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的問題解決完,大家開始嘮正事兒了。
“你們的經濟問題,是怎麼回事兒,我也不清楚,武叔,你說說吧。”
張君緩緩說道。
“哥們,你是老尹的朋友吧。”
張萬國衝着武洪剛問道。
“對,你倆有點帳,老尹託我問問你,準備啥時候給。”
武洪剛點頭回道。
“這個帳,你清楚是怎麼回事兒麼。”
張萬國搓了搓手掌,看着武洪剛問道。
武洪剛聽到他的話,眉頭一皺,也沒吭聲。
“我和老尹之前一直有合作,剛開始他給我送大米,我每次按帳給他結錢,從不拖欠,後來他大米的質量越來越差,明明談好的是五常米,他卻給我送隔年的陳米,大家合作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就拿話點了他兩句,但他跟我說,他手裡是存了一些陳米,目前也不好賣,就讓我幫他代賣,而錢,可以等米賣出去再結,就這樣,我幫他賣了一段時間米,但由於貨的質量問題,我賣的也不好,後來,我就想着,把貨給他退回去,但他卻按照正常米管我要錢,哥們,你說這錢,我應不應該給他。”
張萬國皺眉問道。
“你欠他多少錢,1800多萬,都是賣米欠的麼。”武洪剛笑着問道。
“有一千萬是我管他借的現金,今天君在這兒,我答應你,這錢,我可以給他。”
張萬國點頭認賬。
我他媽聽着他倆的對話,頓時一愣,磨牙看向武洪剛,咬牙小聲問道:“你他媽不說,你就要一千出頭麼,,你會算賬麼,你家一千八百萬,叫一千出頭啊。”
“談正事兒呢,你別跟着亂攙和。”
武洪剛煩躁的回了一句。
“你他媽等出去的。”我咬牙罵道。
“那剩下的八百萬呢。”
武洪剛問道。
“哥們,我也是開門做生意的,他給我的都是陳米,我按照新米的價格給他,那我的損失誰賠呢,。”
張萬國沉思一下,語氣和善的問道。
“那你覺得,你能給多少。”
武洪剛舔着嘴脣又問了一句。
“哥們,我說句難聽的昂,不管做人也好,還是做生意也好,首先得講個信字,而你們東北大部分做生意的人,都沒什麼信譽,按理說,這錢,我一分都不該給他,但今天,君過來了,我賣他面子,這錢,我給你結一半,行麼。”
張萬國不軟不硬的說了一句。
武洪剛聽到這話,慢吞吞的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腦袋也在思考着。
“唰。”
就在這時,張君的目光望向了我。
我和君認識這麼多年,彼此的默契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他這個眼神,其實是在詢問我,張萬國給的這個價錢是否可以。
說實話,我看見張君這個詢問我的眼神,確實心裡感覺挺奇怪的。
原因很簡單。
因爲如果是三年以前的張君,他絕對不會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而是絕對會乾脆利索的衝張萬國說道:“八百萬,少我一分都不行。”
依稀記得,我跟張君之所以會認識,其實就是因爲要賬的事兒。
那時候的他,只因爲幾十萬的帳,就拎着扎搶,幹躺下了不少人。
但爲什麼現在的他,霸道又狠辣的性格中,多了一絲柔軟呢。
其實,概括起來很簡單,用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
三十歲之前要打江山,三十歲之後要學會享受江山。
窮孩子出身的張君,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可能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現在,他用自己的方式,換來了今天的地位。
其中,值得珍惜的東西太多了。
老婆。
未出世的孩子。
社會地位。
經濟貯備等等一系列因素,都在牽引着他,往正路上走。
包括神奇的明哥,也是在不停的給張君洗腦,並且開始教着他,交朋友,開始教着他做生意
似乎,我們君爺的生活方式,開始改變了。
但我覺得,這並不意味着,他幹什麼都開始束手束腳,因爲一個人的性格,只要形成了,那就很難改變。
可,讓我值得爲他高興的是,他懂得了責任,懂得了牽掛,懂得了享受生活。
這對於兄弟來說是一件好事兒。
我想看到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張君。
是一個人。
而不是一激動,就不管不顧的亡命徒,殺人犯。
希望,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也希望,這個戰神,能真正的封刀。
好好去享受以後的日子。
希望,我希望的全是對的
話歸正傳。
張君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過後,我就拖着下巴看向了,在那兒裝模作樣沉思的武洪剛。
之所以說武洪剛是裝模作樣的沉思,那是因爲,如果沒有張君二字,這帳基本就是死賬,武洪剛在重慶,絕對很難要回來。
所以,我覺得武洪剛來之前,心裡就有一個預防針,老奸巨猾的他,絕對不會認爲,這帳他能全額的要出來。
那麼現在,張萬國答應給他一千四百萬,絕對超過了武洪剛的預期,所以,他此刻早都心裡樂開花了,而面露沉思狀,絕對是在那兒裝b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武洪剛點了一根菸,憂鬱的猛抽了兩口,隨後扭頭看向張君一笑,遞了個眼神過去。
這個眼神就是告訴張君,一千四百萬可以了,我接着了。
“呵呵。”
張君一笑,沉思一秒,就要跟張萬國說話。
但就在此刻,一直沒吭聲的李寧,撓了撓鼻子,隨後把火機往桌上一扔,張嘴就來了一句:“一千八百萬的帳,你就還一千四百萬,你的錢,怎麼就那麼值錢呢。”
“刷。”
衆人一愣,全都望向了李寧。
“呵呵。”
李寧緩緩站起,單手插兜的說了一句:“他媽的,我哥他們來了四個人,四個人全都受傷了,我他媽沒找你要個說法,你還在這兒撇個大嘴,往下壓了四百萬,你想好好談了麼。”
衆人無言。
“咣噹。”
張萬國看着李寧,眉頭緊皺的靠在了椅子上。
“啪。”
李寧拿着杯子喝了口水,隨後將空杯直接扔在了桌上,低頭淡淡的說道:“我不管其他人,但在我這兒,你給一千四百個,絕對不好使。”
君爺吃飽了。
誰還餓着呢。
對,沒錯,寧帝還餓着呢。
他的今天,正是張君七年前的昨天。
區別是,一個很講道理,一個從不講道理。