。
“大人,就在前面!”
先前那個士兵跑在最前面,伸手指着前面不遠處的一棟房子。
“快!跟上!”
爲首男人朝着身後招呼着,叫幾個兄弟趕快跟上。
他們並不知道女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只是秉承着人命大過天的觀念,再加上這幾天白衣女鬼的傳言在此處是傳得風風火火的。幾人還是決定跑過來看上一眼,若是真的出了事,自己幾人就會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砰!”
“火把!”
大門猛地被踹開,爲首的男人一馬當先,朝着身後喊了一句,一把將身後兄弟手中的火把奪了過來。
“都跟上。”
男人衝着身後喊着,自己則是朝着主人家的臥房走去。
房門被虛掩着,推門進去,藉着火把的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卻是沒有發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