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在這裡駐紮下來吧!”徐長天見這一片地域開闊,天也黑了下來,示意所有人就地安營紮寨。
“鄭虎,到時候你倆一個帳篷,沒意見吧!”他來到計凡倆人身邊,吩咐道。
“沒意見,沒意見,我們一定不會給隊伍添麻煩。”
“守夜什麼的,按規矩來就行。”
鄭虎諂媚地笑道。
徐長天見鄭虎規規矩矩,很是滿意,而計凡則是站在一邊,一聲不吭,他內心不悅,也並沒有說什麼。
靈山境初期的修者還入不了他的眼,就算想翻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徐長天轉身離開,鄭虎則是接過一個傭兵遞過來的帳篷,和計凡聯手搭建起來。
鄭虎就是“虎哥”,攤開帳篷,看着計凡卻盯着徐長天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能忍,就能忍一忍吧!”
“花了靈晶,最後什麼都沒得到,你也要忍?”計凡幫助鄭虎,將帳篷釘在地上,盯着他看。
鄭虎沉默,他看了看後面圍坐在火堆旁的徐家衆人,“徐家對於我們這些散修還算慷概,有的家族連一點好處都不會放出來。”
“這次你應該不用擔心太多,雷霆三眼獅是羣居,他們對付獅王,我們跟在後面殺倆只弱一點了,也會有所收穫。”
搭建完帳篷,鄭虎一邊和計凡說話,一邊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包黑臭的東西,散在帳篷的四周。
“高級靈獸的糞便?”
“對,一塊靈晶就能買到一大包,都是曬乾之後的。這東西能營造附近有靈雨境靈獸的假象,對一些低級靈獸很有震懾作用。”
計凡在來靈獸森林之前,就知曉這些很小的細節,若要充分準備,他本應該也買上一些高級靈獸的糞便。
不過手頭上的靈晶確實是不夠了,而且,計凡只要跟着傭兵隊伍,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反倒是鄭虎這種,經常進入靈獸森林的散修,手中常常會備上不少。
……
夜真正黑了下來。
計凡和鄭虎圍坐在火堆旁,鄭虎不停的說着這麼些年在靈獸森林的奇遇,計凡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他說的趣聞,然後從其中提取一些有關於靈獸森林的信息。
就在鄭虎說的正歡的時候,一個雄壯的傭兵隊長走了過來。
搖曳的火光逐漸將他瘦削的臉龐照亮,計凡看見了他額頭上一塊黑色的傷疤。
傭兵隊長在鄭虎身邊坐了下來,打趣道,“怎麼又在和小年輕吹噓你那一年見到的詭異一幕?”
“你們都不相信我說的,可是我是真看見了洞穴底下有一個巨大的雷潭。”
鄭虎看向王侃,怒目圓睜,情緒波動顯然很大。
王侃是靈雨境後期的修爲,是傭兵隊伍的隊長,修爲比徐長天還要高一點,卻願意主動過來和鄭虎攀談,可見倆人的關係不一般。
“那是他們不相信,我從從沒說過我不相信你這種話,我只是說你,不要再將這故事反反覆覆來回給這些剛入行的年輕人講!”王侃笑着說。
“還不是不相信的意思。”鄭虎嘴上功夫比不上王侃,若是和他爭論,他也只有吃虧的份,便不再說話,看着火堆發呆。
王侃見鄭虎一向多話的鄭虎蔫了下去,也不好再提這件事情。
“虎哥所說的雷潭是什麼?”計凡疑惑。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爲受傷太重,腦子裡出現了幻覺,這麼多年,我從沒聽說過靈獸森林中還有雷潭一說。”王侃回答道。
鄭虎聞言,也並沒有爭執,只是看着漆黑的林子發呆,思緒似乎已經飄到了遠處。
王侃一笑,頭上了傷疤皺了一下,轉頭看像計凡,“你是想成爲一名傭兵?”
“怎麼會這麼問?”
“我之前遇到很多個來做傭兵任務的年輕人,他們都想成爲傭兵,過上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在你的身上看出了他們的影子。”王侃端詳着計凡,笑着說。
“那他們後來都成爲傭兵了嗎?”計凡反問。
王侃見計凡這樣問,愣了一瞬,撥弄柴堆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情。
好半晌,他纔回過神來,嘆氣道,“他們中很多人都死了。”
“所以像你這樣實力低微的傢伙,我不建議將成爲傭兵當作夢想。”
“鄭虎這麼多年還沒成爲傭兵,有一半原因是受到我的阻撓。”
王侃看向鄭虎,眼中帶着複雜的情緒。
計凡聞言,詫異了一瞬,他從沒想過,這個喜歡抱着砍刀的和善胖子,低聲下氣,喜歡撈一些小恩小惠的散修。他會想成爲一名傭兵。
“是不是不像?很多老傭兵見了我,都這麼說。”鄭虎看出了計凡的驚訝,滿不在乎地笑道。
“一直被他攔了下來。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他又看了一眼王侃。
“傭兵入行門檻極高,因爲這真是一個能夠成爲在刀口上舔血的行當。修爲沒有靈雨境,又沒有經驗,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很多都是去送死,甚至會拖整隻隊伍的後腿。”
“之前和我有相同夢想的那一批人,很多都死了,就算不死,也成了殘廢,在靈獸城中過着苟延殘喘的日子。”
“這個行當,要求新的傭兵能夠舔舐刀尖上的鮮血,要求他們在成爲傭兵之前,就要有對抗靈獸、在森林中流浪的經驗。”
計凡聞言,沒有插嘴,他不是這個行當裡的人,對這些瞭解的也不是特別多。不過他很好奇,王侃是如何從入行的。
“我們這裡的很多傭兵都是迫於無奈,成爲傭兵並不是他們的夢想,也不是我的夢想。”王侃猜出了計凡的想法。
“很多人都是被迫進入這一行,沒有一個傭兵是爲了入行而入行。”
“在靈獸城,傭兵這一行當,很受追捧,很多男人說這是他們的夢想,很多女人說,他們想找一個傭兵作伴,外行人可能會羨慕我們,但真正入行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笑話。”
“我極力阻止虎子入這一行,也是爲了他好,儘管他現在已經擁有了成爲一個傭兵的資格。”
王侃看着鄭虎。
計凡在這個邋遢的糙漢臉上,看出了一絲關切。
鄭虎似乎不是第一次聽到王侃說這話,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稍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